山内信正登上济州港码头时,看到了一艘破烂不堪的停在码头的小早船,看看船上的家纹,山内信正就明白对马宗家战败了.
很正常,从小山子岛登船出时,山内信正就被庞大的由四十余艘西夷海船和大明海船组成的舰队镇住了。
不是因为船只数量,而是因为船只的庞大,最小的也有百余吨,大的山内信正也不知它的吨位,只知道象小山一般的矗立,而且是两艘。
蜿蜒十数里的船队带给山内信正的是对于这个明人势力的好奇,此番也是两年监禁生活的结束后,他第一次踏出小小的海岛。
他贪婪的观看海上的景观,享受自由的滋味。最开始,那个高大的明人军将吊足了他的胃口竟然消失了,让他一连数日纠结,不过,他隐忍下来,他坚信这个军将不会白白的将他圈养起来。
在小小海岛的日子里,他还是打熬身体,操练武艺,等待着回家的那天,他深信明人为了某种目的会放他回家。
半年后,6续的有数批合计千余的南蛮人被拘押到海岛,其中有的极有身份威严,也是在简易的房屋中苟活。
山内明白这个明将又打劫了南蛮的船只甚至是船队,这让他甚为佩服,身为长州藩船奉行的山内对于南蛮战船并不陌生,在长崎多有接触。
他当然明白南蛮海船船坚炮利,打劫他们太是不易,这也是南蛮孤零零一艘海船就可以独自出入这片海域的原因,如果是他率领长州藩水军他是肯定做不到的,如果是一艘船还有可能,船队门都没有。
而这个明将竟然能打劫南蛮船队,这让他对于这个明将更是感兴趣。所以,当他看到众多的南蛮战船时才会惊诧,难道都是这个明将劫掠来的,这也太让人吃惊了。他是如何办到的。
山内乘坐的是一艘福船,他现同船队的许多船上载有许多明人,不过,只看穿着就可以看出他们是难民。只要天气好,他们就大批的到甲板上望风。
大多数人还是有说有笑的,山内最先想到的就是移民,作为一方势力丁口是基石,没有丁口财赋。军丁无从得来,那么,最让他好奇的是这些丁口是运送到哪里去,明将在哪里建立了新的势力,这和他被放出又有何关联。一切的一切让他心痒难抑。
接着冬季大6吹来的强劲的西北风,只用六天多船队就抵达了济州岛,山内根据常年的航海经验也判断出了这里大约是济州岛。
在外港,山内信正看到了在此海域游弋的悬挂破虏军旗帜的几艘海船,当接近济州港时,他现沿海岸十余里都被改造成一个庞大的海港。同时也是一个坚固的堡垒,六个庞大的棱堡虎视着海湾,山内明白这是巨型的炮台。
在海港的一隅隐隐停泊着一些南蛮战舰,船队入港后,先停靠的是两个小山般的南蛮船,从船上6续走下的是大批的明人,在大队明人下船后,又有数百匹的马匹登岸。
最后山内信正被获准登岸,登上海港后,山内信正被十名兵丁押解着上了一个马车。向南驶去,进入济州城时,山内感叹连济州岛都被他夺下了,这势力扩张的真是快啊。
在城内一处较大的四进宅邸里等待了一天后。这日晚饭后,他被带到一个较大的厅堂里,时隔两年他又见到了那个高大黝黑的明将,只不过,此番这个年轻的明将身着便装,头上只是简单的挽个髻。脸上微微带笑的看着山内信正。
“大人何以教我?”山内信正伏地跪拜。态度恭谨,丝毫不以赵烈年轻而有丝毫怠慢。
“坐。”赵烈端坐虚扶内山信正。
山内信正固执的伏地不起。
赵烈对于日本人的固执当真是习以为常,不过对于他们的执拗也是深深警惕,真是一个认真、固执、隐忍外加暴虐嗜血的民族。
“无他,只因我要主宰此地,占据济州、对马、虾夷地,如此必会同日本征夷大将军一战,如果将军战败,或是接连战败,日本国形势将会如何。”赵烈对于聪明人就直言以告,省去诸多弯弯绕。
山内信正惊诧的抬起头看向赵烈。对于这位年轻将军的扩充他是真心佩服,不过,同日本国大君、大纳言、征夷大将军德川家正面对撼,他是真心的不看好,那可是天领四百余万石,掌控一千余万石,旗本八万余,间接掌控各地大名数十万军力的日本国实际上的主子,松平德川家。
“将军可是说笑,德川家光虽是未经战阵,可是居于西丸的大御所殿下还健在,并握有实权,他可是亲历过关原之战、大坂之战十余万人的会战,亲身上阵搏杀过,秉性又谨慎小心的家主,不可力敌。”山内信正极端的不看好,也表达了出来,在他看来,这位明将可能是因为太顺而过于轻敌自傲了。
“不,本将没有轻视德川秀忠,如果说德川家康是创建德川幕府,德川秀忠就是打牢基础的那个人,并且他经历过大战,虽说不是名将,不过由此而来的阅历也会让他不会出现致命的错误。”赵烈对于德川秀忠绝不轻视。
