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亡城古墓投石问路
我本来以为还要往回走上一段,但唐千文直接带着我从草地里穿出去,等爬上公路,就看到面包车已经在边上等着我们了。
唐千武开着车窗抽烟,看见我们冒出头来,就问:“怎么样?”
“和想的一样,直接走吧。”文哥回答着,拉开车门让我先上,跟着进来顺手带上了车门。
大伯突然问了句:“有把握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文哥在旁边说道:“有把握,这个位置很好辨认。”
我这次明白他们说的是关于“狼道”的问题,可唐千文又没去过,他要怎么找到这个洞口。
车又开了几分钟,文哥道:“在这里停车。”然后对我说:“你和大伯先下车。”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但还是挎了单肩包去扶大伯下车。
还是老规矩,我站在车门前等着,让他撑着我的肩膀下来。
在下车的时候,我注意到他顺手戴上了一顶黑色的宽边帽,把花白的头发全部罩了进去。大伯的个头不高,外面穿着一件白色的对襟开衫,不处近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已经有六十多岁。
我和大伯站在路边,看着唐千武把车开进了旁边一户人家的院子里。这周围只有几家人,到城里也有些远,虽然谈不上孤僻,但确实显得有点儿冷清。
他们刚钻出车,就有个中年男子迎到院子里来,然后我就听到唐千武冒出一大段不知道那个地方的方言。接着唐千文就给他做“翻译”,用标准的“川普”来解释这段话的意思。
我们隔得不远,可以听得很清楚,听到这话就忍不住笑了。
原来他们俩分别冒充外地来的游客,和当地的“导游”,要进山玩,所以要暂时把车放在这里。
这几年随着各种工厂的建设,筠都大力发展起来,各地的游客都有不少,他们这样做确实不容易引人怀疑。我从别人聊天中听到过,如果是外地人来玩,一定要尽量找一个当地人作“导游”,不然容易出幺蛾子。
过了春节,天气就开始暖和起来,我们这出游虽然有些早,但也不会显得太奇怪。而且故意换成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也很符合外地游客的一种谨慎心理。我再看看大伯的打扮,觉得他们安排得确实妥当。
他们给了中年人看车的钱,背着两个大包出来。我们又沿着公路走了一会儿,然后在左边找到一条小路,开始往定河走。
这一段没有修大坝,河面窄了不少,但沿岸都是一些平整的石头,很好走。
路上我问文哥,到底要怎么找到那个洞,他说:“其实很简单,既然你是直接从洞里落到水里的,那这个洞肯定就在河边,跟着河道往上游走就行。”
“可要是这么好找,那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进去吗?里面的东西肯定早就被发现了。”
“当然会有伪装,可能被杂草挡住了,也可能不好上去,这些都是阻碍。”
“那就是了,这沿河的丘陵这么多,我们总不能一个一个的找过去吧。”
“我们不需要去找这些,因为我们要走的,是一条水路。”
“水路?”我疑惑道,“水路怎么走,游进去吗?”
他们笑了两声,大伯叫我跟着走就是了。
我歪了歪嘴,便安静地跟在后面。
到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到公路的影子了,周围都是海拔几十米的小丘陵。虽然是冬天,但因为地域的原因,草木都长得很好,加上河水清流的声音,和城里的热闹很不同,有一种乍暖还寒的感觉。带着几分凄凉,又处处充斥着自然的味道,确实很适合出来游玩。
这时候就看到前面的水位开始高起来,水面透着一种幽幽的寒意,一眼看不见底。
而在河对面近乎垂直地耸立着一面山体,大概有10米左右,上面大都被野草覆盖着,也有不少裸露在外的山岩。看上去就像是一把从河里刺出来的青铜巨剑,布满了岁月的沉绣和苍凉,让人不由得心生感概。
我们都不由得停了下来,大伯喃喃道:“到了。”
走到这里其实不用再说我也明白了,所谓的水路是什么意思。
定河上游的水位都不高,而我从洞里直直的落下来,却没有砸到石头上,只能证明这个位置的水比较深,而且洞口也不高,这样一想确实很容易就能找到。
文哥说:“定河从这里打个转才往下来流,不像是天然的迂回之势。这里以前可能是一个瀑布,才会冲击出这么大的坑。”
我点点头,道:“只是现在看不到,时间可能很久远了,可那个洞在哪儿?”
