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卿稚被调侃得红了脸,他不敢在呆在虹姐面前,连忙跑到后院去帮忙。
小馆子生意不错的,因为之前口碑就很好,长春更是打着前面店主同乡的名头重新开张,客人来吃过,发现真的是一模一样的味道。
然后回头客都来了,小馆子一直都是满的。
蔺卿稚回后院,寸草就出来,虹姐和寸草看前面,茂生在厨房里。
长春哥今天在,管着账房的事。
“少堂主,我都准备了好些东西在路上吃的。”
“最好多放肉干,饼什么的我不喜欢吃。”
“但是饼管饱啊,少堂主不能嫌弃的。”
“那就多带饼和多带肉干,车里放得下。”
“我已经安排了,少堂主要不要出去逛逛,你一直窝在屋里,也不出来晒晒。”蔺卿稚把要带去的衣物都拿出来晒,还有垫的被褥什么的都要出来晒过。
不然会有味道的。
他真的浑身都是力气,仿佛用不完。
看到躺在屋里,看闲书的人,就像吃饱喝足一样,忙里忙外都舒坦。
田齐是还没缓过劲,所以一直懒得动,她对县城也没兴趣,而且日后还要坐马车的,不如现在就把好床睡够了。
行走在外,风餐露宿的不是人干的活。
以前,一执行完任务,她就去享受,现在享受都没地方。
什么地方都半斤八两,不方便的很。
她躺在屋子里,看着忙里忙外的家伙,嘴角挂上笑容,反正有人愿意忙,她就愿意看。
更别说,蔺卿稚本来长得就好看。
现在长大了点,整个人又阳光明媚的。
比起过去的妖气,更多了一种普通青年的俊朗和光明。
眉眼带笑,走路堂堂正正。
多好的青年啊,还是她培养的,真是一个不错的小徒弟。
田齐把蔺卿稚当做小徒弟,未来都给他安排好了。
不得不说,她很少对一个人上心的。
蔺卿稚还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希望他能独立,希望他能安身立命,希望他能够在自己离开后好好生存在这个世上。
感觉和个老妈子一样。
好在蔺卿稚很努力,读书识字不用担心,做事稳当又好学,里里外外都妥妥帖帖的。
这么好的助手和徒弟,真的是难找啊。
田齐满意的捞过他拿来的果子,津津有味的吃起来,果子酸甜酸甜的,很符合自己的口味。
看,贴心这个也有。
都难得一见呢。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很让人无语,但是不妨碍她继续让人无语下去,有什么,她从来不图他任何东西不是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田齐最后气得直接无视系统,她觉得这个家伙在背后搞鬼,而且算计人还十分拙劣。
哼,给它几分颜色就上大红,什么玩意。
“我要出去一阵,你们告诉蔺卿稚,我过几天回来,长春你呆着人,等我回来再说。”田齐就不信邪,系统能玩出花样来。
真想玩的,好啊,她陪它玩够本了。
田齐换马直接往来时的路走,经过两个昼夜,终于找到了那出被自己踹了一脚的庙宇。
山下的人没有察觉,田齐不知道大雾什么时候再来,但是她愿意等。
从白天到黑夜,连着等了两天,因为没有带干粮,田齐只能用院子外面的树上的挂果充饥。
第三天的深夜,在吃了一个尝不出味道的果子后,空气里飘来一股熟悉的水气的味道。
田齐神经猛地绷紧,她知道大雾要来了。
睡在祭台上的人坐了起来,过了大概十分钟,她尝试碰触祭台上的砖块,手压在上面,掌心感到一阵透骨的凉意。
手臂再发力,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田齐再次来到了系统核心。
