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祠堂,里面十分干净,但却极其简陋,祠堂供奉的祖牌只有一个,其余的全部放在地上供奉,而且早已无燃油可烧,唯独最上面的祖牌,依旧燃烧着香火,但却只有一根,显得有一些凄凉。
楚寻站在门口,他抬头看去,最上面的祖牌,赫然写着‘楚家始祖灵牌之位’,有称但无名。
“您是?”
祠堂当中,一老一少望着楚寻,老者古稀之年,头发散乱,满头白发,苍老的有一些不像话,体内生命之火几乎枯败,只有一口气再强撑着,而那孩童,差不多六七岁的样子。
虽有一些脏兮,穿着破旧,可以就遮盖不了那灵动无双的气质,若是打扮一下,自然是个粉雕玉琢地女童,但最为惹眼的便是眉心上,一个红色烙印。
烙印是一个字极其刺眼,令人无法忽视。
而这个字便是‘罪’,女童似乎很怯生,她躲藏在老者身后,有一些可怜巴巴,不过看着楚寻时,不知为何,她有一种熟悉感,似乎见到了亲人一般,可因为怯生的原因,只敢偷偷露出一点点目光,去注视着楚寻。
站在门口,楚寻有一些惊讶,他注视着女童,紧接着缓缓开口问道:“她眉心之处,为何有个罪字?”
他开口问道,语气极其平静,可平静之中,却藏有令人无法察觉的滔天愤怒。
还未入门,楚寻便已经知晓,这个女童是他的后人,三万年前,楚寻有一位妻子,诞下二子,而后开枝散叶,最终形成大族,那时楚家儿郎一个胜过一个,代代出豪杰,羡煞不知道多少大族宗门。
只是三万年后!
为何他楚神王楚寻后人,眉心有一个罪字?这是何意?在挑衅他神王之威吗?
听到楚寻之问,年迈者微微有一些发愣,他迟疑了一会,紧接着露出怒色,看着楚寻道:“你是那个门派的人,虽我等沦为罪人,但已经被天下人赶尽杀绝,你不要忘记,纵是千古罪人,但楚家依旧还有部分血脉在大世之中,你若是想要伤害小姐,我拼死也要斩你。”
老仆开口,他目光冷冽,而后雄厚地灵气从他体内扩散,极其戒备地看着楚寻。
然而楚寻没有回答老仆的问题,而是挥了挥手,刹那间一束束仙光从他脚下生出,这一刻楚寻平凡的模样,直接脱胎换骨,他气质出尘,浑身仙光弥漫,令人震撼。
“吾为神王!”
楚寻不想要解释那么多,但他明白,眼前的老者,应该是昔年追随自己的手下后人,所以他没有伤害对方,只是展现出自己的身份。
这一刻祠堂中的老仆愣住了,他傻愣地看着眼前如谪仙一般地楚寻,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至于女童,也是如此。
对于这个老仆来说,有生之年,能看到楚神王回归,这简直是一件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啊。
只是很快楚寻察觉到这名老仆生机几乎枯败,因为太过于,可他活了太久太久了,一颗心早已经千锤百炼,不可能为这种事情干扰情绪。
至于女童,虽然回过神来,但还是有一些不明所以,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太原王家后人,王厚,见过楚神王!”
哽咽过后,老仆跪在地上,竭尽全力地喊道,他显得极其自豪,同时这份呐喊当中,夹杂着无数情绪。
三万年啊,三万年啊,自从楚寻消失,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昔日追随者,倒戈的倒戈,背叛的背叛,死去的死去,甚至绝脉的绝脉,只剩下他王家还坚守在这里,只有他王家后人还没有忘记楚神王。
他自然自豪,他有脸面对列祖列宗了!
“不必多礼!这三万年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一述说,为何我后人,眉心之上,会有一个罪字?”
楚寻不注重礼仪,他曾经万人之上,主宰大世,八方共尊,所谓荣耀对他来说,如同浮云一般,如今他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厚抹去眼泪,随后开口一字一字阐述道。
“回禀神王,三万年前的事情,老仆不太清楚很多,只有零星半点,如若有哪里说错,希望神王恕罪。”
王厚开口,他说的没错,三万年前的事情,他不可能知晓,最多便是祖上传下来的信息,而且足足三万年,很多事情都可能被遗忘了,或者是夸大,故此他不敢保证一定是真的。
“但说无妨。”
楚寻平静开口。
“是!”王厚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道:“神王大人,三万年前,您为平乱黑暗,牺牲自我,而后天下大兴,无数人为您建立雕塑,集天地之宏愿,万族之信仰,楚家一族,更是空前强大,但据我祖父曾说,好景不长,仅仅不过百年时间,您那十二位最得意的门生,却倒戈背叛,做出了无数毁害楚家之事。”
王厚开口,只是听到这句话时,纵然是活了三万年的楚寻,也不有紧皱眉头!
因为这件事情居然牵扯到了自己的门徒!
自己最得意,也是最宠爱的十二位弟子身上!
他第一反应便是否决,可楚寻没有阻止王厚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