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1 / 1)

当她问道王爷的时候,珩穆沉默了,而且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田齐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觉得没有回去看望父亲感到愧疚。

甚至,为了母亲的幸福,珩穆怼父亲说了谎,没有心理负担不可能:“对了,你手腕上的伤,要自己小心点。”

“男人有点伤不碍事,趴下了,我给你推背,被子盖好了,不许踢开。”他来过被子盖住田齐的双脚:“余爷说,我阿玛正在想伪造文书,抢到了金印,根本没空管额娘和我们兄妹。”

“怎么说。”田齐趴在床上,脸埋在手臂里,珩穆手从脖子慢慢开始推:“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没什么,就是有人谎称抓了我们三个,让我阿玛交出金印。”

珩穆想起来还是觉得心痛的,歹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了一些旧衣服,穿在别人身上,砍下手臂送到王府,阿玛不为所动,连谈都不愿意谈,歹徒为了恐吓住王府的人,送了一具烧焦的尸体,上面有额娘的耳环。

即便是发妻,阿玛也没交出金印,他一声不发,躲在王府里,想方设法联系过去的八旗子弟,坐着登机的美梦。

至于额娘,他还有妹妹,阿玛其实不在乎,和皇位比起来,阿玛儿女众多,更加不会稀罕。

珩穆心痛着,又觉得有了一种解脱,他现在对父亲的愧疚少了,他也承认自己一直希望有一个契机,当事情发生的时候,珩穆竟然是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还好,田齐也不会喜欢正人君子。

珩穆慢慢给田齐推血,享受两个人独处的时光,他们之间没有太多话,只有眼神交流。

等到蔺卿稚端着饭菜上来,他才下去洗手吃饭,就田齐和蔺卿稚在屋子里。

“少堂主,排骨,吃吃看,我找了白糖做得,可好吃了。”

“嗯,大酸大甜,舒服了,蔺卿稚你也吃啊,不要光顾着我。”田齐先吃排骨,又抓起鸡腿,蔺卿稚还给她喂汤,真直接冲动她第三只手,而且还一副要好好补偿的疼惜。

弄得田齐以为自己突然多了一个哥哥,明明自己比他老很多。

蔺卿稚等田齐吃七分饱,自己才开始吃饭:“少堂主,素姐说你头一直不舒服,眼睛也是,怎么不告诉我呢,一直忍着。”

“我以为没事,谁知道出事了。”石碑突然升级,田齐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特别是升级过程太痛苦。

也不是不能忍耐,只是没想到如此长久的疼痛让人无语,还不如一刀子来得痛快。

田齐洗干净手,窝小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看着蔺卿稚吃饭,他好像黑了一个色,妖气没有过去重了,更像一个普普通通在阳光下长大的少年郎。

蔺卿稚的变化,田齐一直看着,她对他总是留心的,脱离了过去的环境,少年越发阳刚:“蔺卿稚你都晒黑了。”

蔺卿稚笑了,简简单单的笑容:“男人哪个不晒黑的,又不是小白脸。”

“哈哈,你说话越来越向胜春了,这家伙以前也是臭美,后来涂个面脂多嫌多事。”

“胜春哥?”

“我觉得你跟我久了,整个人都开始有点不拘小节,直来直去的。”田齐说的直来直去不是说话不过心,而是和她一样,一言不合就拔枪,真的是废话少了很多:“这样挺好的。”

“少堂主都是为我好。”

“说来惭愧,我为你想得确实不够多。”

蔺卿稚并不认同田齐的话,她如果没有留心,不会让自己学安身立命的本事,甚至读书识字都没有拉下过,现在蔺卿稚都能完成所有高级小学的课程,向更高的文化课迈步了。

就这个,蔺卿稚认识的所有人里,都没有做到过,只有她,田齐。

对于蔺卿稚来说,田齐就是一切美好的代表,阳光一样照亮自己温暖自己的存在,无可取代。

“少堂主,我给你梳头。”

“梳吧。”

“我听老人说,每天好好梳头,能够事事顺利的。”

“我就怕掉头发太多了。”田齐打趣。

蔺卿稚用梳子,一点点给田齐梳通顺越来越长的头发,他在灯光下看到了一缕银白,心头忍不住酸涩,少年白,少堂主心里压着事情太多了,自己又不像玫瑰姐,胜春哥哥,或者素姐那样能够独当一面。

