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兰低下头,伏在殷明耳边道:“殷明,你不用担心配不上我!”
“今后,我不会再瞧你不起的。”
“不过,你要等我,等我在雪清宫出人头地,执掌大权。”
“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你就是雪清宫的无冕之王。”
一旁,杨子铭神色古怪。
这话越听越不对劲,跟养小白脸似的。
听说,雪清宫的下人以男子为主,都是阉人。
此外,也有些长老养有面首侍奉。
殷明站起身,认真的道:“蒋兰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
“我们只是小时候认识,后来并没有什么交集。”
“你刚才说的话,我权做一个字都没有听到,请你回去吧。”
“我此番回京,事情很多,就不跟你多说了。”
蒋兰扯住殷明的袖子,道:“你难道是怕给我添麻烦。”
“唉,你跟我客气什么呢?”
“我已不是过去的我了,我可以保护你,也可帮你达成心愿。”
殷明觉得牙花子疼。
这丫头还说不通了!
殷明对这丫头,不但没有好感,甚至有几分警惕。
一般来说,就算是小圣,乃至圣者,都不会引起殷明的忌惮。
可这丫头只是个大宗师,居然引起了殷明的一丝警惕。
这很古怪!
当初在桂香坊见面,殷明只觉得此女颇有心机,心思有些深沉。
可这次见面,他却隐隐觉得有些看不透此女了。
而且,两年前,此女还只是一个小小武生。
短短两年时间,她就崛起为大宗师。
这不合常理。
像是殷明,他之所以进阶迅速,那是因为他是一道之祖,而且坐拥前世的庞大文道经文。
那些经文,都是数千年传承下来的,是无数代人的智慧结晶。
别看殷明年轻,他的积淀其实等同数千年、无数先人的总和。
此女就很古怪了,两年能有此成就,其中必有大秘!
她过去本厌恶自己的前身,而如今蓄意接近自己,是否有所图谋?
想到这里,殷明怎么可能相信蒋兰表现出的情意。
殷明轻叹一声,直白的道:“蒋小姐,我实给你说。”
“我不是怕给你添麻烦,是你让我觉得很麻烦。”
蒋兰如遭雷击,整个人噔噔噔退出去几步。
旋即,她又笑了,笑容有些复杂。
“唉,你还是这么不坦率。”
“我知道,你刚才说的,不是真心话。”
殷明竟无言以对,第一次被人逼到这个地步。
他也弄不清了,这女人到底是不要脸到了一定境界,还是傻到了一定境界。
殷明倾向于前者。
他几乎想甩出一卷原始真经,镇压此女。
殷明不由得想起殷灯。
看来,当时小丫头要跟来,该答应她的。
如果小丫头来了,一定有法子的。
幸好,终于有不速之客到来,给殷明解了围。
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殷明,出来见我。”
这声音有些耳熟。
蒋兰闻听此言,眉头微微一皱,看向门外。
殷明推开蒋兰,与杨子铭一起走出。
便见院子里,已多了一尊人影。
来人面沉如铁,身量高大,端立原地,宛若一尊魔神一般。
正是洪京大都督!
殷明面色漠然,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大都督。”
大都督道:“殷明,你好大的胆子,想不到你还敢来京城。”
殷明道:“昔年承蒙阁下关照,还欠阁下一个‘谢’字,自然当来。”
大都督冷笑道:“殷明,你还敢在我面前,卖弄口舌。”
“你行事肆无忌惮,以省府之身,屡次欺压都督府。”
“你做下的事,不会这么简单作罢。”
殷明淡然道:“那,大都督的意思呢?”
殷明已在考虑,若是在这里出手,会引发什么后果。
镇压戴正兵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却会影响到此次回京的安排。
这时候,蒋兰从里面走出来。
她向着大都督盈盈一礼,柔声道:“戴大都督和殷大人都是大唐肱股之臣。”
“如今妖魔当道,两位若起争端,岂不叫妖魔看了笑话么?”
“戴大都督若是对殷大人有什么误会,小女斗胆,请为居中调节。”
大都督冷声道:“小圣女,这里没你的事,给我退下。”
蒋兰道:“小女也知道,大人面前,没有我插言的余地。”
“只是,殷大人纵使有错,也该交由朝廷发落吧?”
大都督眉头微微皱了皱,冷声道:“你要保他?”
蒋兰迟疑了一下,道:“若大人要这么想,就算是吧。”
大都督其实也并不想此时动手。
他只是途径尚书省,听闻殷明在此,一时恼火,才过来看一眼。
殷明既然已经回到京城,是圆是扁,还不都是任由发落。
大都督没必要现在出手,说不定还落个以大欺小的恶名。
把殷明放到朝堂上,公然对其批斗,才能彻底毁掉他拥有的一切。
想到这里,大都督冷笑道:“哼,小圣女,今日看在你们宫主的面上,且饶了这个逆贼。”
他又看向殷明,道:“小子,我们早朝见,且看到时候,你还能不能躲在女人的身后。”
他说罢,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殷明摸了摸鼻子,也不打算在此出手。
易瑶还被羁押在刑部,应该很快就要移送大理寺。
殷明要马上过去。
至于跟大都督清算,什么时间都可以。
甚至,殷明对大都督,早已经没有多大兴趣。
若是大都督识相,不再招惹他,放大都督一马,也未尝不可。
此番回京,救易瑶和宰相才是头等要事,殷明并不想在其他事上浪费时间。
这时候,吏部尚书郑凡从旁讪讪的走出来。
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亏得自己没招惹殷明。
这殷明实力强悍,还有雪清宫圣女无脑的护着,绝不是自己招惹得起的。
郑凡道:“殷大人,茶用的可还好?”
殷明道:“尚可,郑大人可还有事么?”
“若无事,算算时间,我要去刑部一趟了。”
郑凡忙道:“在下倒是想跟殷大人聊聊家常。”
“不过既然殷大人有事,不敢耽误殷大人的时间。”
“殷大人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