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斐言被顾北琛ya得不舒服,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阿言。这些天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陆斐言继续敷衍道。
“有多想?”顾北琛听得很开心。
“很想很想吧。”为了尽快从这货的身上下来,陆斐言一本正经地忽悠道。
“既然很想——”顾北琛沙哑着嗓子,“那就用实际行动证明吧。”
陆斐言好容易从顾北琛的怀里挣脱出,“什么证明?”
车子内的空气温度,越发升高。
“四哥。”陆斐言的声音就像是催化剂般给予顾北琛鼓励,她摇着头:“不行......”
黑色的大g车,玻璃忽然全部被不透光的车膜糊上。
顾北琛已经解开钮扣,耐心地哄骗着:“没事儿,别人看不见的。”
……
……
……
霍柏年接到沈景城的电话,说是今日小言考完试要从学校搬出去了,他很久没见她,担心小姑娘,便匆匆忙忙地处理完手里活,驱车去陆斐言现在住的地方。
刚到巷口,便听到大g车子传出一些高速时才会放的音乐。
霍柏年不难猜出是年轻的小情侣难以控制。
不过下一秒,当霍柏年将车子放到车库的时候,从黑色大g车内走下来一位气宇不凡的男人。
霍柏年抬眸,这才对上了顾北琛。
“顾四爷真是好雅兴。”
“想不到霍二爷还有兴致听墙角。”
“没办婚礼,就做出这样精彩的事情,我又怎么能错过。”霍柏年的语气尖酸着。
顾北琛知道霍柏年对陆斐言有意思,刚刚那些被尽数看去,霍柏年自然是看他相当不顺眼。
“阿言睡着了,等我把她送回卧室休息,咱们再谈。”
没什么比这句话,更加打击霍柏年。
他看到顾北琛抱着陆斐言,心如刀割。
也许,之于顾北琛来说,小言孤儿的背景简单,玩玩-也就丢了。
只是霍柏年没有想过,顾北琛竟然会真的如他说得那般,倒真出来与自己谈论。
“我知道你和阿言青梅竹马,但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顾北琛错误的以为霍柏年是陆斐言的前任,而霍柏年也没有任何解,“我和阿言在英格兰就领完证了。”
“呵。没有户口本——”
“我知道阿言的户口本都在你那里。”
霍柏年听到顾北琛说这话,眯着眼,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两场小车祸。
呵。
原来为了能和小言结婚。
顾北琛都用了偷户口本的行为吗?
“就算是领完证,你跟小言也没有办婚礼。京城谁知道你们合法还是不合法?”霍柏年勾了勾唇,“若是再过些日子,传出去这名声——”
“和阿言确认在一起以后的每一天,我都盼望着她的法定年龄能快些到来,如此我也便可以娶她过门。”顾北琛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现在也无法证明你对小言的感情不算糊弄。”霍柏年沉声道,“若是日后,让我发现你始乱终弃,我霍家虽然比不过你们顾家大业大,但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要整个顾家陪葬!”
“你说得那些,永远不会发生。”
顾北琛长叹一口气,看到霍柏年离开后,他折回房间。
阿言。
顾北琛抓着她的小手。
他甚至想等到阿言的肚子里有了自己骨血,霍柏年便再也问不了他们了吧。
第二日清晨。
顾北琛起身亲吻了身旁小女人的眉心,他洗漱完以后从冰箱取出食材,待天空彻底明朗,美味的佳肴已经做了满满一桌。
“阿言。”顾北琛折回卧室,“起床吃饭。”
陆斐言迷迷糊糊,觉得浑身酸,她摇了摇头,“......四哥......我好困......”
顾北琛瞧着陆斐言疲倦的神情,内疚之感席卷心头,“阿言。对不起,是我不好。”
小女人闭着眼,嘀咕:“本来就是你不好。”
“嗯。我不好。”
顾北琛顺着陆斐言的意思,“阿言。你要再不起来,待会儿吃了凉菜后,就该闹肚子了。”
好说歹说,才把陆斐言从床上拖起来。
不多会儿,浴室传来一声尖叫:“完了!”
