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若水走了,想要再见到他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对于此次江南之行,对于赵铮个人而言,是个不期而至的意外之喜。不经意间遇到采石浮桥的设计者,只此一事便已经算是大功了。
不过最终实现还需要很久,已经记不清宋军是哪一年灭南唐的,但最起码也得有个七八上十年。
樊若水也当真能忍,当十年的和尚,换取平步青云和一生富贵,也值了。毕竟他才十八岁,即便是十年之后,也完全等得起。
额外的惊喜是有了,但是本职任务却还没有头绪,想要灭南唐,首先就要保证大宋的安稳才行。
倘若南唐当真出兵与李重进联合,宋朝即便是不亡国,国力也会大大减弱,何谈一统天下?
之前思维上有误区,现在倒是清明了,但这个与淮南有接触的南唐人到底是谁?到目前为止还不是很明朗,不过与樊若水一番交谈之后,多少有点眉目。
赵铮已经能确定,此人肯定是个景。可是一曲唱毕,响起的却是《鹊桥仙》。而今这首词已经风靡江南,韩微自然知道作者是赵铮。
回忆的幸福往事的美梦骤然被打破,竟是大仇人填的词,一想到自己家破人亡就是拜赵匡胤和赵铮所为,韩微就怒火升腾。
而今《鹊桥仙》风靡江南,许多的少女对作者赵铮无限崇拜。就连眼前的柳莺儿也是如此,所以唱的如此陶醉,以至于江南民众对宋使的形象大为改观。
如此境况,韩微自然更加愤怒,于是乎,柳莺儿成为牺牲品。
韩微看着对面的锦袍男子,笑道:“是尊驾邀约在下来此处?”
“是!”
“原来那满城风雨是尊驾的手笔!”
锦袍人道:“是,不过有人好像以为是你!”
“这么说是在下替尊驾背了黑锅?”韩微看似不悦,却并无愤怒。
“既然你我的目的是相同的,谁背黑锅不一样呢?”锦袍人哈哈笑道:“既然来了金陵,何必躲躲藏藏?直接入宫面圣不好吗?”
“尊驾何必明知故问呢?”韩微道:“在下以为,还是与尊驾这样的人商谈,更为妥当。”
“可惜啊,事与愿违,虽然力谏,却未能说动君心啊!”锦袍人一声叹息,很是遗憾。
韩微笑道:“既然谏不行,逼迫可否?”
“逼迫总不妥吧,此乃大逆不道之罪!”
见锦袍人如此说,韩微笑道:“逼是罪过,可未必要尊驾去逼啊?何况尊驾之前不是已经这么做了吗?换个花样,故技重施就是了。”
“韩公子有何高见呢?”
韩微笑道:“好姻缘,恶姻缘,奈何天,只得邮亭一夜眠……”
“年轻人嘛,哪怕花名在外,又能如何?”锦袍人似乎不以为然。
韩微略微沉吟,笑道:“那也得看着花是何花,倘若是天家富贵之花……”
“未免有些过分了!”锦袍人摇头反对,似有不满。
“那还是谏吧,不知尊驾想过没有,可否……”韩微沉吟片刻,伸手蘸了酒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
锦袍人看到之后,身体微微一震,心头翻起惊涛骇浪。
桌上的水渍逐渐干涸,但字迹轮廓依旧可见,锦袍人再次低头,“兵谏”二字依旧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