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眼前这张冷艳的脸,道:“是不是有人得罪了你?
你生气了?
今晚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你不能就这样判我死刑……谣谣,我们回去说好不好?
你今晚情绪不对……”他似乎生怕叶星谣反悔似的,道:“你回来,我很高兴,我们回家……”莫婷有些不甘心的叫了一声:“季少……”季守梦压着怒火,冷冷道:“闭嘴。”
“……”莫婷不敢说话了。
叶星谣却并没有为之触动,她只是挣开了季守梦的手,淡声道:“季少,我很清醒。”
季守梦看着她一会儿,忽然将叶星谣拉进了包厢,对莫婷道:“滚出去。”
“……”莫婷有些委屈,但是不敢不从,叶星谣却道:“不用了。”
她说:“虽然看着一张和自己很像的脸我会觉得膈应,但是如果季少喜欢的话,我可以忍受。”
“……”季守梦道:“叶星谣,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叶星谣道:“我说的很清楚了,我很清醒。”
她说:“如果你是喜欢这张脸,莫婷比我听话的多,你和她在一起我不会有任何的异议,我累了,想要离开。”
“……你觉得我是喜欢你的脸?”
季守梦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叶星谣怔了怔,道:“……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垂下眸,想起了那个雪天。
那天的雪真的很大啊,她出了家门,冷的打了个哆嗦,但是想起妈妈想要吃桃酥,她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小区外面走。
她的父母都是教师,一辈子都扑在教育事业上,对自己的孩子要求很高,尤其是母亲,对她的子女们都不算温柔,但是叶星谣知道,妈妈只是不擅长表达罢了,这一次她难得的想要什么,叶星谣当然很高兴。
她买了桃酥回来的时候,看见楼下停着几辆黑色的陌生的车辆,她有些好奇,停住了脚步,正好一个小球从车窗里弹了出来,落在她的脚边,她弯腰捡了起来,好奇的看着这个球。
其实只是那种小孩子玩儿的扔在地上会弹起来很高的弹弹球,但是球里面嵌了一块很漂亮的石头,看着碧绿晶莹,鲜翠欲滴。
黑色的车门打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下来了,他似乎有些没有睡醒,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懒懒散散的冲她伸手:“谢谢,还我。”
叶星谣就把球还给了他。
少年长得很好看,下巴尖上有一颗小小的痣,不太显眼,但是莫名的吸引了叶星谣的视线。
她小声问:“哥哥,你从哪里来的?
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少年顿了顿,一笑:“天上来的。”
叶星谣:“……”少年拉下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脸,道:“天要黑了,好孩子天黑之前都是要回家的。”
她哦了一声,拎着桃酥回家了。
一开门,就是鲜血淋漓。
……叶星谣控制不住的干呕了一下,但是她冷着脸,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明明是盛夏,她却觉得刻骨的冷,仿佛在大雪纷纷的严冬。
季守梦抿了抿唇,道:“……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坐下来谈。”
叶星谣垂着眸子,道:“我们没有什么谈的必要了,就这样吧,我累了,你也累了。”
她顿了顿,说:“季少,你喜欢的,其实只是我的这张脸而已。”
季守梦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听我解释?
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叶星谣笑了笑:“嗯,也许它真的是一个意外。”
但是那年的雪天,不是意外啊。
她看着眼前这张脸。
男人长得很好看,桃花眼里常常含着笑意,给人一种不正经的感觉,包厢里的灯光有点暗,但是叶星谣还是看见了他下巴上那一定小小的痣。
一如当年。
她想,季守梦,其实我们那么早以前就见过了,只是你看,你不记得我了。
若是你记得当年那个在雪地里帮你捡起球,叫你哥哥的小女孩,你看见我的第一眼,应该就不会与我深交了。
可是命运啊,多么的弄人。
她疲惫的几乎想要永远的沉睡下去,于是不想再和季守梦纠缠,道:“你不用解释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们之间的关系,原本你也不需要和我解释什么……季守梦。”
她很少这么叫他,一般客客气气又很疏离的叫他“季少”,季守梦一怔,忽然有了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叶星谣抬起眸子,轻声说:“你不记得我了吗?”
“什么?”
季守梦有些无措的问。
莫婷见势不妙,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待下去,赶紧偷偷溜走了,只是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无暇注意她。
叶星谣垂下眼睫,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抬起季守梦的手,将东西放在了他的掌心。
那是一个弹跳球,鸡蛋大小,是某一次叶星谣在季守梦的旧物里看见的。
季守梦怔了怔:“你不是喜欢这个么?”
当时季守梦见叶星谣拿着这个发呆,笑着说:“这是我小时候我爸给我做的,里面嵌着的是一块冰种翡翠,挺特别的,喜欢吗?
送给你好了。”
年幼的时候,叶星谣不知道球里面镶嵌的漂亮石头是什么,长大后,她终于知道了,那是非常珍贵的……玉石。
季守梦以为叶星谣是要跟他两清,连这样一个小小的玩具球都不愿意留下,他冷下脸,道:“叶星谣你……“叶星谣轻声说:“你记住了,我叫叶星谣。”
“……什么?”
叶星谣看着那颗弹跳球,道:“十几年前,你到过上安小区。”
“……你怎么知道?”
季守梦怔住。
叶星谣说:“因为我看见你了。”
她面无表情的说:“你坐在车上,车牌号是京229991,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衣,这颗球从窗户里弹出来,落在我的脚边,我帮你捡起了它。
那时候我觉得你长得真好看,想要亲近你,于是我问你从哪里来。”
季守梦愣愣的:“什么?
什么时候?
我……”他忽然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