顾北琛闻声,走到浴室旁敲了敲门:“怎么了??”
“你为什么昨晚睡觉前不喊醒我!”陆斐言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气打不到一处来。
顾北琛不解,全程问号脸。
“我没有卸妆就睡了!!!”
陆斐言气冲冲地跑到卧室拿来一罐顾北琛叫不上来名字的瓶子,从中倒了些水,就往脸上抹。
等陆斐言洗过脸后,如清水出芙蓉,让顾北琛又开始想起大g发生的事情。
陆斐言坐在客厅里吃着顾北琛精心准备的早餐,吃过饭后,她踩着拖鞋,快速地回二楼的卧室。
床头柜上有霍柏年打来的电话,她回拨过去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顾北琛跟进来,“在给谁打电话?”
“反正不是跟你。”
“阿言。”顾北琛有些愠怒,从她手里夺回手机,看到霍柏年的名字,不由得吃味,“你把手机给我。”
陆斐言皱着眉毛,顾北琛也摆着臭脸,不过终究还是顾北琛,缴械投降。
他叹了口气,将手机还到陆斐言的手里,“你总该告诉我,生气的理由。”
“你自己做错什么,还要人家说吗?”
陆斐言的皮肤比较白,所以染上红色,多半是羞涩与生气。
顾北琛观察了许久,才开启薄唇,“是因为我不够节.制吗?”
女生可能永远没办法同钢铁直男,在同一个频道上讨论问题。
见陆斐言还不理他,顾北琛也急了,“不是这个,到底是什么啊?”
“谁让你睡前,不叫我卸妆!”陆斐言控诉道,“要是我以后脸腐烂了,怎么办?”
“原来是这件小事吗?”顾北琛笑容可掬,好在阿言还没有苛责他如豺似虎。
“你还说是小事——”
“阿言。”顾北琛牵着陆斐言的小手,“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爱你。”
“大早晨,就你会耍贫。”不过这话虽然油,可陆斐言听得心里舒服。
见小女人消了气,顾北琛还在为刚刚她拨打霍柏年的电话吃着醋。
霍柏年比他不同的是,他比他认识阿言的时间长。而且,在阿言心里,也是有着一样重要的位置的。
“阿言。”顾北琛顿了顿,“大早晨,给霍柏年打什么电话?”
“年哥打给我打的啊——”陆斐言嘀咕着,“只是好奇怪,他怎么不接电话呢?”
“以后不许叫他哥。”
“哎?”陆斐言不解:“可是我以前就那样叫他的啊。”
顾北琛从背后环着她,“以前是以前,现在你和我领完证后就是我的人了,不许这样叫。”
陆斐言想了想,露出来俏皮的笑容,“我知道了——”
她将顾北琛的手从自己腰上挪开,“你是不是觉得,你比年哥大一岁,如果我叫他哥哥的话,你也要叫他哥哥。”
顾北琛轻咳几声,手心的温度灼得他的心跳得极快,他俯身整理餐桌上吃过的残羹,而后在厨房的洗手间里清洗碗筷。
陆斐言回到二楼卧室,顾北琛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小女人滑过接听键,顾聿轩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陆斐言敷着面膜,口齿有些不清,“四哥在洗碗——”
话到了顾聿轩耳朵里,到成了“四哥在洗澡。”
顾聿轩琢磨,估计是自家儿子顾北琛瞒着自己偷偷把人小姑娘抹干净了,怪不得媳妇陆清婉今日在科研所对他阴阳怪腔。
几日前,北欧霍氏的那位新继承人来顾宅闹了那么一出后,顾聿轩私下也查过顾北琛拒绝同霍柏年合作双赢的真相,结果意外地扒出了陆斐言的过去。
空气寂静了很久,顾聿轩忽然冒出一句:“小姑娘今年多大了啊。”