这里算是禁地。
她走到正北面石碑前,割破自己手,用血印着碑文一字一字的填墨。
以血为墨。
被血迹描过的铭文开始变色,它们会吸血,吸从石碑里诞生的使者的血肉。
田齐以这种方式和石碑共鸣,她需要的答案在石碑里。
石碑并不是一整块石头雕刻成的,它原先只是一块锦帛,上面画着能让魂魄重生的古画,然后一层一层的被刻了铭文的石片前后叠加,成了一块长二尺,厚一丈,高半丈的石头。
只有石碑最外层的铭文还能辨析,糊在里面的只有用血,才能显现出来。
田齐是看不懂上面的文字的,但是她知道创造自己的地方肯定有线索。
背叛者的身躯也来着石碑。
为什么能刀枪不入,为什么她杀不死他。
都要有个答案,所以田齐冒险尝试。
喝饱了血,石碑上的铭文变活了起来,他们其实是一种象形文字,甲骨文或者金文,她不熟悉,所以不能区分。
很快,石碑上的字就跑了出来,是真的跑出来了。
田齐看着他们在空中舞蹈,看着他们慢慢形成一副动画。
看图说话这个能力自己还是及格的。
只不过,有一点让田齐很意外,为什么自己在这儿鼓捣这么久,系统都没有回来呢,奇怪了。
她一边看一边警惕,一边等。
须臾,画面停了下来,田齐对画面是的象形文字晃了眼,他们对着其他小人又是刺,又是砍,十八般武艺轮番上。
说对练又感觉有点不符合。
田齐只能继续看下去,直到她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正当她想要继续,眼前的画面突然一闪,和电视被掐断信号一样。
系统的气息从背后爬上来,田齐瞬间就慌了,她觉得自己可能中了埋伏,整当田齐要离开的时候,正北面的石碑在安静下来后又有了异动。
而,系统的气息已经近在咫尺,就如同隔着一道门,系统在门外,田齐在门内……
蔺卿稚在长春他们的小馆子住下。
每天都帮忙打下手。
因为靠河,所以小馆子做的是码头往来商客和码头工的生意。
管饱的鱼丸面。
给茂生打下手的蔺卿稚,一直想和长春打探消息。
但是长春大哥似乎没有空。
他早出晚归,回来说话也是找虹姐和茂生他们谈小馆子的事情,涉及到钱,蔺卿稚更不好在场。
不知道少堂主去了哪儿,去做什么了。
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回来。
蔺卿稚翻了个身,屋外的月光落进窗格里,落到地上如同剪纸花一样好看,他已经多日不曾好好休息了。
一闭眼,就是自己孤单站在旷野里,等到海枯石烂都不见少堂主的消息。
杳无音讯。
蔺卿稚睡了一下,又从梦里惊醒。
惊醒之后再难入睡。
白日精神萎靡,虹姐都不敢让他靠近砧板。
烧柴也不敢,他恍惚中能把自己手往火堆里送。
只能让他帮着劈柴挑水。
“少堂主,你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啊。”他望着月光喃呢。
突然间,他睡的屋子,房门被人敲响。
蔺卿稚睡在靠门的屋,所以谁从后院进来看到的第一间屋子都是他的。
他迅速从床上起来,敲门声还在继续。
很轻,似乎不愿意惊醒其他人呢。
“谁?”蔺卿稚询问。
他开口后,门外的人毫不犹豫:“是我,田齐。”
“少堂主。”少堂主回来了。
蔺卿稚顾不上穿衣服,直接打开了房门,更深露重,他日思夜想的人站在门外,一个简单的轮廓,他就认出来她:“少堂主。”
“准备热水,我要洗澡,还有现在还有什么吃的,我好饿。”田齐径直走进屋里,她一进来就坐下,整个人仿佛一下子抽去了骨头。
蔺卿稚以为她受伤了,赶紧上去查看:“少堂主,你受伤了?”