“德川幕府旗本和征召各大名家臣可汇集数十万军势,不可力敌,不过,幕府最大的软肋在其水军,如其同我决战必是水军承载攻击我军,至于,幕府水军。。。。”赵烈摇了摇头。
东亚的君主们都是6上的王国,轻视海洋,即使是岛国日本在这个时代也是看中步军,骑军,水军大多还是运载兵员、辎重的工具而已。
山内信正眼睛亮了起来,确实,身为曾经的战国最大水军毛利水军的一员自然知道赵烈水师的威力,与之相比,幕府水军徒有数量的优势,只是实力还是悬殊,但是他相信这个明将有对策。
“我军水师的优势意味着当我军想同敌人决战时,敌人才能得到决战的机会。”当赵烈说出这句话时,山内立时明白了这个明将的筹划。
德川幕府实力强横,不过只有大的战役时才能集结大军,否则频繁的召集会令大名穷困,从而导致不满,要知道大名从属出征,辎重粮饷大部自己负责,幕府只是象征性的给予补偿,问题是当幕府集结了重兵想与敌决战时,现寻敌十分困难,此外,水军的运送也成问题。
以幕府水军主力安宅船来算,不过运载一百余名步军,如果是骑军只怕只能是二十余骑,如此就是全日本大名的海船大多汇集一处不过是二百余艘安宅船,四百余艘关船,近千的小早而已。
但是不可能所有的船只都汇集一处,许多地方需要海船运送人员辎重以及讨伐水贼安定地方,所以能有大半船只汇集到一起就是不错了。
如此,就会有一百五十艘安宅船,三百余艘关船,五六百艘小早。其中留出五十艘安宅船,百艘关船,两百艘小早作为战舰,剩余的一百艘安宅船,两百艘关船二百艘小早作为运送船只一次只能将一万五千步军,两千骑军及辎重送抵济州决战。
虽然还是很庞大,不过同数十万骑步军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况且,海上还会有激烈的交锋,如果在海上击沉一些船只,能有一万骑步军抵达就是不错。
这就是机会。这个小账身为毛利船奉行的山内很是能算,而且算的很专业,结论就是如果明人哪怕只有一次击败德川幕府,幕府的权威性和掌控力就会动摇,如果是两次。。。。
山内已经不敢想了,如果有两次三次,毛利家收回中国中部肥沃平原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这里的风险。。。。,山内的心里是万马奔腾,脸上是万般变幻,这个纠结,真是把一辈子的纠结都摔在这儿了。
“放心,”赵烈看到山内信正的挣扎不禁朗声大笑,“山内奉行,本将不会让你或你的家主留下什么文字的盟誓,你们只要等待就好,等待事情的生。如果事情当真生,你们当然晓得如何做,如果事情不测,毛利家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所以就当没见过本将,不日你就将回返长州藩。”
山内信正心中犹如千万个神兽跑过,尼玛,就当没见过你,我两年岂不是白白丢掉了,还有,如果没有听到过这个计划我当然不在意,有了这个可能让幕府马失前蹄的机会,我毛利家能不在意?嗯,什么这就让我回去了。
当山内信正回过神来,赵烈已经离开了。
山内信正心中大骂,八嘎,向来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倒是和我再详细说说啊。
赵烈确是没那个闲工夫,在他看来说的足够多了,说的再多,不如击败幕府一回,到时长州藩还不知道如何做,当真就是弱智了。
就算长州藩不如此做,日本外样大名中聪明人真是不要太多哦。至于埋个伏笔在长州藩不过是因为长州藩是当年关原之战西军主力,毛利辉元还是与德川家对抗的西军总大将,憋屈战败后又失去中国地方之大好土地,赵烈赌的就是毛利一家的不甘寂寞。
失魂落魄的山内回返住处,一天后的凌晨,他被带到一艘朱印船里,他现全部的人员都是一起囚禁的属下,也就是说现在他又一次可以统领一艘海船了。
在两艘飞剪船和霍去病号的护卫下,朱印船满帆接着冬天大6吹来的强劲西北风向东南日本国本州西岸的长州藩驶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