“嗯?我吗?已经成年了呀。”
顾聿轩顿了顿,“怪不得老四这边急了。”
“他急什么?”陆斐言疑惑道。
“二十周岁就可以到结婚的法定年龄了。”顾聿轩的语气沉了沉。
陆斐言开着扩音,收拾好一切的顾北琛听到了顾聿轩正要说出自己的苦心经营,拿过桌子上的手机:“爸。您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顾聿轩冷哼道,“你现在在哪儿呢?马上给我滚回老宅!要不是人家霍家亲自找到我们顾家来,我还不知道整天风花雪月的你,还能整出这么个幺蛾子。”
“爸。”顾北琛的语气冰冷了几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这孩子——”顾聿轩想着再说几句时,被顾北琛无情地挂断电话,气得顾聿轩将手机,扔出窗外去。
顾琰东难得回家,他在园外正在修花,看到不远处支离破碎的手机,走进屋子来安慰说:“爸。阿琛年纪大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老大!”顾聿轩吹眉毛瞪眼道,“若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做错了还好,我就担心他那破性格——”
“只要那小姑娘不离开他,应该没什么。”顾琰东继续宽慰道。
清河,北苑。
望到敷着面膜的陆斐言,笑嘻嘻道,“阿言。你贴面膜的样子,有点像聊斋里的女鬼。”
祸从口出,陆斐言从身后拿了个枕头丢了过去,“顾北琛,你给滚出去!”
“真要滚吗?”再怎么不能惹自己媳妇生气,顾北琛蹲在地上身子缩成一团,“那我滚了。”
面膜下的陆斐言是闭着眼状态的,等了半天没听到顾北琛的动静,于是拿掉面膜。
“你在干嘛——”
顾北琛抱成一团缩在陆斐言的门口,“不是你说让我滚了嘛。”
陆斐言扑哧笑了起来,她走到顾北琛身边,俯着身子,“四哥。你好滑稽呀。”
“还生气吗?”顾北琛伸出酸麻的长臂将陆斐言搂入自己怀中,“我爸那个人说话就那样,不要搭理。”
“喔,是吗?”陆斐言伸出小手捏着顾北琛的俊脸,“可我听叔叔说前几天某些人派手下,故意开车撞年哥。”
“什么叔叔?”顾北琛眉毛拧成川字,“你都是我顾北琛的媳妇了,还这样生分,叫咱爸。”
在陆斐言还未来得及开口,顾北琛接着说:“我说了,以后那么亲切称呼霍柏年。”
“四哥——”陆斐言故意拉长语调,“你现在是在吃醋吗?”
此刻小女人两只手扯着顾北琛的腮部,让躺在地板的顾北琛委实不舒服,“阿言。”
“嗯?”
“你可知道撩.拨我的后果?”
顾北琛忽然半坐起身,他的音色染上了迷离,“阿言。我们再做一次?”
“不要。”小女人猛地用双手推开顾北琛,重心不稳的他在往后撞击时倒在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本来前几日小车祸额头上的伤口还未痊愈,现在经此撞击,顾北琛禁不住抽哼起来。
“四哥——”陆斐言望到顾北琛抚着额头的模样,连忙道:“你疼不疼?”
“当然。”顾北琛的表演,声情并茂很是形象,弄得陆斐言愧疚不已。
“四哥……我……”
本想借着这个乘胜追击,可忧心阿言身体吃不消,再加上最近频繁如此已经惹她反感,顾北琛把那小簇火苗及时用沙土掩盖了下去。
“阿言。”顾北琛抓着陆斐言的手腕,“既然对不起,那就好好补|偿我吧。”
联想起刚刚顾北琛的不正经,陆斐言挣扎着想挣脱,“顾北琛,你快把我放下来!”
