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前尘旧事语成谶英雄末路赠忠言
张角带领残兵败将，逃出广宗，转眼已过十里，看到身边仅剩下百余人，以及程远志，他语气平静的对程远志说：“到现在这个局面，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你是谁的人？是北方的世家？还是李信？”
面对着张角的突然发问，程远志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良师，我对你是忠心耿耿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
张角微微一笑，“你要是不辩解反倒我会相信，现在我更加坚信，你是内鬼，让我这个将死之人做个明白鬼吧。”
“这个……”程远志沉吟半晌，叹了口气说：“好吧，我是
‘天道’的暗子。”
“这么说那个所谓的丈八也是你们的人喽？”张角略带调侃的说到。
“是的，良师真是料事如神啊。”程远志苦笑道。量谁被揭开最隐秘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反应。
“我早该知道的，可怜那些黄巾弟兄了。是我无能啊！”
程远志被张角的反应震惊了，张角对于程远志的一番话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是认为理所当然。“为什么？”程远志满肚子疑问，为什么张角会如此镇定。
“为什么？这个问题好啊！你真以为单凭我这个良师可以有如此的势力吗？就凭我的能力能发动这样大的起义吗？你太天真了！真不知道是李信没有告诉你，还是你忘记了？”虽然被天道的人“保护”，可是张角却没有一丝惧意。
“是那些世家对不对？”程远志问道。
“对又不对。不光是那些世家，就连你家的少主其实也是幕后推手之一。而且按时间来算，他还是最早的呢！”张角没好气的说。
程远志听到这一番话惊呆了，他根本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指定到张角叹了口气说道：“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早听义诚的话，或许是另一番局面了，李义诚啊，李义诚没想到当年的警告真的一语成谶。悔不该被权力冲昏了头脑，当了被借用的利刃。”
让我们把时间回转，回转到李信游历的时候。游历神州的李信，在一家庙内碰到了准备传道的张角。
听到周围人对张角的称呼，李信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于是吟诵道：“身在江湖心怀鹿，飘蓬山河谩嗟吁，他时若得凌云志，敢笑陈胜不丈夫！”
李信信口吟诵，张角越听越心惊。张角本是文士出身，自然能听懂这诗中的意味，这诗把他刚刚萌生的逐鹿中原的野心完全说了出来。于是狡辩说：“这位兄台，你我素不相识，你这番话什么意思？”
李信哈哈大笑，“好一个‘素不相识’！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大贤良师，张角，你好大的排场！”
看到李信独自一人，而且还敢直言自己的隐晦，张角觉得此子非池中之物，于是就说：“既然知道，那不怕我……”张角说话留了一半，但意思已经明显了。
“昔有高祖鸿门赴宴，今日的情形较当日大不相同。先生既非霸王，我亦不是高祖。只是英雄相见，故有结交攀谈之心。”
“但我听先生刚才言语里，已把我划为反叛的匪类，就不怕我翻脸不认人吗？”张角真的有些摸不透李信的底了。
“哈哈，先生若为匪类，那普天下的贪官污吏，还有那祸乱朝政的阉党外戚岂不都成鬼魅一般。”李信的话叫张角生出知己之感。
张角当初建立太平道的本意是为了救助穷苦的黎民百姓，同时期待天命之子的到来，但眼见信徒人数日益增多，竟然达到了二十余万，遍布十三州，再加上身边朋党的鼓惑，久等贤主不至，张角的野心也跟着急剧膨胀起来，开始有了问鼎天下的想法。
李信随口所念之诗，正道出了张角的凌云壮志。“先生莫非也是我太平道中人？”张角期待的问道。
“这到不是，只是眼见当今庙堂之上宦官横行，四境之内苛政繁杂，黎民百姓生活困苦不堪，既然生逢此世，当为社稷为百姓做一些事情，而张贤师平日救助百姓，很为信所欣赏，。至于张贤师有意逐鹿天下，那又何妨，天无德，当以有德者取之。只是有一节希望先生谨记。”
“我会的，先谢谢了。”
“其一，先生教中多是平民，一时虽可因生活困顿跟随先生起事，但日后有所成就，必麻烦不断，应当尽早处置；其二，先生若无世家支持，恐难成大事，但过于依赖，世家终成大患，应该尽早防范；其三，先生举义旗，当以天下苍生为重，切勿重利忘义。如有那日，信当亲手终结你的美梦！”说完走出门外，远远地飘来一句“好自为之。”
那日之后，开始时张角还是依照李信说的，但后来随着世家的支持越来越大，张角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脱离世家的掌控。一开始张角接受的资助都是无偿的，可是后来当张角开始依赖世家的资助时，一切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世家开始提出一个个条件，从最开始的把亲信送入太平教作为渠帅，到后来的利用黄巾军对于对手进行屠杀，张角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再后来就是李信攻打冀州了。
听完这一切，程远志吃惊不已，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张角接着说：“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对于李信当年的忠告，感激不尽，虽然最后我还是难逃失败。‘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希望把我下面这番话告诉李信，算是我为天下做出的最后的贡献。‘黑山军’是袁家的部队，里面有袁家的人马，要早做防备。‘白波军’有一部分是汉庭的人，也不可完全相信。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个包裹，你们把它交给李信，算是我为当年事情的回礼。行了，要杀要剐，请吧。”张角做完所有的准备，闭目待死。
程远志对张角说：“你的话和东西，我们一定带到。剩下的就是一起前往东郡了。”
“什么？你们不杀我？”
“对。一起走吧，至于为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
“也罢，就让我用这残躯，为苍生做出最后一点贡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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