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打开,当头就是两个醒目的大字——老殷。
显然,这必是出自冯行道的手笔。
殷明往下看去,原来,冯行道和王锡元都去了荒北。
两人还曾率领军队,合力杀过一只受伤的大魔。
虽然那大魔一身实力十成中剩不下二三成,但这战果也足够惊人。
看来,冯行道应该是摸到了武宗境界。
看到第一页的最后,殷明忽然一愣。
“对了,老殷,听说宰相家那小丫头,老是念叨你啊。”
“你自己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可得帮老刘想想法子。”
“你看看封西有没有啥美女妖,说不定就跟老刘摩擦出火来了。”
殷明没有在意冯行道开玩笑的话,心中反而忽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他急忙翻过这一页,下一页上,却是另一封信。
这一封信,开头的大字却是“老刘”。
老刘?
刘默阳?
殷明满脑子都是疑惑,径直看下去。
此时,却不是在意信的主人是谁的时候。
他匆匆往下看去,然后坐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看冯行道信中的意思,似乎刘默阳应该是朝廷特派,现在跟自己在一起才对。
可是,当初殷明赴任时,只有杨子铭和柳腾,还有几个军士。
刘默阳到底在哪里呢?
为什么冯行道会认为刘默阳跟自己在一起?
难道刘默阳后来跟来了封西?
可殷明是封西省府,若有朝廷来人,他必然会得到消息。
整个下半年,朝廷只派出过一行十余人,到封西军中报道。
那十余人中,绝对没有刘默阳的名字。
也就是说,朝廷并没有派出此人。
说起来,刘默阳倒是说过,要来封西斩妖立业。
可那是酒后戏言,谁也没有较真。
可现在,刘默阳究竟去了哪里?
殷明不由得沉吟起来。
他看了一眼正在喝酒的赵龙等人,暂时压下思索。
等年后,再使人去打听消息吧。
这事似有些古怪,急于一时也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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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都督府。
今年的春节,都督府有些冷清。
省府冷清,是因为殷明初来乍到,旁人想攀附都缺个关系。
可聂忠平在封西雄踞多年,势力盘根错节。
往年,过年这时节,不知有多少人来都督府拜见都督。
都督府也总是张灯结彩,彩狮绘龙。
可今年,都督府虽然照旧张灯结彩,却闭门谢客,不见外人。
都督府后院的演武场中,一条长有七八丈的舞龙挂在一旁。
看起来,都督府上,今年是没有人玩龙灯了,这条舞龙也只能沦为装饰品。
在这个世界,龙属于瑞兽,是先天生灵,受人崇拜。
当然,先天瑞兽是否存在,也一直是一个备受争论的话题。
突然,那舞龙的眼睛亮了起来,透出一股幽暗的青光。
难道这舞龙竟是活的!
这时候,聂忠平带着聂立走了进来。
只有他们两人。
聂忠平开口:“还不下来么?”
他竟然是在对那舞龙说话!
舞龙还真个开口回应了。
“桀桀,此处露凉霜重,清爽的紧。”
随着声音,那舞龙的口中,似乎钻出一条蛇来。
仔细一瞧,那赫然是一条长的吓人的蛇信。
紧接着,那舞龙的身子轻轻扭了扭,似乎在舒展身体一般。
随着动作,舞龙那绢布做成的身躯寸寸碎裂,其下却露出了紫黝黝的一张皮。
这条舞龙里面,赫然藏着一只巨大的蛇妖。
这太骇人听闻,封西都督府中竟然窝藏妖族。
封西饱受妖族祸乱,封西都督则被很多人视为抗击妖魔的功臣。
正是封西都督多年与妖族周旋对峙,才使得封西没有完全沦陷。
他本该是人族功臣,妖族死敌。
可看眼前的景象,显然他与妖的关系并非世人想得那么简单。
大蛇妖昂着蛇首,慢慢盘旋到聂忠平近前。
聂忠平显然见多不怪,平静的喝着茶。
倒是聂立忍不住侧了侧脸,显然对妖还有一种天生的畏惧。
人妖不两立,自古如此,深入骨髓。
大蛇嘶嘶的道:“聂忠平,你穷成什么样子了?”
“何不做条大些的龙,老子便直接飞来了。”
“瞧你弄的这破龙,老子扭扭身子都怕弄碎了。”
聂忠平淡淡的道:“若不是听说你刚刚脱了一身皮,身子小了一圈,你以为这种好事,还会轮到你么?”
大蛇道:“哼,却说,你说的上好血食到底是何人?”
他阴测测的笑起来:“难道说,你终于想通,打算让我去你军中吞食武师?”
聂忠平神色一凛。
那些军队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某种程度上,便是他的逆鳞。
聂忠平冷冷的道:“你是想试试我的底线吗?”
他的神色阴冷起来:“这里是封西城……”
他话犹未尽,但是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大蛇冷冷的道:“聂忠平,你敢动我,当心妖主不会放过你。”
他是大妖,人族死敌,敢孤身来封西城,显然是有所依仗,自忖聂忠平不会动他。
聂忠平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但是大宗师的气势却渐渐散发出来。
忽然,大蛇阴阴的笑起来:“罢了,聂忠平,不要说伤和气的话了。”
“你也别忘了,你能有如今的武道修为,用你们的话说,屁股也不干净。”
“真个闹僵了,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聂忠平冷哼一声,没有答话,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大蛇又问道:“你快些说清楚,那上好血食,到底是什么?”
“若是真个好用,也省得我到处寻找血食。”
“你们人族那些普通人,便是吞食千百个,都不如一个武士来的进补。”
聂忠平对聂立道:“你给他说。”
聂立答应一声,压着嗓子道:“是这样,我封西城中,新上任了一个省府。”
“此人虽然不是武者,但是颇为奇异,他修炼有文道……”
当下,聂立把殷明的情况,简明扼要的说了一番。
大蛇沉吟起来,道:“哦,还有这种人,听起来颇有些意思。”
“若是这般说,此子的血脉颇有趣味,说不定是一顿美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