顾北琛越逗她,越是欢喜:“阿言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以为我要你赔偿的是——”
陆斐言涨红了小脸,“难道不是吗?你的脑海里整天就装着那些事情。”
“阿言。”顾北琛强行抱着陆斐言,“把你的真心赔给我吧!”
“嗯?”
陆斐言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秒又听到顾北琛说。
“反正我爸现在也知道咱们的关系更上一层了,要不要漂亮媳妇去见公公啊?”
陆斐言推搡着顾北琛,“什么漂亮媳妇嘛。”
“就是我们阿言啊。”顾北琛厚颜无耻地再度贴上陆斐言,“作为漂亮媳妇,是不是要去见一下公公了?”
陆斐言最近极其容易害羞,说起话来也都轻飘飘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你家呢?”
听到陆斐言的同意,顾北琛嘴角啜着愉悦,“择日不如撞日,怎么样?”
***
季辞源自昨日转去了京城医院。
沈景城就一直在icu被抢救。
霍柏年赶过来时,就看到季辞源一脸倦容的倚靠在手术室外,整整十几个小时,手术室的灯才被熄灭。
“季大哥。”霍柏年握着季辞源的手,“不用太担心了。城哥会没事的。”
“早知去一趟印尼出货这样危险,我就不该让他去——”
霍柏年听说过沈景城身世,那个时候季辞源在米国谈生意,恰好经过贫民窟,看到黄色皮肤的他就带回了季家。
是季辞源让他饱腹,又教他识字穿衣经商。
所以季辞源的这份恩情,沈景城永世不忘。
霍柏年初识季辞源,还以为季辞源是陆斐言有血缘的哥哥。
“季大哥。”霍柏年握着季辞源的手,“城哥会没事的。”
霍柏年不知道如何宽慰别人,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随着急救室红灯的熄灭,一位戴口罩的医生走出来,“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季辞源才将心里的大石落下。
霍柏年方才忙着安慰季辞源,所以裤兜里的手机震动响了许久也没接听。
陆斐言的名字映在屏幕,让霍柏年沉重的心随之轻缓许多。
“阿年。”季辞源拍着他的肩膀,“你小子交女朋友了?”
“......没......”霍柏年摇了摇头,“季大哥就别取笑我了。”
“刚刚不还低头,看着手机很开心吗?”季辞源笑了笑,“有情况,是好事呀。”
“真不是。”霍柏年举着手机,“是小言。”
季辞源心理活动很丰富,他知晓自己的妹妹现在和顾北琛处于热恋的时期,现在他跑过去说她是他哥哥,肯定很突兀。
于是季辞源顿了顿道,“以顾北琛的性子,应该不会让言言有机会接你的电话的。”
霍柏年觉得纳闷,他能想到最坏的结局是顾北琛现在和陆斐言住在一起。
下一秒,季辞源的一席话说得霍柏年的心猛然抽搐,“言言跟顾北琛领证了。”
领证???
霍柏年只觉得五脏六腑皆是流淌的酸水,但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身份,如此情绪未免大惊小怪。
他很快敛去情绪,用一种极为平静的语调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最近这些天吧。”季辞源勾了勾唇:“说不定过阵子,你就能做舅舅了。”
当霍柏年进霍公馆的时候,就该想到,总有一天,他与陆斐言会走到这样一个结局。
只是,这样的结局,来得这样突然,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此时护士跑来通知家属看望病人,季辞源心急火燎地推轮椅进入病房。
而霍柏年就站在原地,他退出刚刚为季辞源展示的通话记录页面,手机的壁纸是陆斐言笑靥如花的脸。
“阿年。快进来。”季辞源向霍柏年招手,“阿城有话给你说。”
霍柏年整理好刚刚错综复杂的情绪,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即使没有顾北琛,还会有沈景城或者是其他家庭条件优渥的贵公子与陆斐言在一起。
他配不上她。
“这就来。”霍柏年又恢复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应着季辞源,进入病房。
人生在世,总有几家欢喜,几家忧愁。
季辞源在医院守了沈景城一夜未睡,何助理在顾家,也忧心了一夜未眠。
顾聿轩已经不止一次见到何助理在他面前晃悠了,“小何。”
终于忍不住叫住心不在焉的何助理,“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帮着阿琛吗?”
