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村庄,映入众人眼帘的仅是一朴实小村,没有想象中的神秘,也没有猜测的光怪陆离。
蓝天白云,高山绿田,一片片黄灿灿的油菜花在秋收的季节迎着正午火辣辣的阳光散发出迷人的色泽。一座座由麻草编制搭建的草庐参差有致,临云而上,隐隐形成一繁复的形状。
“啊,已经中午了,我们竟然走了这么长时间,肚子都饿死了。”众人中一油头粉面的公子哥似是忍受不了辛苦叫叫嚷嚷。在其身侧的黑脸大汉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不知说了些什么,竟惹的那公子哥勃然大怒,“什么叫要小心,小心个屁啊,你也看见了这里根本就是一普通村庄,哪有什么鬼东西,也就你信那破歌谣,我看那玩意根本就是用来吓唬像你这样的胆小鬼。我不管,老子饿死了,要去找吃的。”那公子哥一通牢骚后,竟真的不顾那黑脸大汉的劝阻,独自一人前去,似是要进草庐中问借食物。黑脸大汉无奈,只能带着其余人等一起跟随。
这一闹,原本二三十人的队伍竟去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不到十人。其中五人乃之前在驿站中坐于墙角的以老人为首的神秘五人组。另外三人,为首的一位斯斯文文,年纪四十有余,两鬓有些斑白,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似是搞学问的。另两个,一个龙形虎猛,一个破破烂烂宛如乞丐,怎么都不象他的学生。最后的这二个自然是陈然与黑子二人了。
看着一行人的离开,陈然眼光闪烁,暗思:破歌谣,这么说他们早已知晓歌谣的存在,那其他人呢,也已经听过了吗?是谁告诉他们的呢?目的何在?
他与黑子互望一眼,黑子心领神会,望向其余八人,刚要开口,谁知那五人组中的老者竟先开了口,“既然大家都已进了陈家村,接下来就各走各的吧!”言下之意显然是之前和你们在一起是没办法,如今既已进来了,老子不相信你们,还是分开走的好。说着就要带着四人离去。
“诶?这样不好吧?”长相斯文的中年男子似是完全没有听出老者话里的意思,以身体挡住了将要离开的老者五人,笑眯眯的道:“大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互相结伴而行,有个照应,不是吗?”这男子也不知怀着什么心思,要留下五人,如真如他所言是为了互相照应,那先前那富家子一行离开,也没见他出声,偏这会儿挽留起来了。
老者看了斯文男人一眼,似是不屑在与他多做纠缠,竟是冷冷一笑,推开男人挡路的身体,拔腿便走。
对于老者的举动,斯文男子也不生气,只是静静的看着五人的离开,惟独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陈然与黑子二人注意到了男人嘴角的笑容,甚觉反常。本欲乘其未反应过来之前离开,但又担心此乃对方欲擒故纵之计。因为男子的笑容实在是毫不掩饰,仿佛刻意为之,存心要人瞧见似的。两人决定反其道而行之,留下观望。
“两位小兄弟,不会也要走吧?”斯文男子回身向陈然二人张望道。
陈然看了斯文男子一眼,缓缓摇了摇头,“不,我们二人觉得你说的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互相有个照应的好。”
“是啊!而且看你斯斯文文的,好象挺有学问的,跟着你,我们不吃亏。”黑子大大咧咧道。
陈然瞪了黑子一眼,向斯文男人致歉,“呵呵,我这兄弟就一粗人,心直口快的,您别介意啊!”不动声色中,陈然对男人的称呼从你变成了您,试探之。
“哈哈哈,”男人似是并未察觉到称呼的改变,仅是听到这些话很开心,竟是哈哈大笑,“我就是喜欢直性子的人,够爽快!”