“没有,你去准备吧,然后去告诉长春和虹姐,不需要担心什么,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趴在桌子上软弱无骨的人说。
声音都累的提不起劲儿,蔺卿稚心悬在嗓子眼里,很快跑出去厨房准备烧水,厨房里起了火,其他人马上就醒了。
“我家少堂主回来了。”蔺卿稚一边添柴一边回答凑过来看的虹姐。
他话音刚落,虹姐就冲向靠后面的房间。
蔺卿稚想起田齐交代的话,立刻追上去拦住了虹姐:“我家少堂主说,事情她已经解决了,让虹姐和长春哥不要担心,她现在好累,整趴着呢。”
长春哥和茂生大哥也从二楼走下来,虹姐递给二人一个眼神,两人没有问其他话,沉默着帮忙烧水做饭。
饭菜弄好,蔺卿稚端了进去。
田齐刚洗完澡,风卷残云的吃饱了饭,也不管其他,躺在蔺卿稚的床上就睡了。
看着床上人的背影,他忍不住喟叹,上去把被子给拉上。
蔺卿稚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外,虹姐他们还没睡,都等着他开口。
“她怎么样啦。”虹姐开口问。
“睡着了,我看她很累的,要不等明天再问吧。”
虹姐点点头,随后,上楼去休息了。
蔺卿稚熄了炉膛的火之后,也回到自己屋里,屋里还有一张罗汉床,他找了一件衣裳,盖在身上休息。
他对着床,与她面对面。
田齐的背影很纤弱,但是身体里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完全南辕北辙的东西,都在一个人身上。
蔺卿稚想着想着,便合上了眼睛,一夜好眠。
第二天,他起来的时候,田齐还没有睡醒,因为天光大白,他能看清楚她脸上的疲惫,青黑的眼袋,还有脸上细小的伤口。
蔺卿稚走出去,和虹姐打招呼后,开始在院子里洗衣服。
心里却不停的在想少堂主到底去做了什么。
为何虹姐他们都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田齐赶夜路回来,是真的累得四肢无力。
她再次睁开眼,回忆起石碑前发生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一阵后怕的,但是害怕换来的东西,田齐十分欣喜。
是的,她找到了答案,也知道系统的秘密。
她总算和系统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了。
只要敌人能够被打败,田齐就不会在害怕。
大雾,还有无法用常规手段杀死的白杨,现在对于田齐来说都不是问题了。
浑身泛懒的人在床铺上伸展四肢,一切都好了,天都亮了。
“蔺卿稚,蔺卿稚。”田齐躺着高呼。
第二声人就回应了。
青年走进屋里来,搓着手:“少堂主饭好了,你要吃饭么。”
“要热水洗脸。”
“也准备好了。”
“等我吃饭,你就把虹姐叫进来。”她吩咐。
“好,我这就去。”
田齐有人照顾,起床也顺利很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此好日子,谁不喜欢呢。
虹姐坐在田齐对面,已经喝上小酒了:“怎么回事儿,你去追人追到什么没有。”
“有,白杨被其他闯入者接走了,我没打算追,他状态不好。”田齐回答。
“哼,果然夺舍都不是简单的事情。”虹姐道。
谁说不是呢,夺舍怎么会是简单的事情,根本就是一件相当复杂的事情,田齐也因为这个机缘巧合发现了一个特别有利于自己的利益。
真的是天大的难题,天大的机遇。
田齐知道,白杨离开不过是机缘巧合,大雾并不是系统放的,大雾起落不由系统控制,控制它的是石碑。
石碑所作所为,甚至能超越系统的控制。
她甚至可以悠哉悠哉的追在白杨身后,让他继续做自己的试验品,田齐也想知道石碑到底有多大能耐。
真的太可以了。
不自觉就笑起来的人,冷不丁被虹姐打断:“田齐,你笑什么。”
她笑了么,田齐醒过神,立刻搪塞道:“没什么,就是觉得白杨吃苦,我很高兴的。”
“你和他的恩怨,生生死死,扯不清楚。”
“谁说不是呢,有时候运气真是一个天赐的好能力呢。”
“你打算怎么办。”
“追着白杨继续去,我猜他们现在到了春风城,我再去春风城去会一会他。”田齐已经做好了安排,春风城,真是个好地方,她都快等不及了:“你们帮我准备车马,春风城是个连火车都没通的地方,水路也不通。”
就是有点费神费力。
真的让人无语,为什么洗头就不能好好修一条铁路呢。
田齐说要去春风城,蔺卿稚后脚就准备了。
他忙里忙外很是积极,虹姐都忍不住打趣他:“我看你就是看人回来了,浑身使劲对吧。”
“虹姐别取笑我了。”
“实话啊,之前都是瘟鸡一样,恨不得人和心都飞出去,现在田齐回来了,你呢,心也定了,干活也有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