“四爷现在佳人在怀,哪里还顾得上公司。”何助理闷闷道。
从楼上走下来的陆清婉闻到此话,
“小何!”顾聿轩浇花的手抖了抖,回过身子,看到陆清婉的眼神有些凶,拍了拍走过去的何助理肩膀,用口型示意他注意说话。
“老夫人。”陆清婉的呼喊,也让何助理收起了担心顾北琛的心思,他毕恭毕敬地走到陆清婉身边,“您叫我——”
“你刚刚说阿琛顾不上公司,是因为一个小姑娘吗?”
何助理生平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言多必失,他尴尬不失礼节地微笑:“老夫人。我刚刚也无非是在老爷面前,说了句笑话。”
“笑话?”陆清婉冷笑:“我的感知觉,还未老化到分不清楚什么是笑话和真话。”
“老夫人。”何助理弓着身子,“四爷对公司的事情一向上心——”
“我要听的是实话!!!”陆清婉怒气十足。
耳旁忽然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顾南风高喊一声,“哟。老四回来了。”
这才把何助理从水深火热里解救出来。
顾南风想起前几天顾北琛忙着新房装修的事情,也知道他与陆斐言领证的消息。
陆清婉早在客厅恭候多时。
清早顾北琛挂了他的电话这件事,放在顾聿轩心里,耿耿于怀。
顾北琛进客厅,将大包小包的礼物放到沙发,“爸。妈。”
顾聿轩佯装熟睡,并未搭理。
何助理用口型告知顾北琛现在陆清婉火气正大。
“妈。”顾北琛继续叫道,“别装了。我还特地给你买来你平日喜欢的茶叶,你要是继续这样,我们就走了。”
陆清婉这才幽幽地睁开双眼。
脸上没什么欣喜,也没什么怒火,就是那么不咸不淡地打量着顾北琛。
陆清婉绕过他,对顾聿轩说:“你去跟小何去酒庄把我珍藏的红酒拿来。毕竟今日府上有贵客,晚上一起留着吃饭吧。”
见陆清婉的情绪有所松动,顾北琛应着,“让小何一个人就可以,就别麻烦爸了。”
“怎么?”陆清婉提高着语调,“我现在让你爸做些事情,都这样困难了?”
“阿琛我一个人没事儿。”顾聿轩知道陆清婉在恼儿子不务正业,他只是被迁怒的那个人,于是吻了吻陆清婉的眉心,这才招呼着何助理一起去酒庄。
临行前还不忘留着顾南风看好室内的情形。
顾聿轩走后,陆清婉缓缓从沙发上起身,指着顾北琛,“跟我上书房。”
“好。”
顾北琛连忙起身,他想幸好今天没带阿言来见陆清婉。
到了书房以后,陆清婉坐在皮革椅上,顾北琛不敢找地方坐着,就一直杵在那儿,一言不发。
空气里悬浮着尴尬的气氛,良久还是陆清婉先开的口,“跟那小姑娘好了几年了?”
“没多久。”顾北琛知道陆清婉在刁难自己,“妈。难得我回家一次,你非要搞得这么僵硬吗?”
“我搞得僵?”陆清婉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阿言和我领完证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们年底会结婚的。”
“我说我拒绝你们在一起了吗?”
顾北琛没有听清陆清婉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阿言不是什么花瓶。她什么也不需要做,那些将来的活有我就够了。
何况阿言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妻子,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顾北琛的话既然挑到了这个份上,陆清婉也懂他的意思。
此时顾聿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婉。阿琛。吃饭了。”
顾北琛应着,还不忘对身后的陆清婉说:“妈。我希望待会儿,你不要再摆那张臭脸了。”
陆清婉指着自己,疑惑脸,她几时摆臭脸?
