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聪说罢,就带着萧玄衣出城西去,原来鲁奇最近没什么事情,就帮着莫聪搞屯田。
城西数里外沟渠纵横,有上百人在田里耕作。
“怎么挖这么多渠啊?”
“要屯田,不搞水利怎么行。”
“大夏天的,那些人种的什么东西啊?”
“诸葛菜。”
“这名字挺奇怪的。”
“这种菜相传是诸葛亮发现的,每当安营扎寨后,就把菜撒在营边。这种菜刚生出来的时候可以生吃,长成以后可以煮吃,冬天叶落之后,根也可以吃。并且这种菜易活,不用管理。比其他蔬菜,优点太多了。”
“莫聪大哥几月不见,怎么这么博学了。”
“府衙的典籍、藏书随便我看,这阵子确实看了不少书。”莫聪笑道。
“种田的人怎么这么少啊?”
“现在青黄不接,要那么多人干什么,不是虚耗粮食吗,到了冬天,再开始招人,春耕时就能用上了。”
“准备招多少人啊?”
“振武附近有地三千顷,准备招四千户,一户按三口之家,也要一万二千多人。”
“那时候大哥就更威风了。”萧玄衣笑道。
两人正在说笑时,鲁奇早就看到了二人,迎上前来道:“萧兄弟怎么今天有空。”
“好久没见了,来请大哥喝酒。”萧玄衣笑道。
“现在太早了,转两圈再去吧,被别人看到了说闲话。”鲁奇倒是很谨慎。
“先去看看鲁奇大哥造的风车吧。”莫聪提议道。
几个人驱马来到黄河边,果然看到三架风车,每架风车都有两间房子那么大,风车转动,带动辘轳,正在往三个池子里面汲水。每个池子连着一条干渠,干渠通往北面的耕地。
“直接在河上挖个口不就行了,干吗还要用风车啊?”
“灌田需要水位的。”莫聪解释道。
萧玄衣看辘轳旁边还有脚手架,就要上去试试,鲁奇说道:“等我把风车停了你再蹬,要不然风车转快了,把你滑下来。”
鲁奇说罢,走到辘轳旁边,搬动机关,将齿轮脱开。然后让萧玄衣上去。这边莫聪就将取天马的事情对鲁奇说了。
“这里面我能做什么呀。”
“河西走廊两边都是高山,你要是能造出载人的木鸢来。谁能赶得上我们?我们不就进退自如了。”
“载人现在还有点困难,但是就算能载人,又有什么意义,马肯定是不能载。”
“反正我是把你要了过来,屯田这件事既然有头绪了,交给别人做就行了。你还是专心做你的木鸢吧。”
萧玄衣这时在辘轳上叫道:“哎哟不行了,累得受不了。”
“这辘轳最少是两个人蹬的,你一个人肯定累啦。”鲁奇说道。
萧玄衣从辘轳上下来,走到两人跟前说道:“这风车的劲道够大的,要我说,鲁奇大哥,你的木鸢不是载人困难吗?你干脆做个会飞的风车就行。”
“那活儿多粗糙啊。”鲁奇不以为然。
“萧兄弟说的对,我们现在不讲究好看,能飞能载人就行。”莫聪也劝鲁奇。
“这应该比造木鸢简单多了。”鲁奇笑道。
三个人一直聊到日已西斜,就到城内找了一家酒楼吃酒。萧玄衣不敢多吃,看看天将黄昏,就辞别二人,说要到黄河边上走走马。鲁奇羡慕道:“萧兄弟的日子真是神仙,这件事做成了,我也不想要什么封赏,跟萧兄弟作邻居去。”
“行啊,我一个人真是有点寂寞。”
“萧兄弟,劝你再准备一幅马鞍,你那金蹬银鞍太招眼了。”莫聪叮嘱萧玄衣道。
“一切听莫大哥吩咐。”
萧玄衣说罢,打马出了受降城,回到观河小榭,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时天色已晚。
长庚星在西方闪现,萧玄衣催马去了丰州城。
那白马果然神速,黎明时分就到了丰州城,萧玄衣绕城而过,来到城西。取出紫竹箫来,吹了一曲易水寒,然后就向城西的树林里驰去。
萧玄衣到了树林里,来到当初他们相会的地方,下了马,让它自己去吃草,自己就坐下来靠在一棵树上休息,由于驱驰了一夜,实在有些疲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萧玄衣睁开眼,一朵白生生的莲花就开放在他的面前。
“你睡的太死了,被人偷走了都不知道。”
“不会的,你没看我握着剑吗?”
“你都睡着了,握剑有什么用。”
“你不知道我的剑已经通灵了吗,有恶人走近他会告诉我的。”
“我来了你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是好人。”
白无双看着萧玄衣笑了笑,眼睛里又泪光闪烁,萧玄衣有些奇怪道:“好端端的你又哭什么呀?”
“上次分手前,你说离开丰州时要告诉我一声,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害得我担心了这么久。”
“上次的情况你都不知道有多凶险。”
萧玄衣正要说,白无双连忙掩住他的嘴道:“别说了,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以后要小心,他现在正四处延访名师。”这个“他”就是赫连铎,白无双不敢说出来。
“你不怪我吧。”萧玄衣有点抱歉。
“怎么会呢,我只是高兴,当初在雁门时,没有看错你。你不是没心没肝的人。”白无双的意思是:萧玄衣为了朋友可以舍生忘死,肯定是个重情义的人。虽然白无双说不清这一点,但她为这件事情感动。唯情与义,最能动人。
“对了,上次你不是说要送一样东西给我吗?”萧玄衣问道。
白无双拿出一个绛红色的香囊来,递给萧玄衣,萧玄衣看了看,上面绣着两只鸟,就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白无双顿时两靥泛红,一把抢了过来道:“不稀罕是吧。我回去烧了。”说罢站起来就往外走。
萧玄衣大急,赶忙跳起来拉住白无双的手道:“我真是无心的。”
“你本来就没心。”白无双挣不开,抢白萧玄衣道。
“我要是没心,我一夜跑了七百里来看你干吗。”萧玄衣脱口而出。
白无双听到这里,怔了一下,问道:“你是昨天晚上赶过来的?”
“是啊。一宿都没睡。”
“你这么着急过来干吗?”
“振武节度使有个差事,我要出一趟远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就请了一天假,来跟你道个别,晚上还要赶回去。”萧玄衣没敢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