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寒发现她醒了,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钢笔,“姜姜,怎么了?”
姜咻摇摇头,刚想说我没事,喉头忽然泛上一股子腥甜,她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冲进了卫生间,反锁上了门,她用手捂着嘴,但是无济于事,鲜血还是漫了出来,让她的手都染上了一股子鲜红。
姜咻有些怔愣的看着自己的手,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在雪白的瓷砖地面上晕开一小团血色的花。
外面,傅沉寒声音急迫:“姜姜?
姜姜你怎么了?
“姜咻将翻涌进喉头的血又咽了回去,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平静下来,道:“……可能是昨天吃坏了肚子,现在还是有些想吐,没什么事。”
傅沉寒皱起眉,低声道:“你打开门,我看看你。”
“……”姜咻扯起唇角艰难的笑了一下,道:“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的,你还是别看了,我真的没事,洗一洗就好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木然的打开了水龙头,将手上的鲜血尽数冲喜干净,又用洗手液将手仔仔细细的洗干净,怕傅沉寒闻见血腥味,而后将地板上的血迹也清理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除了脸色苍白一点,看着没有别的事后才开了门,傅沉寒立刻将她搂进了怀里,哑声道:“你吓死我了……”姜咻开玩笑一般的道:“可能是昨天余味小轩的东西不新鲜?
你看我昨天吐到今天的……没事,我回去给自己熬一副药吃了就好了。”
傅沉寒还是不放心,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紧紧地揪着,但是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明明体检报告上都说明姜咻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他勉强压制下自己内心的翻涌,道:“不舒服就躺一会热,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姜咻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在沙发上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喝了点热水后觉得舒服了一点,傅沉寒陪了她一会儿,因为有会议要开,还是离开了,姜咻看着他出了门,才拿出手机给魏恪打了个电话,魏恪的声音懒懒散散:“怎么了外甥媳妇?”
姜咻道:“今天我做的体检检查,都是常规项吗?”
魏恪道:“给你安排的全身检查,就算是肝癌都能给你筛查出来了……怎么了?
觉得不舒服吗?”
姜咻轻轻皱了下眉,说:“没什么,谢谢你。”
魏恪觉得有些奇怪,还想继续问,但是姜咻已经挂了电话,姜咻坐在沙发上,看着傅沉寒的办公桌发了会儿呆,而后揉了揉太阳穴,给易为去了个电话,道:“加紧时间吧。”
易为顿了顿,道:“怎么了?”
姜咻自嘲的笑了一下:“我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易为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身体出问题了还是被人盯上了?”
“都不是。”
姜咻道:“我最近确实有些不舒服,但是去做了检查,一切都是正常的,可是我总是有种预感……”她喃喃的道:“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台机器,某些零件因为太久没有更换,已经生锈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崩溃。”
易为道:“你别胡思乱想了,可能是秋老虎太凶,你中暑了而已。”
姜咻笑了一声,道:“加紧时间吧,本来就宜早不宜迟……”易为道:“那我给你安排机票了?”
姜咻说好。
要挂电话的时候,易为又说:“对了,余柏最近一直想要离开,你……”姜咻说:“别让他离开。
他现在还不能出现。”
易为说:“好。”
电话挂断,姜咻走到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京城是个繁华的大都城,傅氏的大楼又处在最繁华的地段之一,从这里看下去,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行人来来往往,都在为了自己的生计奔波。
姜咻看着看着,就坐在了地板上,呆呆的看着,直到傅沉寒回来了,她才惊醒,傅沉寒蹙着眉,将她从地上抱起来,道:“怎么坐在这里?”
姜咻说:“看风景呢。”
傅沉寒与她鼻尖抵着鼻尖,声音很低:“姜姜,你最近很奇怪。”
姜咻苍白的笑了一下,道:“是吗?
可能是姨妈要来了,心情不太好……你要下班了吧?
我们回去吧,佟姨说今晚上给我做糖蒸酥酪吃的。”
傅沉寒说:”姜姜,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记得要告诉我。
“姜咻看着他的眼睛,笑了,说:“好,我会记得的。”
……回了重梦水城,姜咻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糖蒸酥酪,姜松音不屑于这样的甜品,坐在地毯上拼装自己的模型枪,他现在已经非常熟练了,可以非常快速的将枪拆了又重组,他一遍一遍不耐其烦的组装,很有耐心,姜咻有些无聊,就在旁边看着儿子,忽然说:“姜松音,你怎么这么厉害呀。”
姜松音看她一眼,说:“当然是因为我本来就厉害呀。”
姜咻有点高兴:“这么说,你是我儿子,都是因为遗传到了我的优良基因……”虽然有点不想承认,但是姜松音还是道:“怎么看都是因为另一半基因吧。”
“……”姜咻嘶了一声:“臭小子,说什么呢。”
姜松音耸耸肩:“我说的是事实啊。”
姜咻有点垂头丧气的,说:“姜松音,你怎么就不愿意叫傅沉寒爸爸呢。”
姜松音别扭的道:“我可是三岁的时候才看见了他,而且他对我一点都不好,我为什么要叫他爸爸。”
姜咻伸手rua他的脸,姜松音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说:“姜小咻同学,你能不能别对我动手动脚?”
姜咻捏着儿子的脸颊,忽然小声说:“姜松音,以后要好好照顾爸爸哦。”
姜松音莫名其妙的道:“为什么要我照顾他?
我才不要,你自己照顾吧。”
姜咻笑着说:“你当儿子的怎么能不孝顺爸爸呢?
这样的话把你养这么大有什么用?”
姜松音撇撇嘴:“我觉得他并不想要我这个孩子。”
姜咻揉揉他的头发,笑着说:“怎么会呢,爸爸和妈妈,是世界上最爱松音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