大伯伸出手指,道:“看哪儿。”
我顺着望过去,看到离着水面七、八米的地方,确实有一个洞。但这个洞看上去并不显眼,周围都被草挡住了,只有半人高,要在里面走肯定只能弓着腰。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洞附近根本就没有路可以走,那么问题就出来了,强子他们到底是怎么下来的?
我这么想着,便这么问了,“咱们怎么上去,这里根本就没有路,不是要爬上去吧。”
我说完这话,就看到文哥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然后努努嘴,示意我朝旁边看。
我看过去立刻吓了一跳,武哥已经放下背包开始脱鞋了,我惊道:“不是吧,这架势是要游过去?”
武哥根本不说话,自顾自的脱着外套,我看文哥冲我点点头,意识到这可能是真的。忙蹲到河边试了试水温,结果手指一伸进去就赶紧抽出来。
奶奶的,冷得刺骨,在这里面打个滚肯定得睡上好几天。
我赶紧道:“不必了吧,这么冷的天,再冻出事就麻烦了。”
大伯看着唐千武,话却是对我说的,“放心,他有分寸。”
就这两句话的时间,武哥已经脱得只剩一件上衣和短裤了,露出一身健美的肌肉。然后我就看着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接着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
我擦,这人肯定疯了!我在旁边看着都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咬着牙打了个寒颤。
就是脑子没事,在这水里游一圈也得烧坏,不是疯了是什么。这武哥,真没枉费大伯给他取这名气,光练力气不动脑子。
但大伯和文哥都没有露出紧张的神色,我也不好再多话,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水里,期盼他别出事。
很快武哥就从山岩下冒出头来,冲我们招了招手。我舒了口气,接着就看见他从水里爬起来,直接踩着那些凸出来的石块往上爬。
我没试过攀岩,但看别人都是要做好充足的安全措施,这武哥总给我一种鲁莽的感觉。
我去,他该不会是个亡命徒吧。
我这心里已经转变了好几个念头,再看他整个身子都已经露出了水面。他的衣服被打湿了贴在身上,趴在山岩上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看得我心惊肉跳的。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往上爬,终于爬到了那个洞口的位置,下半身都隐在了杂草后面,离着洞口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我确实被他玩这手吓了一跳,但也不得不佩服,如果不是有这个胆子和魄力,怎么可能发现这个洞可以进人。而且我们这地方,什么都不多,就是山多,洞多,放在平常,根本没人会留意这个半人高的洞。
只是,他倒是上去了,我们怎么上去,我可不敢和他一样游过去,再像个壁虎似的往上爬。
文哥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说的话吗?”
“什么?”我茫然道。
“现在就要靠阿武去解决‘取不到’的问题了。”
我听到这话忙回过头去看,武哥已经把上衣脱了,放在手里紧了两把,立刻出来很多水。我想到河水的冰凉,又忍不住冒起一股寒意。
他把衣服拿在手里,然后弓着身子去拨弄周围的草,然后就朝着他的左手边走出去。
他的下半身始终隐在草后面,如果不是从上面往下走,在下面根本想不到这上面会有路。
“走。”文哥叫了我一声,我回过神,看到他已经提起了另一个旅行包,然后和大伯一起,顺着河道的方向继续往前面走,我忙敛起地上的衣服跟上去。
定河在这里是一个大转角的样子,我们直接走到了这座丘陵的旁边,武哥在更里面冲我们招手。
眼前都是一些长残了的树,更多的是半人高的杂草,一些枝条有被折断的痕迹,还很新,应该是强子他们下来的时候弄断的。
这条路应该是纯粹被强子他们踩出来的,不然就是想到了,也不会有兴趣到这里面来探险。
武哥出来把衣服穿好,然后背上他那个包在前面带路,我看他的样子完全没事样,不由得暗暗惊心,这体格是怎么练的。一边想着,一边和文哥掺着大伯跟上去。
这段路很凶险,基本上要贴着山岩才可以走,如果不小心踩到了外面的草里面,就可能会踩空了掉下去。
我们还要照顾大伯,这几分钟的山路走得很慢,好在大伯的身体还算硬朗,不然我们还得去担心其他的问题。
等到了洞口的位置,我才小心地朝外面探了探头,下面是看不到底的河水,七、八米已经是两层楼的高度了。吓得我腿肚子一软,差点又一头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