这个小兔崽子是活腻歪了?
***
霍柏年既然回归,霍老爷自然是不肯放过和儿子处的机会。
霍凌沉接到老爷子的指令,在酒吧找到了喝得酩酊大醉的霍柏年。
再进霍公馆时,老爷子看到自己的儿子喝得那样,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小言。”被扶上沙发休息的霍柏年喃喃道。
“爸。”霍凌沉进厨房替霍柏年熬醒酒汤,“我觉得当年把小年逼到那种程度,是错了。”
老爷子何尝不这样认为,血终究溶于水。
他若真不想着经商,至少还有霍凌沉啊,他只需要挂着名字安心去追他的梦想就好。
是他将自己的儿子逼得被迫跟心爱的姑娘分离。
“阿年既然喜欢季家的那个小女儿,娶了就是。”霍老爷子用热毛巾,替酒醉的儿子细心地擦拭着嘴角的污秽之物。
“其实......”霍凌沉还未说陆斐言已婚,霍柏年的酒可能是喝了醒酒汤的缘故,人已经醒了大半。
“我的事不麻烦霍老爷操心。”
“阿年!”霍老爷子被他冰冷的态度寒了心,他拦住要出门的霍柏年,“你是爸的孩子,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又要去哪?”
“孩子?”霍柏年笑了笑,“你见过哪一家的父亲,将自己的儿子关在寒冬腊月数十个小时,为了不让他走音乐的道路,挑断了手筋,让手部神经自此损伤,再也无法弹琴吗?”
当年的事情,一幕幕,鲜血淋漓地展示在父子面前。
从十岁到二十二岁,霍柏年的一半时光在孤儿院度过。
他走到今天这个成绩,一路上自然会有那些背后使坏的人儿,却都不及亲生父亲对自己做的种种。
“我知道你怨我,可你妈为了你操碎了心,现在还在医院疗养着,你总该去看看她!”
见到霍柏年推门的手停顿,霍凌沉也附和道,“是啊,小年。兰姨盼了你那么久知道你这次回来,定是要欢喜的不得了。”
“再说吧。”霍柏年轻飘飘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却用余光瞄到了沙发上的那个伪装车祸后遗症的石膏。
原本是想借着它,博取陆斐言的同情,顺带告诉她不告而别的真相。
可惜顾北琛连让他见一次面的机会都不肯。
夜越来越暗。
方才还有几缕月光,现在尽数被云朵吞噬了去。
这些街巷口多为郊外老建筑,没有路灯。
霍柏年随意找了个地方,蹲下身子,将脸埋在双膝,缓缓睡去。
这场梦极美,他和陆斐言在一起了,缠绵悱恻,没有别离。
那些种种因时光产生的间隙,也全被欢爱填满了去。
医院。
沈景城住的病房自然是vip单人间。
所以不说话的夜晚,静谧的可怕。
“大哥。你怨我吗?”醒过来的沈景城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我知道你对言言的心思。”
季辞源戳破了沈景城的伪装,他不敢去看霍柏年的表情,“可是你既然选择了把命运交给帝盟,太危险了。万一,你真要出了什么意外,言言的余生谁来负责。”
“大哥。”沈景城没想过季辞源一直以来是因为这个操心,“其实就算我不在帝盟,我跟小言走一起也不合适。
以我这样的身份,配不上她。”
“阿城。”季辞源与沈景城一起共枕十余载,是最亲密无间的兄弟。
可是在兄弟与爱情面前,沈景城还是选择了陆斐言。
沈景城知道,季辞源的部署,以及他心里苦。
自打来帝盟,沈景城也一直小心翼翼地在季辞源面前,藏着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
这三个字的份量,太轻太轻了。
明明已经失去了父母,现在他连他唯一的挚爱都割去了半分的念想。
