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辘辘的朝着皇宫后门口驶了过来,马车旁边走着一匹骏马,上边坐着的人穿了一件深紫色的锦袍,束着碧玉簪子,瞧着一派华贵之象。
守着后宫大门的将士见着那人,纷纷行礼:“秦王安好。”
秦王翻身下马,亲自掀起了马车帘幕,扶出了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裳的女子,守门将士们有几分好奇,纷纷朝那女子看了过去,约莫二十多岁,虽然穿得素淡,却一点也没遮掩住她熠熠的容光,长眉入鬓,一双眼睛明亮得就如含着清泉一般,身段窈窕,走起路来显得格外婀娜。
“秦王,这位是……”守门的副将还是很忠于职守,将秦王拦住:“王爷可以过去,这位小姐若是没有进宫的腰牌,便不能进去。”
程思薇笑了笑,从袖袋里摸出了一块腰牌:“今日我是特地来觐见皇后娘娘的。”
副将验看了一下,果然是长乐宫的腰牌,他将长矛撤下,朝程思薇欠了欠身子:“小姐请进。”
“将军,这位小姐是谁家的?你可曾见过?”几位守门的士兵有几分好奇:“瞧着有二十多岁了,若说是皇后娘娘指婚做侧妃,也不该是这般年纪,而且还是由秦王亲自带着进宫,真是蹊跷!”
“我们只管守好宫门便是,何必多管闲事!”那副将呵斥了一声,见着那边远远的奔来一匹马,仔细瞧了瞧,脸上露出了笑容:“简统领过来了。”
长乐宫里,王皇后端坐在主座上,正与秦王妃在说话:“你也别太伤心了,信儿这身子弱,没有熬过去,这也是他的阳寿尽了,谁还能留他?你要想着,若他还活着,不知道还要遭多少罪呢,早些去了就去了,你别太记挂在心里。”
秦王妃低头坐在那里,没有出声,若是旁人跟她这般说,她保准跳起来骂得那人狗血淋头,可这人是皇后娘娘,她哪里敢这般做?只能低头不语,心痛得跟刀割了一般。
这母子情分,怎么是几句话就能消除了的?许宜信带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虽说他并不聪明,说话都有些不清不楚,可毕竟他是自己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何就能轻易忘掉这份伤心?
“娘娘,秦王来了。”外边的小内侍尖声细气的通报,秦王妃有些惊诧,秦王怎么来了?难道是知道皇后娘娘召见自己,特地赶过来的?
两条身影出现在门口,秦王妃一阵目眩,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大了些看着那慢慢走过来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消失了这么多年,怎么又出现了?
当年她勾着秦王只往她身上瞧,母亲知道以后,快刀斩乱麻将她送进了庵堂,而且还暗中做了安排,打算派几个强人夜闯庵堂,将她坏了身子以后毁了她的容,让她再无勾引旁人的好颜色。可她去了庵堂没几日,那庵主就来报,说她逃脱了,等母亲派人去追的时候,已经再也找不到她。
这么多年她没了音信,大家都以为她死了——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从那深山里的庵堂逃脱出去,如何能活下来?不是被山上的豺狼叼了去,就是会遇着歹人香消玉殒。即便她挣扎着活过来,此时应当也是落魄不堪,再也不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