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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平时胡说八道习惯了,向来喜欢问十万个为什么。
杨萧看着冷亦枫此刻有些揶揄的表情,恨不得能在地上立刻凿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微微被捂住了嘴巴倒是闭嘴了。
警察叔叔无奈的摇摇头“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也是,大人吵架打架的,也不该当着孩子面儿呐!人家夫妻都是**头打架**尾和,有什么事情过不去非得闹出这么大动静?年轻人两口子好好过日子,也少给我们人民警察闹点事儿不是?”
杨萧尴尬的看着警察叔叔,本想开口解释两人不是他口中所说的夫妻关系,却又怕是越描越黑。
无奈只好低头一脸接受教育似的点了点头。
警察对两人进行过一番思想教育后,这才打道回府。
杨萧刚放开微微,微微就上前一板一眼的看着冷亦枫,一脸小恶霸的表情“你一会儿还会把我妈咪压在沙发上吗?”
杨萧赶紧把微微抱回来,哭笑不得的说“叔叔真的没有欺负妈咪。”
“那你们在干嘛?”微微黑溜溜的大眸子转了转。
杨萧朝着冷亦枫投去了求救的表情,然而没想到后者竟然也跟着云淡风轻的问了她一句“那你认为我们刚刚在干嘛?”
“……”杨萧皱眉,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拉着冷亦枫就将他推出门外。
“你要是真的认为微微和你有半毛钱关系的话,那你就敬请查去吧!有本事就拿着证据来找我!”
说完,‘砰’的一声甩上了房门。
冷亦枫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结实的吃了一个闭门羹……
他默了两秒,转身下楼,掏出了正要给傅安打电话,没想到傅安却率先一步心有灵犀的打了过来。
“少爷,又有新线索了。”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傅安有些兴奋的声音。
冷亦枫皱眉,问“什么线索?”
“少爷,恐怕当年您的怀疑是对的。”傅安语气有些凝重的道“当年那个卡车司机的确没有死。”
当初车祸后,习剑晨作为冷亦枫的身份被送到美国进行治疗。
一年多以后,等到他身体都恢复得差不多之时,他曾经让杨萧帮忙瞒着冷政,偷偷回来过一次,就是为了调查当年的车祸实情。
当初他总觉得大卡车的行径不对,当年虽然是冬天,外面下着大雪,路也有些滑,但是大卡车在撞到她们的时候,压根没有丝毫的刹车痕迹。
后来警方给出的检查结果是刹车失灵,当时他虽然已经是冷家公布的大少爷,但是手头并没有任何实权。所以就连想看一眼事发当时的大卡车的权利都没有。
他本来想从当时的大卡车司机王建开始入手进行调查,然而却没想到,分明活得好好的王建,却忽然之间宣告心脏病发死亡了。
他去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准备葬礼。
恰巧冷政知道了他偷溜回国的事情,所以立刻从美国回来,将他带回了冷宅。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冷婵。后来因为提前出院,身体出现肾衰竭差点死亡的时候,是杨萧再一次将他从生死的边缘线上拉了回来。
后来他在美国昏迷过好一段时间,所以调查的事情便不了了之了。直到后来继承冷氏集团,有了傅安这个心腹。
他才再将当年车祸的事情翻出来调查了一次,可是除了确认当时的大卡车刹车失灵是人为因素以外,并没有得到任何确切的消息。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出当时刹车是用事后被人用刀子割断的。
本以为这件事必然无疾而终,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傅安又会再次查到相关信息。
冷亦枫直接将车开回公司。
傅安早已经在办公室恭候多时。看到冷亦枫便迎了上去。
顺手带上办公室的大门之后,傅安才对着冷亦枫开口“少爷,我们在美国查到了王健本人的踪迹,足够证明他当年是诈死。”
傅安这次去美国原本只是为了让医院封口,没想到非但调查出杨秀的过去,还查到了王健的消息。
冷亦枫淡然的点头,要问隐藏一个人最好的踪迹是什么?不是躲躲藏藏,也不是忽然消失,最有用的方法,自然而然就是装死,让别人以为自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所以才会更加稳妥!
冷亦枫看着傅安问“人呢?具体位置找到了吗?”
傅安递给冷亦枫一份调查结果“找是找到了,不过……”
冷亦枫扫了一眼调查结果,蹦出两个字“死了?”
傅安点头,严肃的说“这次是真死了……但是我们查到了更重要的消息。”
“说。”男人凉薄的唇里淡淡的溢出一个字。
傅安将一塌厚厚的信件递到了冷亦枫眼前“这是从王健的遗物里面整理出来的,都是十几年前没有寄出去的信件。这其中有一封回信,只是发件地址写的却是……”
傅安顿了顿,才说“是温夫人的宅子……”
温晚?
冷亦枫骤然沉默。冷清的眸子里看不出真实的情绪,冷得像是结了冰。
“少爷……”
“出去。”
冷亦枫语气很平淡的对着傅安吐出两个字。
傅安是知道冷亦枫脾气的,所以只好转身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没等到下班,冷亦枫便已经拿了外套朝着停车场走去。
冷家老宅。
温晚肩头披着厚厚的白色披肩,微卷的头发整齐的挽了一个低低的发髻。雍容华贵中透着一股知性,虽已是半老徐娘,却依旧风韵犹存。
她站在院子里,摆弄着院子的梅。自从冷婵去世后,温晚就搬回了冷宅。院子里为汉娜种下的海棠,全被温晚换做了梅,冰天雪地里的一片嫣然红色,红得似血……
似是听到了脚步声,温晚扭头,看着站在院子边上的冷亦枫,唇角微扬“小冷,你看,这梅开得是不是艳极了?和冬天这白雪皑皑衬起来,越发好看了。”
冷亦枫无心赏梅“我有事问你。”
他走到温晚身边,没有多余的客套,只是淡然的开口“王建,认识吗?”
“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之多,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个?”温晚优雅的拢了一下肩头的披肩,眼含笑意。
冷亦枫和温晚鲜少沟通,自从温晚坐冷家之后,冷亦枫回家的次数都可谓是屈指可数。
他将王建生前的照片递给温晚。
温晚淡漠一扫,眼神里并没有多少波动,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不认识。”
“你会和一个不认识的人通信,是这意思吗?”冷亦枫静静的看着温晚,目光很沉。
温晚黛眉淡锁,问了句“什么意思?”
他将王建留下的遗物,一个空荡荡的信封递给温晚,锐利的目光似箭一般扫过她的脸。
“这是当年开车意图撞死我和尘尘的男人,让人意外的是,他诈死这么多年来,唯一联系过的人竟是你,我的亲妈!”
最后那四个字,说得极尽讽刺。
温晚看着信件的日期,那是车祸后的第二年三月,春暖开的日子。
“我从来不认识这个叫王建的男人。”她目光笃定的看着冷亦枫说。
冷亦枫忽的笑了,深邃如海的瞳孔里泛着轻讽“这信件上的地址,是你当年的住址吧?还是你想说,一个和你毫无关系的人,会忽然和你用信件交流,讨论人生吗?或是以诗会友?”
温晚眼里染上怒意“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难道我还会让人开车撞你,置你于死地吗?冷亦枫,我是你的母亲,不是你的仇人!”
“我倒宁愿你是我的仇人!”
如果这样的话,他这一路走来,或许就不会那么辛苦……
温晚伸出手试图将冷亦枫拉住,然而他却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冷亦枫,你站住!”
温晚手中握着的梅枝桠一瞬间断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