“大哥。我对小言有贪念,我不求你原谅。”
“阿城。”在黑暗之中,季辞源的每一个字清晰地传入沈景城的耳膜,“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你也没必要道歉。言言,也的确值得拥有最好的。”
是啊。
这世上几乎所有深情的男子,都希望将这全天下最好的,都送到自己心爱的姑娘面前。
沈景城虽然没有爱过什么人,却也能够体会男人的这样的情怀。
窗外月光皎洁,隐约生出几分寒意。
他刚刚取过子弹的伤口,连带着这份怜惜,开始疼了起来。
季辞源一向不是健谈的人,在说完那样酸楚的话以后,没有了其他。
两个人就在黑暗中,悄无声息。
待后半夜,几朵俏皮的云朵过来耍月,便再也瞧不到彼与此的情绪。
霍柏年捂着灼热的胃,在寂寥的街巷穿梭。
因为没有家,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夜终将散尽。
北苑勤劳的顾大厨,已经开始掌勺。
男人摆完盘后,这身去卧室喊还未起床的睡美人。
“阿言。”顾北琛揉了揉陆斐言的脑袋,“起来吃饭了。”
洗漱完以后的陆斐言,坐在檀木桌上大口吃着意面,吸溜抬头望向那痴汉,“你干嘛盯着我?”
“好看。”听着顾北琛如此直言不讳的夸着,最初陆斐言还会面露娇云,现在也全当是磨牙消遣,不理罢了。
等陆斐言吃的只剩空碟,顾北琛伸手将小女人嘴角上残留的肉酱抹去。
依旧是他去刷碗,她窝着刷手机。
“阿言。”顾北琛放好餐具,“别总是玩手机。”
陆斐言没打算理他。
“对视力不好。”顾北琛从上空收走了陆斐言发烫的手机。
“把手机给我。”
度娘的检索词库里还停着“霍”,陆斐言不想让顾北琛误会。
他们从恋爱开始,也不像那种查看对方手机的情侣。
可顾北琛的小肚心肠,陆斐言不止一次见到过。
“手机我先收着。”顾北琛的态度倒是坚定。
“阿言。”顾北琛坐在陆斐言身旁,“我听说你们社会实践老师要求你们去公司实习,你要不要来gulun?”
“我干嘛要去你的。”
“什么我的你的?”顾北琛笑意浓浓,“我的就是你的。”
“可是我的,不一定是你的。”陆斐言文笔和口才都不错,顾北琛想着最好不过的是她来gulun当他的贴身秘书。
见小女人这边诡辩论,顾北琛强词夺理道,“你的也是我的。”
“阿言。”顾北琛的那双桃花眼,像是能把人看穿似的,“要不要回顾一下上周?”
“变.态!”陆斐言将沙发上的抱枕扔到顾北琛身上,气急败坏道。
“你不用去公司吗?”
“有小何在公司,无妨。”
“你就会使唤何先生。”陆斐言不想理他,从顾北琛手里抢过手机,心虚地把网络页面的浏览历史,删除了去。
清晨的阳光缕缕寸金,埋到顾北琛的眼里,暖暖的。
日子转而到了十月,清河街道的路口总是会堆起金黄的绿叶。
沈景城接到帝盟的任务,说是这次让他去保护霍柏年共赴时装周。
霍柏年从vip通道走到沈景城的身旁,“城哥。”
“好久不见。”
从医院刚出来没多久的沈景城透过窗外,望到抢眼的红色兰博基尼下来的俊男靓女。
男人搂着女人宠溺的模样,如今再看还是会酸了眼。
他淡淡地回应着。
“在看什么,这样出神?”
霍柏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是陆斐言。
好久了。
他好久不见陆斐言。
小姑娘幸福地依偎在顾北琛的臂弯,若不是当年根本来不及知会一声的告别,那现在站在她身旁,给她幸福的是他霍柏年而非顾北琛。
“阿年。”沈景城倒是比他沉得住气,“事到如今,你与小言的事情,也该放下了。”
“要不是顾北琛那个小人,趁人之危——”霍柏年说不下去了。
趁人之危的,又何偿是顾北琛一人?
