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赖皮张为什么让我看了那人后,才告诉我镇魂镜的作用了,如果离开镇魂镜一定范围,就必死无疑,躺在草地上的人没有任何伤,而是被诡异的抽魂夺魄而死。
看样子被关在这里的人,并不止我和赖皮张,还有穆天机那几人,还有其他的人在里面,不过要是知道镇魂镜厉害的,肯定不会乱跑,不知情者……会得到跟草坪上那人一样的下场,穆天机几人明显是知道其中厉害关系,不会轻易涉险,我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冲动了点,直接跟他们翻脸?
不过我转念又相同了,妈蛋的,那俩臭老头,不给他们点脸色看看,让他们知道爷爷我是有脾气的,他们还真把自己当天王老子了。
我正想的出神,忽然毫无征兆的浑身汗毛倒竖起来,头皮一阵发麻,心头涌起一股大难临头的恐惧感。
赖皮张也惊恐的四顾起来,这是一种人的本能,对危险的先知感,平时几乎不会出现,唯有特定时间才会出现,大部分人对这种感觉甚至已经退化掉,除了天生感觉敏锐的人,或者像我这样,在部队上专门训练过的,才能有一定的感觉。
我不安盯着窗外,不愿放过每一个细节,很快,我心头忍不住重重一跳,我看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
窗外大面积的青绿草地,齐齐向着别墅方向倒伏,仿佛外面正刮着十二级狂风,正在肆虐草地,可青草除了倒伏,却纹丝不动,何况…那块破碎的玻璃处,可是一点风都没有吹进来啊。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我如此想到,拉了把旁边的赖皮张,说:“走,我们进去。”
“哦,哦!”赖皮张急忙点头,跟着我走向别墅内部。
张明轩这疯子究竟想要做什么?我不得不抓紧每一秒,去揣度敌人的心思,他给了赖皮张贝壳,自己却显得很怕这东西,让一个人去利用本身就畏惧的东西,这很不可理解,而事后张明轩又把赖皮张弄到这里,禁锢起来,至于我,明显是撞破他们计划,被他们丢在这等着自生自灭的倒霉鬼。
想到穆天机他们三人,我忽然想到,他们是否也是参与这栋别墅风水局中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说,那种古老的贝壳,并不只有一个,穆天机也拿到了,迫不得已才返回这里,被张明轩给拿下的?
摸了下之前放贝壳的口袋,东西果然是不见了。
我尝试猜出张明轩的心思,好破解眼前困境,可奈何没想多久,我就发觉通向别墅内部的路,曲曲折折,整个别墅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般,我不得不暂时收起心思,开始记路。
走了很长一段路,我突然发觉记路没用了,因为别墅内复杂的构造,足以让方向感再好的人,也会迅速找不到北。
令我有些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别墅,竟然所有房间或是走廊都摆满了东西,我大致算了下,如果所有房间购买的物品需要多少钱,不过很快我就放弃,因为这根本无法算清,毕竟不是所有的家具价钱都是一样的。
又到了一处拐角,这迷宫一样的鬼地方,让我失去了所有耐心,我想是不是该换个办法,在房间里找找,或许能有什么发现,如果能够想到办法,破除镇魂镜的效用,那是最好不过了。
在拐角处,我看到一块石头,上面用鲜红颜料写着‘泰山石敢当’,我问赖皮张:“你之前说这是个阴宅?从进别墅到现在,我看到很多辟邪镇宅法器,你是不是唬我呢?这泰山石敢当,可是禁压不详之物的东西啊。”
赖皮张走上前,摸摸石敢当,随即一用力,竟然一指头戳进‘石块’里了,我一怔,赖皮张哭丧着脸说:“我可木有骗你,这些,都是假的,到处都是这些东西,你算算要买的话,一共要多少钱?”
说完,赖皮张又一指头戳穿下面的桌子,我眼皮不由直跳,赖皮张肯定没一阳指这能耐,我上前一摸,竟然是纸做的,由于里面没灯,这些东西都上了颜料,不靠近自己动手摸一下,还真是察觉不到这是假的。
赖皮张跟我说,他之所以说这是阴宅,不光是发现法器是假的,而且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在客厅瞄见他让张明轩弄的喷泉,根本不在别墅财位,甚至连吉位都算不上。
这喷泉和水池,可是赖皮张亲自推演出的位置,从动工到完成,赖皮张可都是看着的,这么大个东西,难不成自己长腿跑了?
发现问题后,赖皮张分心二用,一边应付张明轩,一边悄悄在心里推演、猜测,结果却是把他吓了一大跳,水池自然不可能自己跑到别的地方,那里也没有动土一动的痕迹,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别墅之后经过了扩建,突然改变的建筑,让水池和喷泉失去了生财效用,使那水池非但不能生财,还成了一处绝佳的聚阴、招灾的大凶之物。
在风水上来说,这种类似水池的大势,周围显眼的重要东西,一旦产生任何一丝细微变动,就足以破坏整个风水局,所以一般风水师在替人摆好风水局后,都是叮嘱主人千万不要乱动那些大物件,就算要动,也最好联系风水师看看怎么动。
这些东西改变位置,都是需要风水师进行细细推演的。
赖皮张咬牙切齿的说:“张明轩那个王八蛋,肯定也懂这些,他一定是故意的!好好的风水地,让他改成大凶之地,用心大大滴坏!”
