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至,四周沉寂一片。一抹黑影穿梭于高檐的角楼之顶,身手迅捷的犹如猎豹一般,深邃乌黑的瞳孔俨如一口深井,深邃蚀骨。
身影一个利落的翻身落在烟雨楼阁楼窗沿上,轻轻掀了木窗,闪身跃入内。
玄姻着了一件单衫,正散了青丝对着铜镜,木梳停留在发间,铜镜中映照着身后坚毅刚强的容颜,千年不变的冰山脸此刻竟是温柔浅笑着的。
巫昙接过她留在发间的木梳,小心温柔但有些生疏的替她梳着发。
玄姻望着镜中的他,不觉暖笑,“晓月临窗又一轮,蛾眉淡扫绛敷唇。唯留云鬓不梳理,只待红绳梦里人。”此刻的她拥有着以前从未再渴求过的幸福,文其就像是她生命里出现过的一盏指路明灯,在她彷徨失落的时候照亮她心里的那条路,使她不再孤单。而他,就是她长在心上的那颗朱砂痣,不痛不痒,但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心里难受,它也会跟着难受,因为他们是一体的,无法割舍的不离不弃。
巫昙绕到她面前,眼睛深深的望着她,仿佛要将她刻在眼睛里,擦也擦不去。抬手轻轻撩起她额前的发,额角那鸡蛋大的红印仿佛盛开的莲花,玄姻慌忙抬手去捂,神色黯淡,“别看,我太丑了。”
巫昙心疼的低头在她额前吻了一下,望着她水灵的大眼睛,“你很美,尤其是这双眼睛,灵动清澈,我原本以为我巫昙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可是你这双会说话的眼睛竟这么紧紧的揪住了我的心,玄姻,你就是烙印在我身上的心疼,这辈子都戒不掉了。”
一把扑进他怀内,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脸庞深深埋在他的胸膛前,玄姻感动一笑,巫昙就是上天赐给她的宝贝,身份卑贱,命不由人,这些都不能成为阻碍两个心存彼此的人热烈相爱不是吗。
“我爱你,巫昙。”玄姻埋在他胸膛内的脸色突然又不安起来,想着白日里的事,只是心慌,虽然很荒诞,但是她觉得有必要告诉他,抬眼望着他的眼神,叙述了林府内发生的事情。
巫昙脸色一暗,有些紧张错愕,之前一直都说了要带她走,可是自己是左相身边的贴身随从,若贸贸然和她成亲,必定会影响到左相,左相若得知,偏巧玄姻身份尴尬,生怕左相会私下对她不利。
但现在的情况突变,他不得不感到危机所在,“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听了,我必须要带你离开,离开这里,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要保全你。”
很欣慰他会这么说,他是左相身边最得力的左右手,她一直考虑到自己跟他走,必定会对他和左相之间的关系有影响,左相对他有恩,知道他是不愿离开他报恩的,所以一直也并未和他提过要跟他走之类的话,就这样和他默默相爱,她也觉得无比幸福。
拉过他的手,玄姻嫣然一笑,摇摇头,“巫昙,你无须这么紧张,那林公子知道我无意嫁于他,也并未强求,我现在还是安全的啊,你放心,我的心里永远有你,别人是闯不进来的。”
巫昙虽不能心安,但还是安然一点头,将她揽进怀内,“等我安排好了一切,就带你走,不顾一切的带你走。”
“嗯,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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