自己当年不一样知道沈景城喜欢陆斐言,还想着给陆斐言告白?
千言万语,最后都成了一句最没有重量的对不起。
“呵。”沈景城嘴角扯了个弧度,“说起来,也不知怎么。最近一个两个,都要跑到我面前说对不起。”
他珉了一口咖啡,加了半糖后,还有些微苦,“阿年。你可知道小言跟顾北琛领完了证?”
“嗯。”
说起这件事,几日之前在gulun,顾北琛趾高气昂的模样,硌得霍柏年现在还不舒服。
“说到底,还是我大意了,他会偷户口本。”霍柏年轻轻用汤匙,搅拌着咖啡,“城哥。当我意识到自己对小言的心思以后,就算出早晚有一日,她会嫁给别人,只是从未妄想这个人是我。”
“阿年。”与霍柏年相比,沈景城显得如此小肚心肠,“离起飞还有一段时间,我去外边抽根烟。”
许是清早,所以办理托运的商务舱内的人并不多。
横竖脏活累活都是顾北琛去做,陆斐言这一路瞧了不少应援牌子,不知哪家饭振臂高声呼着:“哥哥,我爱你。”
“时装周看秀,玩得快乐啊。”
“哥哥,注意休息。”
......
陆斐言寻声,想要看究竟是哪个爱豆,却被换好登机牌的男人挡了视线。
她抬起头,闷着小脸,“干嘛?”
“阿言。”顾北琛有心不想陆斐言看到霍柏年,随意扯开了话题,“饿不饿?”
瞧。
这人天天就知道,问她饿不饿。
她最近这几个月,都快被他喂成猪了。
“不饿。”陆斐言发誓,在正式看秀之前,绝对不碰一口饭。
顾北琛忽然托起她的下巴,小姑娘娇.嗔道,“你干嘛......唔......”
男人的俊脸在自己面前放大,陆斐言被顾北琛吻得晕头转向,而不远处的沈景城恶狠狠地将烟尾踩在脚底下。
该死。
沈景城握紧拳头朝着墙壁砸了过去。
“可我饿了。”
这三个月,顾北琛因为忙着筹备婚礼以及公司转型的事情,已有两月未与陆斐言见面。
刚刚虽说是为了挡住陆斐言的视线,但这蜻蜓点水的导火索,蹭得他浑身发烫。
“阿言。”顾北琛的目光变得幽沉,他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怎么还没有动静呢?”
陆斐言羞得满脸通红。
甚至说话,都有些结巴,“哪能这......快......”
顾北琛咬着她的耳朵,“要不以后换一种方式,试一试?”
“顾北琛!!!”
陆斐言的回音旋转在机场的候机厅,几位值班的空姐偷偷笑着。
小女人吼完也觉得不好意思,埋着头。
倒是肇事男主角笑盈盈地牵着陆斐言的小手,“我在的。别吼的那么大声,会伤喉咙。”
播报站很快传来关闸登机的消息,霍柏年站在一众人后面,所以看得出沈景城的不自然,他捏住沈景城的袖口,“城哥。”
沈景城回过身,看到霍柏年对他摇了摇头,半晌吞出个词:“无妨。”
他们无非都是被淘汰出局的人罢了。
飞机足足飞了十一个钟头。
抵达f国的机场,各国知名明星与记者数不胜数,好不壮观。
当陆斐言与顾北琛出了机场,主办方已经派专用车接他们下榻七星级酒店住宿。
陆斐言听不懂f国的话,听到顾北琛这一路与司机畅聊欢畅,心中自然是羡慕不已。
到了套房,顾北琛整理好明日看秀的衣服,凑过来问:“阿言,你要不要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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