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咻没想到杜寻茗竟然会被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样对待,道:“那选好了吗?”
“那倒是没有。”
丁老爷子道:“杜家这个姑娘,素有才名,长得又水灵,虽说是个病秧子,但是为她倾心的人不少,只是愿意接手杜家这个烂摊子的人几乎没有,想要接手的,又没有那个能力,听说是盯上了秦家的那个小子,年纪轻轻的大权在握,除了年纪不要合适外,其他的都很不错。”
“……”姜咻差点一口汤喷出来:”秦映?
!“丁老爷子点点头,道:“对,就是他,说来你之前在国安的时候,他亲自去找了部长谈话,差点把人家办公室拆了,跟你的交情似乎很不错?”
“嗯,”姜咻说:“交情是很不错,秦映和杜寻茗……应该不可能吧?”
“杜家一厢情愿罢了。”
丁老爷子说:“秦映说了,自己早已有了心悦之人。”
姜咻愣了愣,有几分茫然,秦映接手秦家之后一直很忙,姜咻这边也是分不开身,很少见面,倒是不知道他竟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不过这到底是好事,她就露出了一个笑容:“那杜家找到下家了吗?”
丁老爷子叹口气:“这杜寻茗也是命苦了,她父母似乎是找到了朱华。”
朱华。
姜咻思索了一会儿,想起来了这个人,道:“朱华那么臭名昭著的……”说起这个朱华,在京城里的知名度和傅沉寒差不多,不过傅沉寒的是威名,朱华则是恶名,这人总是喜欢干些恶心人但是又不至于捅破天的事情,偏生他爹还是议会成员之一,保着这个家里的独生子,只要朱华不干杀人放火的事情,他就不会有事。
虽说朱家也算是个大家族了,但是朱华的名声毕竟难听,三十好几了也没有娶到个门当户对的,家里父母也着急的很,若是杜家求上门,这桩婚事多半能成,毕竟朱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钱,杜寻茗这样一个儿媳妇,换以前,那是朱华娶得上的吗?
姜咻垂下眼睫。
虽然她很恶心杜寻茗,但是听闻她即将面对的命运,还是有些唏嘘。
或许杜寻茗长成这样冷漠的性子,和家庭也有很大关系吧。
丁岚生道:“若是杜寻茗嫁给朱华,也是可惜了。”
姜咻附和了两句,等吃完饭,姜咻回到房间准备看会儿书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来自顾驰远。
对方开门见山:“你要求的,我都已经做到了。”
姜咻嗯了一声,道:“您稍等一会儿。”
她给卫己发了个消息,问他议会的动向,卫己十分不耐烦的告诉他议会那群老头子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之前还跟见着了肉骨头的狗一样非要撕掉傅沉寒不可,现在倒是修身养性不说话了,对给傅沉寒判罪这样事也不急迫了。
姜咻对顾驰远道:“阁下是言而有信的人,我自然也不会食言而肥,您放心,等三天之后,我回去给您解毒。”
说完就挂了电话。
姜咻盯着手里的手机,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站在窗户边上,看着遥远的城市灯火,傅沉寒在的时候,这一切都是人世间的烟火味道,但是傅沉寒不在了,一切都显得清冷凄惨起来,就好像是一出泛黄陈旧的哑剧,演员们衣衫破烂,乐器声音喑哑,可是一切都还在上演,演出一个苍白而破碎的明天。
姜咻靠在玻璃上,忽然有一种坠落感袭来,她忽然想,若是从这里掉下去,就能一了百了,该多好啊。
世人说,谁若九十七岁走,奈何桥上等三年,可惜你我都还没有九十七,就已经经历了这荒唐的生离死别,倒也是,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了。
姜咻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静静地滑落下来,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等到她的手背上滴上了一滴眼泪,她才茫然的擦了擦脸颊。
远处的天空,月亮已经挂了上去,星子璀璨,她看着看着,喃喃道:“你刚走这么几天,我已经如此思念你,往后的几十年,我又该如何度过呢?”
当然是没有人回答她的。
夜风从没有关严的窗户缝儿里卷进来,带着外面花园里清淡悠长的香,她听着耳边的蝉鸣虫叫,苍白的笑了一下:“你等等我吧,叔叔。”
“我很快就来见你。”
……傅懿书从国安离开的时候,看见外面停了一辆黑色的车,他原本没有注意,直到看见了那辆车的车牌号,他认识,那是景家的车牌号。
于是他在原地停住了脚步,那辆车的车窗很快就升了起来,车子启动,离开了。
季守梦从后面追上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看什么?”
“没什么。”
傅懿书收回视线,板正的回答:“这次多谢你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哥是我兄弟,你就属我亲弟。”
季守梦吊儿郎当的道:“就是连夜从K国赶回来,你嫂子她有点吃不消,回去还得伺候着。”
傅懿书道:“代我给她致歉。”
季守梦笑了:“你怎么这么好骗啊?
你这样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女孩子呢,都喜欢嘴甜会哄人的,譬如我这种的。”
“……”傅懿书说:“我记得你追了嫂子很久,还差点崩了。”
“……”季守梦说:“你记错了,我和你嫂子一直很恩爱。”
傅懿书道:“你觉得是这样那就这样吧。”
他说着往停车场走去,季守梦跟上他,道:“你真没有你哥的消息?”
傅懿书摇摇头:“没有。”
季守梦喃喃道:“不应当啊……这鬼见愁,阎王爷敢收他?
说起来,最近议会那群老头子没动静了,是你干的?”
傅懿书疑惑道:“不是你吗?”
季守梦道:“我一顿准备还没开始操作你,那群老头子就已经偃旗息鼓了,还真不是我,我一直以为是你干的,怎么,不是?”
傅懿书摇摇头:“不是,我这边多有掣肘,还没有布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