看他不断诅咒,我有些意外,赖皮张这货不是光会忽悠人啊,他似乎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用一点时间,就推演出风水地被破坏。
我让他继续说,这么一点还不够证明这里是阴宅,赖皮张又说,那些假法器,摆放位置不对劲,不管是风水大势,还是家居风水,绝对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的,没有专业的风水师来测算,东西摆差了一厘米,没准非但起不到趋吉避凶的作用,还会引来灾难,何况这些都是假玩意儿,不但没用,还会引来那些脏东西的愤恨、怨怒。
所以说,这破地方绝对是个招鬼良地,而不是风水宝地,至于为什么是阴宅,那是赖皮张按照别墅外的风水,跟别墅样式,以及室内粗略观察,发现…这别墅沉到地下,百分百是个比较复杂点的墓室。
为了证明自己的言论,赖皮张在墙上四处摸了摸,找了个地方,狠狠一脚踢上去,虽然这货疼的抱脚直跳,可墙壁竟被他踢进去一个窝,他咬牙切齿的指着墙壁说:“瞧瞧!瞧瞧!这里就是加盖的!张明轩这王八蛋,肯定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凶地!”
我上前两步,按按墙壁,果然脆的掉渣,这他妈不是豆腐渣工程,而是一块彻头彻尾的豆腐啊!
张明轩为了某些目的,的确下了心血,不过看样子投入也不算太大。
赖皮张上前,愤怒跟我说,穆天机擅长‘点穴’定吉凶,那俩老头一个擅长家居风水,一个擅长构建设计,他们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虽说术业有专攻,可也有说同行是冤家,他们所最擅长的东西可能不一样,但一般情况下来说,请了某个著名风水师帮助,就最好不要再请别的风水师,否则这是对他们的轻视。
这是风水行里的潜规则,也是行规,一般懂点江湖规矩的,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失误,你就算日后再请别的风水师也好,但绝不能在一个建筑上,请不同的高手来。
所以说,这些人可能都有参与这栋建筑,可他们绝不会照面,也就是之前谁也不知道谁,这有个好处,在谁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张明轩可以随意作为,不会被人发觉。
我恍然大悟,赖皮张的说法,跟黑魇有所出入,不过黑魇只是来了后大致观察做出的结论,而赖皮张是经过深思熟虑,让我觉得有些好笑的是,张明轩千算万算,算错了一点,他请赖皮张来,目的不明,但很有可能是做了随便找个人充数的打算。
根本没想到赖皮张还真有些本事,造了水池后,又要改动别墅,才能实现自己的计划。
赖皮张的话,让我明白此刻处境有多凶险,身处凶地,却不能离开,我不满瞪他一眼问:“你看出来了,怎么不早说,还在这吃饭,害我跟你一起中招!”
赖皮张有些尴尬的说:“介个…我学艺不精,推演要多点时间,要是我师父在这,掐指一算就能推演出来不对了……”
我无奈摇摇头,自己似乎莫名其妙陷进一件很大的麻烦中,只是,张明轩为什么要抓这些风水师来?还要把他们都困在这,这点很奇怪啊。
我被这别墅绕的头晕了,里面又没灯,没头苍蝇样的乱转,的确不切实际,还好我的大诺基亚电池够牛逼,能长时间带给我一些微弱的亮光,领着赖皮张,我们开始一个房子一个房子找,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毛,不过熟悉下环境,说不定能找到逃生的方法。
既然这里是阴宅,而且被张明轩搞得乌烟瘴气,没准这里还被他搞成了一个阵,这么找下去,如果找到阵眼,可能就能破了这凶地,多动动总比干坐着好。
推开一扇门,我跟赖皮张走进去,仔细看了圈,我眼睛不由一亮,这是间很大的卧室,有点像是主卧,一张床边,居然放着一盏煤油灯,我上前摸了摸,铁的,真家伙,还有煤油!
我不由欣喜若狂,有这玩意儿,搜索进度肯定会快很多。
“等等,所有东西都是纸的,就这东西是真的,会不会有古怪?还是不要用了吧……”赖皮张有些不安的说。
我翻翻白眼,骂他胆小,一破灯能有什么古怪?有古怪,眼睛还能看不出啊?这八成是张明轩那变态跑来摆这些纸玩具的时候落下的吧,有这东西,指不定就能早点出去了,赖皮张被我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点头不跌,连说有理有理。
我迫不及待的拿出随身带的打火机点灯,说实话,到处黑不溜秋的,就那么点手机光照着,要是赖皮张没跟来,我一个人在这晃悠,还真会瘆的慌。
‘啪嗒’,打火机的火苗凑近灯芯,蘸了煤油的火苗‘呼’的一声升了起来,光亮迅速扩散出去,房间瞬间明亮起来,只是我跟赖皮张也傻眼了。
“什么个情况?这光咋绿色儿的?”我盯着火苗愣愣说。
本该明黄暖色的火光,在我们眼前,却呈现为…绿惨惨的一片,幽幽的火苗摇曳,照的我跟赖皮张身上绿油油一片,看上去诡异无比,煤油灯点上后,空气中还飘出一股奇怪的香气。
我们脚下的影子,在火苗的摇摆中,张牙舞爪的扭曲舞动,而且这光似乎…很冷、很冷,让我的血液流动都缓慢起来。
我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错觉吗?一旁一直没吭声的赖皮张,忽然一蹦三尺高,嗷唠一嗓子,吓得我一哆嗦,煤油灯差点给扔出去,我忍不住恼火骂他,鬼嚎什么?
“快…快吹灭!那是……那是招魂灯啊!”
我愣了下,没反应过来,问他招魂灯是毛,赖皮张牙关打颤,声音颤抖着叫道:“那…那玩意儿是招鬼的!邪乎的紧!快吹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