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珩对云卿诺自惭形秽的话没有反应。
把人送到，他也该回会场去。
漓莜见季之珩转身走远，对车内的云卿诺说道：“小姐，以后不要这样轻薄自己。你比他们这些人，干净多了。”
云卿诺疲惫的摆摆手，“你去会场把我公事包拿来，我手机在里面，顺便向坐在旁边的人说一声，我不舒服，今天提前下班。”
漓莜点头，小姐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今天肯定遇上了意外。
苏皎妍在外面不见季之珩出来，跑进去，却只见到两个工作人员在收拾东西。
演示台已经使用完毕，柜式底座的门开着。
她有些诧异，这么快就让人发现她了？
运气太好了。
“人呢？”
两个工作人员回头看向她，“什么人？我们不是人？”
“不是，我是问……”苏皎妍本想问柜子里的人，但是这么一问显然会暴露自己，于是转而问道，“我是问季总监哪里去了？”
工作人员摇头，“没见到他。”
苏皎妍不信，“明明见到他来了这里，怎么会不见人？”
两个工作人员不理他，主席台上还需要道具，他们没空理她。
苏皎妍走了出去，见到封羿站在会场过道旁边，她直接问道：“季总监去哪里了？”
封羿并不想回答她的话，只说道：“让你在会场帮忙，你是分担季先生的工作，还是帮人盯着季先生有没有偷懒？”
苏皎妍嘴角猛抽，“我怎么会……我只是看季总监不在，关心他而已。”
封羿冷哼一声，“关心就不必了，做好你自己的事。”
苏皎妍不服气，“我是他的秘书，怎么就不能关心他了？”
封羿没有回应她，而是微微低了低头，站开了些。
苏皎妍这才警觉的意识到身后有异常。
她含笑回头，迎上季之珩冷凛的目光，勉强维持笑容：“季总监，我……我有事找您。”
季之珩双手插兜，闲然看向她，“是不是除了工地搬砖的活儿，别的都不会做？”
又提工地。
苏皎妍在自己心里暴跳。
但季二少越是闲情逸致就越令人瘆得慌。
“我会做，我什么都会做，我没有偷懒。”
苏皎妍低着头，娇滴滴的为自己解释。
她自信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能精准戳中男人的同情心。
就在她等着季之珩说点原谅她的话时，旁边传来女声，“过道这么窄，换个地方扎堆，别影响大家走路。”
怎么又来一女的？
季之珩命中注定招桃花吗？
她抬眸看向说话的女人。
漓莜拿了云卿诺的包，正好过这里，见挡道的是他们，她没有好脸色给季之珩，当然更不会有好脸色给苏皎妍。
她到云家的时候，云爸云妈还住在莘市的一个小区里，对苏皎妍，她是认识的，也认识黎沼那个渣男。
“哟，苏小姐也在这里，受邀来参加展示会？”
见苏皎妍面色难看，漓莜心情一片明媚，“这么多年不见，您举家搬迁到暮港市，苏小姐家应该门楣显荣了吧？”
苏皎妍没好气的看向她，“云家把捡来的阿猫阿狗做下人使唤，你还把自己当人物了，为她说解气的话，她会感激你？”
封羿没想到苏皎妍说话这么没有素质，对她喝道：“说话注意涵养，离开盛昱，你想怎么败坏你的声誉是你自己的事。”
漓莜面露惊讶之色，“怎么你和我家小姐是同事吗？”
苏皎妍的脸，变成了灰色。
她仰面而笑，继续道：“原来我高看你了。云家人不偷不抢，个个都知道用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比你们家那些偷机耍滑的手段，不知道干净到哪里去了。”
漓莜瞟了季之珩一眼，这句话明显是替云卿诺还给他的。
“你这个人没意思，追着我家小姐咬了那么多年，是我家小姐脾气好，才不跟你计较。可是做人呢，别太过分，万一踩到翔就不好了。”
“漓莜，你这个贱人！”苏皎妍被一个没爹没娘的女人戳到了痛处，破口开骂。
“住嘴，这里是会场，你想干什么？”封羿盯着她，离他们比较近的参会者，都往这边看过来，而且目光都落在盛气凌人的苏皎妍身上。
苏皎妍大囧。
漓莜惦记在车上等她回去的云卿诺，不恋战，看了一眼放任她们斗嘴的季之珩，一边离开一边嘀咕，“小姐好好上个班，怎么都遇上你们这种人。”
很好，把他们都归类到一起。
封羿凝视她离去的背影：这姑娘怎么不开窍呢，季先生要不是看在云秘书的面子上纵容你嘴上痛快，你现在已经被招呼走了。
“季先生，对不起。”封羿低头道歉，他没有控制好场面。
季之珩当然也认为他有疏忽，说道：“展示会结束后，你监督她把整个会场收拾干净。还有，从明天开始，盛昱的厕所都归她清理，你负责检查，有意见吗？”
“没有。”封羿回答得斩钉截铁。
苏皎妍心中骂了一句：你当然没意见，干活儿的不是你。
“季先生，我是你父亲安排给你的，你却让我去洗厕所，季董他……”
苏皎妍要为自己的利益争取一下。
季之珩凛然看向她，“季董没说你到我的部门，我得用整个部门把你养起来。你什么都不会，就从基础工作坐起，我在教你做事，怎么你觉得我连吩咐你做事的权利也没有？”
苏皎妍哀怨得眼泪汪汪。
季之珩不吃这一套，把目光转向会场，为一个秘书耽搁这么久，父亲送来的芋头，烫手又碍事。
云卿诺回家吸了氧，又休息了一会儿，到晚饭时候精神才恢复正常。
云晖在外有应酬，晚餐她和漓莜一起吃。
“小姐，上次搬家，你衣橱里有件男人的衣服，我眼疾手快把它收了起来，没让旁人看到，但这事也总有纸包不住火的时候。”
漓莜觉得那是云卿诺不开心的根源，应该把衣服扔掉。
云卿诺吃着晚餐，半分钟后才说道：“抽空把那件衣服送去清洗，打包好再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