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们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他已经死了？
死在了那个冰冷的手术台上？
童雪稳住自己的情绪，抬眸对上医生的视线，“你是说他已经……”
顾恩恩打断童雪的话，情绪颇为激动，“不可能，他不可能就这样离开我，一定是你们在逗我。”
医生一副严厉的样子看着顾恩恩，“身死者为大，为医生的我们，你觉得我们向是在开玩笑嘛？”
“我求求您……您再帮帮我吧……”顾恩恩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哀求道。
“对不起，病人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性命攸关，经过这四个小时的时间，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医生双手插兜，认真的说着。
“我不相信……不相信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我……”顾恩恩红着眼眶，声音依旧不变的说着。
“真的很抱歉。”
医生说完便转身离开。
几分钟后，护士推着一个病床走出手术室，“病人家属呢？麻烦签一下死亡证明。”
顾恩恩哪有心思去理会那些，她将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那个被白布遮住的男人身上，脸上的泪花更加泛滥，问道，“请问我能不能再看他最后一面？”
“麻烦你先签一下死亡证明。”护士将文件递在顾恩恩的面前，重复道。
“我想先见他最后一面。”顾恩恩无力的扇动了下眼帘，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意见。
“好。”护士让开。
顾恩恩上前，双膝跪在地上，手却迟迟不肯掀开白布。
童雪见状，蹲在她的身边安抚着，“恩恩，你先起来，这个时候你千万要振作起来、”
顾恩恩抬眸看向了童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雪姐姐……她悄无声息的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世界上……以后我的生活该怎么办……”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童雪将顾恩恩揽在怀里，有些心疼的说着。
“我还是不敢去看那张脸。”
话音刚落，言希的声音就在他们的耳边响起，“你们扭过去，我帮你们看。”
他们扭头，将这艰难的任务交给了言希。
言希鼓起勇气，掀开白布，一眼看去，他顿时惊呆在原地。
下意识的揉了下双眼，再次睁眼的时候却忍不住拽了下童雪的衣角，“媳妇儿，快看！”
“怎么了？”童雪有些好奇，甚至不敢回眸。
“季老大……”言希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这是季非凡，你不需要再重复，你快看看他真的没有希望了吗？”童雪说话的同时有些颤抖。
“我是说这不是季老大。”言希终于完整的说出了一句话。
“什么？”童雪有些惊讶。
而顾恩恩却傻傻的愣怔在原地。
这不是她爱的男人季非凡？
如果不是他，那是谁？
她回眸一看，看着躺在床上那陌生的面孔，“这真的不是我的大叔。”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激动。
她庆幸躺在这里的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可是手机和证件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难道他也遭遇不测了吗？
童雪擦掉脸上的泪水，“恩恩，这真的不是季非凡。”
护士被他们的举动和语言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有个护士反应过来，率先说道，“现在你们是不是可以签这个死亡证明了？”
童雪再次开口的时候却面带微笑的说着，“对不起，这个男人我们不认识。”
“不认识？”护士轻咦了声，随即问道，“你们不是死者的家属吗？”
“死者不是季非凡，你们还是另寻家属吧。”顾恩恩说完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急忙问道，“我想请问一下送来证件的警察在哪？”
因为此时，她只有通过这个办法来寻找季非凡。
“你们确定他不是季非凡？”护士再三确认着。
“确定。”顾恩恩点头。
童雪和顾恩恩对视一眼，礼貌性的问道，“请问送来证件的警察在哪？”
护士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他已经回到了交警大队。”
“谢谢。”
顾恩恩说完拉着童雪朝医院外面跑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跳上车厢。
顾恩恩的嘴角不由的扬起了笑容，看着童雪道，“雪姐姐，你知道当我知道那个人不是季非凡的时候心里有多激动吗？”
她顿了下，然后又道，“在来的路上，我的心里一直在安慰自己，可是当看到手机和证件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快要奔溃了，我甚至想着要陪他一起去了。”
“恩恩……”童雪说道。
顾恩恩扯着假笑，“可是就在刚刚，医生跟我说他已经尽力了，我的心就好像被人活生生的挖去，就连呼吸都忘记了。”她扇动着黑密的眼睫，再道，“是你们拯救了我，也是你们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你们对我的好我全部看在眼里也挤在心里。”
