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看不出来,你一张嘴倒挺能说的,今天老夫心情不错,就不和你计较这些了。不过我有一事要问你,希望你能从实说来,如果你有所隐瞒的话,那就不要怪老夫对你们不客气了。”老者根本没有把围在身旁的杨林等人放在眼中,虽然面色如常,但话语中的霸气和傲气却是谁都能听出来的。
血气方刚的方楷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住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霍地纵身而起,双拳一招“黑虎掏心”,便向老者攻去,口中还大吼了一声:“老东西,不要倚老卖老,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真本事,居然敢如此口出狂言。”
方腊大吃一惊,再想阻止四弟的鲁莽举动已经来不及了。老者站在原地也没有动,待方楷的双拳快到眼前之时,右掌猛然并指击出,掌影化作一道闪电,从方楷的双拳中穿过,后发先至,正击在方楷的胸前。再看方楷,身形犹如狂风中的一片落叶,飞出去足有数丈之远,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四弟!”兄弟连心,方腊也顾不上其他了,飞奔到方楷身旁,刚想蹲下身来,看看他伤势如何,谁料到方楷一个“鲤鱼打挺”,居然翻身站了起来,看样子是毫发无损。方腊不放心,焦急地问道:“四弟,感觉如何?受伤了没有?”
方楷一脸的不自然,低声答道:“大哥,我没事,那老者没有对我下重手。”方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确定方楷没有事之后,这才放下心来,转身来到老者面前,一拱手道:“多谢老人家手下留情。”
老者依然是一脸的淡然,徐徐说道:“你这个兄弟,性格鲁莽,武功又不行,如果不多加管束的话,以后必定要吃大亏的。”
方腊对这话是不以为然,自己的兄弟,自己当然最清楚,方楷虽说脾气暴躁了点,但心地却不坏,再加上武功底子又不错,只要自己肯多下点功夫指点指点,今后肯定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跟着自己一起闯荡出一番事业,到了那时,恐怕只有他让别人吃亏的份了。不过,方腊不愿在这事上和老者多加争辩,点了点头,随口应道:“老人家,今后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老者也没有多说什么,接着问道:“小伙子,我看你们应该都是汉人,你们去维西谷找怒山族,到底想干什么?要知道,怒山族一族素来不和汉人打交道,你们贸然前去,铁定要吃闭门羹的。”
此时的方腊,内心很是犹豫不决,到底该不该把此行的真实目的告诉面前的这位老者。说吧,这老者身份不明,自己就这样说出实情,届时会产生什么后果,难以预料;不说吧,看这老者武功高绝,对自己一行又没有恶意,说不定还真有办法助自己一臂之力呢。思前想后,平素一向果敢决绝的方腊,此刻也拿不定主意了。
老者显然是看出了方腊的为难之处,面色一沉道:“小伙子,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再勉强了,不过你这一身功夫,今后恐怕是难以恢复了!”
“老人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场众人中,最为担心方腊伤势的便是苏若彤了,在她的心目中,方腊已经占据了一个相当重要的位置,一个刻骨铭心的位置。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可以陪伴在大哥身边,一起策马飞奔,一起谈笑风生,一起赏山赏水;每天最不开心的时候,就是看到大哥明显消瘦的身影,看到大哥笑容背后的一丝酸楚。每当想到大哥还没有恢复的内家功力,想起大哥往日里那挥洒自如、谈笑风生之间击退强敌的身手,姑娘便心如刀割,她多么希望这事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在大哥身上啊!