甚至连账房先生的考验都没有通过,他真的没用,蔺卿稚红了眼眶,他觉得眼睛涩涩的想要哭,努力抬头忍了回去。

太丢人了,自己没用还要在少堂主面前哭。

“怎么了。”

“没有,我看到一只蚊子飞过去。”

“那就点熏香,我可不想喂蚊子。”

“好,我给你按一按,少堂主你眉头皱着,是不是又头疼了。”蔺卿稚赶紧伸手摸她的额头,一片冰凉:“赶紧穿衣服,少堂主,你冷不冷。”

吃了饭应该四肢温暖才对,为什么她的手也是凉的,蔺卿稚骇然,直接把人塞回被子里,又加了一条上去:“少堂主,我给你烧和炉子。”

田齐抓住慌乱的人,咧嘴一笑,宽慰:“没事,夜里凉,我本来就胃寒。”

田齐一整晚都不太舒服,她感觉背后的皮肤火辣辣的,眼睛也开始变得模糊,感觉不太好。

石碑的共鸣越来越强烈的时候,她看到自己背上的印记,向身前转移了。

那条鱼活了过来,在她皮肤上游荡,突然钻进心口,她心头像滴进一滴冰水,浑身震颤。

皮肤上的火热和血管里的冷,同时折磨着田齐。

一直到晨光熹微,田齐模糊的眼睛才渐渐清明回来,她却发现自己打开门接素姐早饭时,看到了一层光晕包裹着素姐。

而珩穆和蔺卿稚身上没有光晕,田齐试着眨眨眼,不想看到光晕,然后光晕就消失了。

这是什么功能,突然就加了,为什么啊。

“少堂主,我们和账房先生去看看乡下的佃农。”蔺卿稚有点担心她,已经一天没出屋子了。

田齐摆摆手:“你们去吧,自己小心点,我太累了。”

“田齐,你要不要看看大夫,兴镇有大夫的。”珩穆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没有察觉异常,反而更担忧:“素姐,你给请个大夫吧。”

素姐宽慰道:“知道了,大夫下午才坐堂,你们去吧,回来田齐就没事了。”

“早去早回。”

珩穆和蔺卿稚不放心的下楼去,他们总免不得想起上次田齐忽然晕倒,特别是蔺卿稚,担心得重新跳下马,跑上二楼去。

很快他就下来了,珩穆急忙问:“怎么样。”

“答应了,一定会去看大夫的。”

“好,我们赶紧出发,早去早回,还能找大夫问问。”珩穆驱马前行,跟着账房先生上大街。

素姐说的村子,在兴镇西方,一个关家大姓村,也就姑且叫大关村吧。

这里的百姓风声鹤唳,村子里的壮丁都组织起来守护田地里尚未收割的庄稼,附近的树和草根都有被人刨过的痕迹。

不过煲仔饭是什么。”蔺卿稚问。

“你明天让厨子带你煮,你就知道是什么了,我说了也不明白,吃得东西也是靠嘴巴,但不是说,而是尝一尝啊。”田齐煞有介事,因为吃到好吃的,所以精神头都回来了,刚醒来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力气,强打精神都没办法和现在比。

蔺卿稚是个只要田齐高兴,自己就什么都愿意做的人,和厨子偷师更加没问题,厨子知道田齐要吃煲仔饭的时候,整张脸都垮了。

“她是不是多住几天,早茶都要我给整出来啊。”显然不太乐意,又没办法反抗。

“大哥,我们就多住几天,我给你打下手。”

厨子斜他一眼,圆润的胳膊插着腰,气呼呼的在灶头来回踱步:“煲仔饭,行行行,腊肉煲仔饭就腊肉煲仔饭。”

“你大开下面那个箩筐,把瓦煲拿出来洗一洗,过过火。”

“知道了。”

