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清楚钱富贵是十凶,无恶不作。
可是,他们却忘了,钱富贵也是商号遍及八国的大老板。
钱富贵最爱的是钱。
他求的,也只是钱。
钱富贵找殷明,当然有可能是因为殷明挡了他的财路。
但更大的可能,却是他在殷明身上看到了财路。
不论如何,现在钱富贵还未见到殷明,殷明却已欠下对方一大笔钱。
殷明估摸着,殷灯至少欠下了富贵大酒楼上万两的银子,甚至更多。
殷明看向手里正在踢蹬的殷灯,问道:“灯儿,还记得我早上跟你说过什么吗?”
殷明的眼神很平静,但是殷灯却觉得不寒而栗。
她隆拉下头,手脚垂下来,像是一只装死的小狐狸。
她低声道:“记、记得。”
殷明轻叹一声,道:“灯儿,你让我很为难。”
“这次,可不是让你几天不说话,能作为惩罚的了。”
殷灯一个哆嗦。
让她一天不说话,已经比让她死了还难受。
主人却说,连“几天不说话”,都不足以作为惩罚。
看来,主人这次是真的很不高兴!
殷灯的眼珠子开始转,她在想还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
这时候,殷明身后响起一阵爽朗的大笑。
“哈哈,原来是殷兄弟到了,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殷明拎着殷灯转过身,见是一个中年男子正大步走来。
这人大腹便便,便似是顶着一口大铁锅一般。
令人佩服的是,这胖子很灵活。
他小步疾行,转瞬之间就来到殷明身前。
虽然这胖子其貌不扬,但从若有若无的威压来看,这当是一尊先天强者。
在这富贵大酒楼里,不问可知,必是大老板钱富贵了。
殷明道:“原来是钱大老板,我亦是闻名久矣。”
闻名久矣是真的,只不过是恶名罢了。
钱大老板不愧是个生意人,一脸和气生财的笑容,好像殷明说的是什么奉承话一般。
钱大老板搓了搓手,道:“小姐这一餐,用的可还满意?”
殷灯眼珠子一转,叹息道:“还谈什么满意不满意,简直糟糕透顶。”
殷灯多机灵呀!
要是说满意的话,那还怎么赖账啊!
听到她的话,钱大老板面色一黑,差点想动手打人。
这小丫头的无耻程度,简直跟自己有的一拼!
钱大老板黑着脸,道:“殷兄弟,我想,你总是个明事理的人吧。”
钱大老板很相信殷明,否则也不会让人尽心尽力的招待殷灯了。
他相信殷明不会赖账的。
殷明点点头,道:“灯儿确实在你家酒楼花费不少,这无可辩驳。”
钱大老板满意的点点头。
殷明又道:“只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
“阁下这酒楼,难道不要见钱,就对一个小女孩无限供应吗?”
殷明意味深长的道:“看来,阁下是早就知道这是我的童女,打算敲我一笔竹杠了。”
钱大老板摸着后脑勺,憨厚的笑了。
看他大腹便便的样子,居然还有点萌。
他憨态可掬的道:“兄弟说的哪里话,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我也是刚刚知道你到了,这不就赶紧跑来打招呼。”
殷明自然不信他的鬼话。
现在可以确定,这家伙找自己肯定有什么企图,不是算账那么简单。
殷明道:“钱大老板,我这丫头到底花了多少钱,你给个准数吧。”
钱大老板乐不可支,一脸肥肉都在抖动。
他急忙让人送上早就准备好的账单。
殷明接过来一看,登时一阵无语。
这不愧是家黑店,殷灯的消费居然不是万两白银,而是万两黄金。
她殷灯的小肚皮就那么丁点大,怕不是一口就吃掉千两的银子。
这绝对虚高了,只怕比实际价格高了七八倍,甚至十倍也有可能。
钱大老板看殷明神色不愉。
他立刻拍着胸脯,道:“兄弟,我一眼看到你,就觉得投缘。”
“罢了,就给你把零头抹去。”
抹去零头,那还是有万两之数。
殷明刚要开口,钱大老板又道:“说起来,我还有件小事,想跟兄弟你商量。”
“大家都是一家人,这样吧,我给你打个五折……不,三折。”
“你看怎么样?”
实际上,就算是三折,他钱大老板也有的赚,只不过没那么夸张罢了。
殷明摇摇头。
钱大老板的意思很清楚,如果答应其所谓的“商量”,就能享受“优惠”。
可殷明却没兴趣,与这十凶之一谈什么合作。
况且,能让钱大老板放弃数千两黄金的事情,必然不是小事。
殷明道:“不必了,在下不是商人,对大老板的商量没有兴趣。”
“至于这万两黄金,等我有钱时,自会还给大老板的。”
钱大老板眨了眨眼,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下意识的问道:“你何时有钱?”
殷明道:“世事难测,也许就在明日,也许此生无望。”
嚯!
钱大老板心里给殷明点了个赞。
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赖账都赖的清新脱俗。
其实,钱大老板若开个公道价,殷明便设法凑给他了。
只要从系统商城中兑换些宝物,转手一买,万两白银还是凑的出的。
可这老东西太黑了,张嘴就是万两黄金。
虽然说殷明也能凑出价值此数的天材地宝,可难免惹人注意。
左右都是麻烦,还不如直接回绝了这位大老板。
钱大老板的脸已经完全黑了。
他盯着殷明看了半天,没有说话。
殷明道:“大老板既然无事,那在下先走一步。”
殷明转过身,道:“熊胖,走了……”
殷明看向熊猫,登时又一阵无言。
刚才殷明与钱大老板说话的功夫,熊猫居然已经动嘴了。
他先是把溪流上的素食佳肴扫荡一空,旋即又转向园林,直接在啃人家的林木。
钱大老板也注意到了,脸更是黑的像炭一般。
他咬牙切齿的道:“殷明,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
“我告诉你,今日你若不答应我的要求,你就休想出这个门。”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态悲愤,还有点委屈,像是被糟蹋了庄稼的乡下老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