言希被顾恩恩这一长串话搞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索性只能默默的开着车。
“恩恩，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童雪担忧的说着。
“什么意思？”顾恩恩的心不由的跟着紧张起来。
既然那个人不是季非凡，那他的东西为什么会在案发现场？童雪语重情长的说着。
“你是想说……”顾恩恩似乎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童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顾恩恩，“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你可以不当真。”
顾恩恩的眼眶瞬间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童雪的话所触动，还是为他而赶到担忧，“不可能，向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为了救自己的队友而被当做人质。”
言希开着车，视线不由的瞟了眼后视镜，“这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未知数，等我们一会到了警局就都知晓了。”
顾恩恩一听，嘴角抽搐了下，选择沉默。
眼下，她只能默默祈祷着。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季非凡能够平安无事。
半小时后，他们按照导航来到了交警大队。
他们三人踏着沉重的步伐朝里面走去，言希随手拦下了一个工作人员，“您好，请问一下今天这里有没有几个外地人？”
“外地人？”警察有些疑惑，随即问道，“你说的是不是几个穿制服的军人？”
“没错，就是他们。”言希连忙点头。
“我带你们去。”
警察带着礼貌性的笑容，说完便朝某个位置走去。
他们紧紧的尾随在身后，绕过大厅，紧接着来到一个休息厅。
停下脚步，看着他们又道，“他们在里面。”
顾恩恩再三犹豫，最终还是推开那紧闭的门，看着那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一圈下来却没找到季非凡。
可是有个人却率先认出了顾恩恩，“嫂子，你怎么来了？”
顾恩恩顺着声音看去，看着那略微有些印象的男人，微微皱眉，可是却想不起在哪见过，“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你忘记上次还亲手给我的女朋友做了一身礼服了。”副参谋显然没在意，只是笑着提醒道。
“我想起来了，你是军营里的副参谋，可是我怎么没看见你们参谋长呢？”顾恩恩直接了当的问道。
副参谋避开顾恩恩的视线，遮遮掩掩的说着，“他临时有事，所以不在这里。”
他不能忘记季非凡的嘱托，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顾恩恩知道真相。
顾恩恩看了一眼副参谋，逼问道，“你们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他发生了什么意外？”
“怎么可能，我们老大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所以……”
副参谋说着，顺势给顾恩恩让了一条缝，“嫂子，你们先进来坐。”
言希斜睨了一眼副参谋，看着站在原地迟迟不肯动弹的他们，道，“我们先休息会吧，从S市匆匆忙忙的赶到B市，在医院等了几个小时等来却是他人死亡的消息。”
副参谋一听，神色紧张的额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医院的消息？”
他的脸色一点一点拉拢下来。
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医院的消息？
死亡？
难道说他们的战友死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他的老大拼死守护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去。
“医院那个人是你们的战友，难道你们连他死亡的消息都不知道吗？”童雪反问道。
“不可能，他不可能死去。”副参谋凝视了一眼，明显有些不相信。
“你们到底隐瞒了我们什么？”童雪看着副参谋的样子，当机立断的逼问道。
“……”
“你们参谋长身在何处？”
“……”
“你们为什么要把他的手机和证件交到医院？”
“……”
“你们这样做，究竟居心何在？”
“……”
童雪咆哮道，“回答我们。”
副参谋被童雪的问题问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转身避开她的问题。
童雪看着副参谋的背影，似乎在给她最后一丝机会，“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们了。”她微微扯了下嘴角，“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季非凡为了保护自己的手下不惜牺牲自己去当人质，请问我说的对吗？”
副参谋猛然慌了下，不仅是他，在场所有的人都慌了下。
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可以对他们的心思了如指掌？
难道是对方安插在他们身边的奸细？
童雪笑道，“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奸细，我是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