蔺卿稚看厨子用瓦煲煮饭,看火候很重要,什么时候下腊肉,什么时候放鸡蛋,甚至煮饭要煮出锅巴才是重点。

做了八人份,多一份是给田齐的,腊肉煲仔饭,还有鱼片煲仔饭。

珩穆搬来凳子,三个人凑一起吃。

他更喜欢清淡的鱼片煲仔饭,所以多出来的腊肉煲仔饭是蔺卿稚和田齐分了,锅巴沾了酱汁,咔嚓咔嚓的,吃起来脆脆,爽爽,还带了肉的香味。

这次连珩穆都把锅巴吃完了,蔺卿稚很诧异:“少堂主,厨子有这个手艺,为什么来一口只买肉酱面和肉酱饭。”做其他的不更赚钱吗。

“因为懒,所以他就算会,也是做给我们几个人吃的。”

“啊,哪有不想做生意赚钱的。”

“人各有志,不想太累就不做这么多呗。”田齐回答。

喝茶祛腻的珩穆,好似很懂厨子的想法的说:“他只需要做肉酱面和肉酱饭,就能让来一口在兴镇名副其实了,而且素姐这么多年都没请人,大概也是不图钱的。”

“你看这里四通八达,少说生意往来也不少,镇上酒楼多,旅店也多,真要争客人的,打破头的事情都有。”

蔺卿稚收起瓦煲,他觉得珩穆和这里的人挺像,就是不缺银子,赚钱的事情都不太上心,不赚钱的事情反而很上心。

听村里的人说,素姐虽然是东家,有时候村长不去找她,她也不太记得还有佃农在手里,粮食就堆在村里,想起来再运出去卖。

有时粮价高,村长都替素姐着急,素姐反而说,不需要挣这种黑心钱,留着自己吃,然后拿一些出去买卖,过个好年足以。

和蔺卿稚小时候见到的东家有天壤之别,东家一分一厘都要记清楚,赊账的利滚利,他们种地的身上的债比牛毛还多。

越来越绝望。

“素姐还真是,想法很特别啊。”怪不得是余爷的发妻,蔺卿稚端着瓦煲去洗,厨子用剩下的菜炒了一盘饭,坐在院子里一边喝酒一边吃。

看到人过来,顺道就让他把厨房整理干净,蔺卿稚也乐意,卷起袖子就开始忙活:“厨子,你再教我两招,将来我落难了,也多一门手艺混饭吃。”

“你想学什么。”

“我想学煲仔饭。”

“啊,这个啊,行,然后呢。”

蔺卿稚眼睛转了转,看到他送酒的小菜,又看了看他碟子里的炒饭:“厨子你这个炒饭有什么名堂。”

“没名堂,炒饭就是要爽口,不腻,荤素搭配。”厨子刮刮吃完碗里的炒饭,怼了一口酒:“炒饭要隔夜饭最好,不是说馊的,而是现在这种秋高气爽的日子,秋冬的时候用隔夜饭炒,这样最好吃了。”

沥水轻轻松松就被带进屋里去了,珩穆转念一想,却不知道要怎么哄还在灌酒的田齐。

蔺卿稚过来的时候,这个问题轻而易举就解决了:“少堂主,你累不累,我回去给你按摩啊。”

“按摩,好啊。”

“那我们回去吧,这里都是垃圾。”蔺卿稚过来,拉起她的胳膊挂在脖子上,把人夹起来:“少堂主,你觉得头痛么。”

“有点。”

“回去躺着按一按就不疼了。”

珩穆看着人被带走,他确实没想到原来是这样哄人的,自己一直都在田齐面前都是处于下风的位置,只会邀宠,还是第一次想要去哄她。

蔺卿稚和珩穆不一样,他和田齐相处的时间更长,对她的喜好掌握更深。

其实就是一个时间问题,蔺卿稚沾了便宜:“少堂主,擦擦脸了。”

田齐已经喝够了,她躺在床上打嗝。

蔺卿稚给她拖鞋,人一粘床就睡,真的是喝上头。

他包办了所有的事情,理所当然,甚至没有想和珩穆一分高下的念头。

只是,希望田齐别在喝了,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上山的时候发现,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其他。

蔺卿稚对于眼前的情形是分熟悉,他对珩穆说:“你把枪拿出来,这些人都是饿疯的。”

“我知道了,你自己也注意点。”珩穆没经历过饥荒,但是他记得之前被一群人在夜里追赶的情形,好似一群饿虎嗅到了血腥味。

这样的情形,每每回忆起来都让人汗毛直立。

账房先生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来是没办法把粮食运到兴镇的,太惹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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