从老者方才的这句话中,苏若彤听出了一丝异样的味道,不禁芳容一变,也顾不上矜持,直接开口问道。方腊也听出老者是话中有话,一咬牙一跺脚,决意不再隐瞒了,便向老者深施一礼道:“老人家,在下江南睦州方十三,也曾是习武之人,不久前因受贼人所害,丹田被废,自此全身功力尽失,本以为此生恢复无望,后偶遇一良医,说南疆有一怒山族,族中流传着一种神奇的巫术,可以使丹田复原,功力恢复。就为了此事,我们兄弟几人,才千里迢迢,赶到了南疆,期望可以找到怒山族,恢复我的功力。”
“不出我所料,方十三,你们果然是为此而来的。”老者捋着颌下的几根山羊胡子,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不过这笑容,在方腊看来,总带着几分的不真实。
“老人家,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我大哥的伤势。”苏若彤满脸的紧张,盯着老者问道。
老者看了苏若彤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大哥的伤势,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是件难事,但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说到这里,老者停顿了一下,看到众人满脸的诧异,心中那个得意啊。过了一会,老者继续说道:“想知道为什么吗?原因很简单,我便是怒山族的大巫医,米亚楼。”
这话一出口,众人顿时一片哗然,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老者,竟然就是怒山族的大巫医。苏若彤强压住内心的喜悦,开口说道:“既然这样,还请您老慈悲为怀,能够出手治好我大哥的伤势。”话语中带着一丝丝的颤抖,足见姑娘内心的激动。
老者米亚楼没有说话,只是笑笑,眼睛瞄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方腊。方腊对这老者的心思已经猜出了七八分,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还是开口道:“老人家,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吧,如果我们可以帮到的话,我们自然会答应的。”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只要你们能帮我做成一件事,我自然会治好你的伤势,助你功力全复。”老者米亚楼终于说出了实话。其实这也很正常,人家和你素不相识,凭什么要出手帮你。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有的只是各种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只有当你还存在着利用价值的时候,人家才会主动寻上门,这就是江湖,这就是尔虞我诈的江湖,这就是人心险恶的江湖。想到这里,方腊便也坦然了,淡淡一笑道:“什么事,说吧。”
“帮我把一个人扶上怒山族族长的宝座。”
“莫非是前任族长之子萨木沙?”方腊神情如常。
这回轮到米亚楼大吃一惊了,面带狐疑地盯着方腊,沉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们是董木萨那奸贼派来的?”说到这里,米亚楼已经提起了双掌,气运掌心,只要方腊一句话说得不对,这老头就准备痛下杀手了。
方腊面无惧色,缓缓说道:“来之前的路上,我们遇到过几个怒山族人,对怒山族的混乱境况也有所了解,为了一个族长之位,堂堂怒山族居然分成两派,一派以董木萨为首,一派以萨木沙为首,不过听说董木萨现在已经占据了上风,不出意外的话,下任族长非他莫属,他自然不需要外人再来帮忙了;如此说来,你想扶持的人必定是那萨木沙无疑。”
米亚楼听完后,半信半疑地说道:“想不到你一个外人,对我们怒山族的情况了解得这么详细,那就不用我多费口舌了。不错,我想扶上怒山族族长的宝座那个人正是萨木沙。”
八月的冰罗赛峰,山脚下百草丛生,百花怒放,一派盛夏景象;半山腰则是枝黄叶落,秋风瑟瑟,一派深秋景象;至于山顶,则是白雪皑皑,人迹罕至,一派冰天雪地的景象,这正是南疆极为罕见的一峰三季之景。
山腰之间,悠哉悠哉地出现了一行人,为首的是位老者,年约花甲,白发苍苍,身材矮小,满脸皱纹,步履轻松;后面跟着七八个年轻人,清一色的青衣打扮,还戴着一顶黑皮小帽,一看就是家仆打扮。这几个家仆抬着两个大箱子,看样子箱子还挺重的,把抬箱子的扁担都压得弯弯的,也不知道里面装得到底是什么东西。
“米老头,还有多少路才到啊?我们走了都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看到那维西谷?”队伍中的一个年轻人向老者问道,语气中满是不乐意。
“方楷,你小子着急什么,到地方我自然会说的。维西谷做为我怒山族的栖身之地,自然是隐秘至极,岂是那么容易被外人所找到的。”那老者沉声回答道,此人正是怒山族的大巫医米亚楼。
方楷还欲说什么,身旁的方腊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他便不再吭声了。一身家仆打扮的方腊快走几步上前,来到米亚楼身边,低声问道:“米神医,这次我们深入维西谷,事情成功的机会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