接下来,双方你来我往,互相恭维,互相试探,一来二去,竟是哥啊弟啊的叫上了,宛如几十年情分的兄弟。
斯文男人名叫张国辉,的确是一搞学问的,乃是一名大学教授,专攻历史文物研究,这一次来陈家村是收到消息这里有一批未挖掘的文物,于是千里迢迢从北京赶来,而他身后的那二个也确实不是他的学生,乃是他到了这后找的地头蛇。
问起他竟是教授跑来考古,怎么也得带一队人来,怎么会只身一人前来。张国辉满脸无奈,原来这陈家村的消息只是他道听途说,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来瞧瞧的,并没证据证明此处一定有宝,万一只是讹传,岂不是浪费国家资源,所以,他只能一人前来,先瞧瞧是否属实带些证据回去,才能出动大批人马前来挖掘。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张国辉自述,没有证据,难辩真假。而二人也告诉他乃是杂志社记者,是前来采访的,省去了调查一事。
“小兄弟,这村庄是有些古怪啊!”张国辉一脸凝重,看向陈然,“你注意到了没?”
“啊!明明是正午,为何这么久了,竟是一个人都没有,而且这村庄也未免太安静了。”陈然点了点头,“不错,正午时分,本是家家户户做饭的时间,但竟无一炊烟,有如此多的良田,竟无一头牛,更奇怪的是竟连鸡鸣狗吠之声也全无。一个村庄怎会不养一只鸡,家中又岂会没有一条狗看家护院。”
“尤其还是一个不想与外界联系,自给自足的村庄。”张国辉分析道,“除非这个村庄已没有再养这些家畜的必要。又或是这些家畜全被拿去别做他途,比如:献祭。”
“献祭?对于古时用牛羊猪狗这些家畜用于祭祀神灵的风俗,我也有所了解,可是把全村所有的家畜都拿来祭祀之用的似乎从未听说过,他们难道不需要留下一些供他们自己食用吗?”
对于陈然的疑问,张国辉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他似乎猜到了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意味着他们真的来到了一个不归之地。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望向陈然与黑子,缓缓开了口,一字一句的从口中蹦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他想说的一字不漏清晰的传达给两人。
“那首歌谣,想必你们也听过吧?”陈然二人刚想回答,张国辉已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自古以来,古今中外,追求长生不老之术几何,不老之法层出不穷,秦皇时期有徐福用童男童女的血肉练制丹药,后有食取婴孩之肉以达到驻颜之效,而国外最臭名昭彰的,属以血浴闻名的17世纪的匈牙利女伯爵伊丽莎白·巴瑟。她将年轻女孩抓进她的城堡,用各种残忍的酷刑虐待她们,同时以她们的鲜血沐浴。她认为此种方法能让她的皮肤永保年轻。短短的时间,她杀害了整整六百名的少女。
可是,无论是哪一种,都只是一时的效果,为了追求更好的长生不老之术,有人研究出了一种换皮之术,将年轻之人埋于坑中,只露出头部,在其头缝之处割上一十字型小口,将水银灌于其中,人因为疼痛便会不停的向上挣扎,而皮肤因水银之故便会开始松动,越是挣扎,皮肤便越往下脱,直到最后,一个血淋淋的肉球从坑中跳出,而坑中便会埋藏整张完整的人皮。
随后将整张的人皮利用一种秘法换于年老之人,让年老之人重新拥有青春之颜。可是,时间这种逝去之物又岂是那么容易拥有的?这不停的换皮之术仅仅只是让那些行将就木之人外表看似年轻罢了,他们的内在却早已腐朽。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身体的机能越来越差,这换皮之术施加的越加频繁,往往是才换上去不久,便经不住内在脏器的腐败,开始腐烂。
于是,为了寻找不会腐烂的方法,他们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们将腐烂的内脏丢弃,掏空身体内部,再将人置于瓦罐中,灌于特制的药水浸泡,厉经七七四十九天,存活下来的就成了真正的不老不死之人。
可是这些不死人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他们以血肉为食,不会思考,毫无情感,只会凭借本能行动。
一夕之间,他们就将其余人甚至制造他们者全部嗜咬待尽。之后,他们便神秘的消失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张国辉的话使陈然与黑子二人全身的毛细孔都张开了,从内心泛起了一股无力,挣扎。这种想要狠狠抓住什么,撕碎什么的感觉名为恐惧。
陈然用尽全力按压住内心就快要漫溢而出的恐惧,嘶哑着声音问,“你是说这里的陈家村人就是那些消失已久的披着人皮的怪物?”
“不,陈家村人未必是那些怪物,但他们一定与那些怪物们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里一定是他们的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