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与卫明风刚踏入大理寺便看到这大殿之上跪着一抹熟悉的身影,晓月不禁瞥去,她身型瘦小,衣着鹅黄色外衫,头上简简单单绾着一髻,未施粉黛,显得有几分的楚楚动人。
她果真是星儿,许久未见她虽然样貌未变,可她已经恍然不是当初那心思单纯,活泼可爱的女子。她面色沉稳,在这巍然的大殿之上丝毫不见慌乱。
晓月在惊喜的同时却又不禁有几分的担忧,她自前方看去,卫明泽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此处,现下正端坐于前方,看着她面色一派泰然。
晓月与卫明风对视一眼,自上方走去,卫明风坐于任重的另一侧,晓月立侍于其侧,看着殿下不禁忧心忡忡。
任重对殿下的星儿道:“你说你便是这星儿,是杀害九原余孽之人可有证据?”
星儿微微抬起头,她的眼中已经不复往日那般总是亮晶晶的闪着光,如今只是如死水般的沉静,晓月知道她定是发生了许多事情。
星儿道:“回大人,您可以找来林宅的林公子相问一番便可知我究竟是不是星儿。”
任重道:“传林宇。”
晓月不禁揪禁衣袖,看着星儿意味深长的自自己身侧看了她一眼,她恍若想到了什么,莫非她今日的目的便是林宇?确实林宇害她性命,这仇确实不得不报。
片刻晓月看着林宇自殿外走了上来,他看着星儿完好的跪于大殿之上,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诧异之色。林宇道:“参见任大人,二位殿下。”
任重道:“林公子,不知你可认识身侧这名女子?”
林宇看了星儿一眼,却只是淡淡略过道:“我并不认识这女子,不知她是何人?”
星儿听此道:“林公子,奴婢是星儿您怎会不识,我在您身侧可是伺候许久啊?”
林宇道:“星儿已经病死了,这为我亲眼所见,如今又怎会凭空出现在这大殿之上,你仗着与她有几分相似便要冒充于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晓月看着堂下对峙的二人,她却也无法出口,她知晓林宇的顾虑,若是承认认识星儿,那只怕这到时星儿定会将他杀她一事在大殿之上全盘而出。而且更让她担心的是这如今星儿可知这林宇的真正身份?
星儿却不见慌乱,而是咧嘴一笑道:“林公子果真还未过几日竟将奴婢忘了。不过我还有证明我身份的方法所在。”
林宇看着星儿如此镇静完全没有当初惧怕他的模样,她此刻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好像这大理寺中所上演的一切皆在她的掌握之中。
星儿道:“任大人,您之所以知道此案与星儿有关,相必是发现了什么,据我所知那东西可是一只簪子,通体为黄金所制,在簪头为几颗星星所制,月牙似的吊坠于其上,我说的可正确。”
任重听此看了一眼星儿旁边的林宇,这星儿所言确实为真,若如此说来,只怕这林公子却是在撒谎了,只是他为何要如此。
林宇心下一慌,他竟不知还有簪子这事,莫非这次东郊巷一案便是因着这簪子所以才找到的星儿?他稳稳心神道:“这簪子是何模样想必如今许多人皆以知道,又有何大惊小怪?”
任重想确实如今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这簪子的模样,若是有人道与星儿却也是不无可能,这星儿难道是想要邀功所以来此,他看着林宇与星儿一时间不知该相信谁的话。
这时李寒自外走入殿内,他道:“参见任大人,二位殿下。”
任重道:“李老板,今日本官召你前来便是看看这殿上之人星儿你可认识?”
李寒自星儿脸上看去,摇了摇头道:“回禀大人,虽然此事已经过了许久当日那星儿的面貌我也许已经快要忘了,但当日那人绝对不是现在大殿之上的她。”
任重道:“李老板何出此言?”
李寒道:“当时她送图纸来时我并不在,可是因为她这设计很是新奇,所以我便想知道此人到底是何面目,想要与她认识一番,于是我便在她取簪子那日亲自将做好的簪子送给了她。当时我与她曾攀谈许久,相劝它届时为瑾玉行做设计,可是她拒绝了,她笑容很感染人,一笑脸上便有两处酒窝,可是却并不对称,而且大小深浅不一,可现在大殿之上的这女子我分明从未见过,而且很明显她脸上也未见酒窝。”
林宇听道李寒形容的那人,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晓月的模样,难道这簪子是晓月为星儿所买的,他目光不禁自卫明风身后看去,却看到晓月却低着头,刻意在掩饰什么,如今看来确实是她。
晓月见李寒自殿内走来之时便觉不妙,她担心这李寒认出她来,如今听他所言却是仅仅记住了她的酒窝。
她从前在大理寺见过李寒一面,而且那日她去瑾玉行取簪子时又与这李寒攀谈许久。这李寒口才极好,极力的劝说她加入到他们这瑾玉行中来,晓月虽然也蠢蠢欲动,只是当时她还有许多事情未做,所以便出言拒绝。
而且在当时的记录册之上她写的名字便是林府小桃,因为她的身份在这里诸多不便,就算是林月这一名字她也无法安心写下,届时若是真正的林月回来,只怕这事情便又说不清了,所以她不想在这里留下有关她的痕迹。
可如今看来,她的选择果真是对的,若是星儿身份无法坐实,那如今星儿之举只会暂且定一个冒认之罪,可若是林宇所做之事被揭穿,那么很有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性命会不保。
如今她却是对不起星儿了,晓月瞥见星儿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怨愤,她却抬起头正视而去似是对她说:你如今若是说出我来却也没有关系。
星儿看着任重开口道:“若是如今我可以再次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晓月看着大殿之下,心中却并不紧张,她知道星儿接下来会说出自己便是定制簪子的那人,她深吸一口气便抬步自殿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