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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曹丕与曹彰(三)(1 / 1)

曹彰看着洞开的城门,心里也不知道想着什么样的念头。

曹彰身后不远处的张琛同样看到了洞开的城门,然后变得兴奋了起来,就连他胯下的战马此时也不停的打着响鼻,仿佛也已经做好了随时冲锋的准备一般。

就在张琛要下令冲锋的时候,前面的曹彰平淡的举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大军止步,就地扎营!”

张琛那呼之欲出的冲锋被曹彰这句话给憋了回去,差一点没呛死自己。

“主公!”张琛想要劝说,在他看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此时只要一声令下,便是城中真的有埋伏那又如何,夜色正黑,就算有埋伏自己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对方又何尝能够知道自己有多少人。

“主公,此时冲锋,您为锋矢,我等跟随必能大胜!”在张琛看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大多为骑兵,只要冲锋的时候跟进了自己的将领,那个几乎无敌的男人,他们就一定能够杀到宫中,让自己的主公荣登为王!

不过张琛的劝说,却是只换来了一句,“待在这里,就地扎营!”

张琛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身旁的李昊直接给拉住了。

李昊朝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轻声说道,“莫要多想,我等听命行事就好了!”

李昊在他们几个人心中的地位颇为特殊,看着李昊这般坚决,张琛也只能是点了点头,朝着麾下大声说道,“就地安营扎寨,诸将不得妄动,紧守大营!”

张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用什么样子的语气说出来的这些话,明明胜利近在咫尺,但是在曹彰的命令下,却是将这个机会生生的错过了!

众将能够看出战机者并不在少数,但是曹彰下令扎营,自己的主将也同意如此了,那么他们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一个个开始了安营扎寨,并且守护好自己的地盘,等待自家主公从里面回来。

看到众人已经开始放弃进攻,曹彰这才平静的朝着里面走去,而城墙上的众人也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单单一个曹彰,还不足以让他们多么的担心害怕,这洛阳城中纵然算不得兵多将广,但是拦住曹彰,还是可以做到的。

吴质看着已经马上就要走进城门的曹彰,突然心中生出了一个念头,“来人,命令弓弩手悄悄的躲在城门后面的,等到曹彰一出现,立刻就乱箭齐发,将他射杀当场!”

吴质说完这句话,莫说其他人,便是卞氏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了,毕竟如今的太妃卞氏也是曹彰的母亲,剥夺他触手可得的魏王之位已经是十分的难看了,如今还有人要当着她的面将曹彰杀死,此时卞氏看着吴质的眼神都十分不善了。

吴质这个家伙实在是有些拎不清,当初他和陈群,司马懿,朱铄一同被称为曹丕的四友,后来又是因为帮助曹丕战胜曹植立下了汗马功劳,理应是十分受宠的人物才是。

但是这家伙将除了曹丕以外的所有人几乎得罪了一个遍!

他本来出身寒门,算的上是十足十的寒门子弟了,本应该知道百姓贫苦的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依靠在世家大族之中,跟在那些世家公子的身后和他们吟诗喝酒,甚至出谋划策。

但是这样的吴质很明显是不会被世家大族们所接受的,但是他偏偏还十分讨厌和他一样的平民,甚至不止一次说过,那些人,不过就是一些贱民罢了,完全不用在意等等的话。

这样的话语让他的名声变得更加不好了,最后在某次宴会之中,某个已经对他厌烦的世家公子成功的将他推荐给了曹丕,让他有机会接触到这个落魄的公子哥。

那时候的吴质平平无奇名声极差,那时候的曹丕,上有曹昂,下有曹植曹彰,可谓是十分的不得志,那个时候谁都不认为他可以成为曹操的继承人,先不说那时候的曹操都不被人所看好。

就说曹昂这个嫡长子尚在,而且就算曹昂死了,曹丕最多算是长子,以卞氏的地位他很难能够作为大妇,所以嫡子这个位置曹丕就不要再去琢磨了。

不过能够攀附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之子,哪怕是个普通的儿子,这对于吴质来说也是他所能够接触到的最好的资源了,为了曹丕他可以说得上是尽心尽力了。

在曹丕最不的是的时候,吴质不但和他一起吟诗喝酒解闷,而且各种出谋划策让他能够过得更加舒适一些,不得不说,在阴谋算计这方面,吴质还是十分的有发言权的。

就在吴质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惊喜就这么突然出现了。

宛城一战,曹操的嫡长子曹昂被自己亲爹给莫名其妙的坑死了,然后曹操的大妇丁氏也和自己的夫君和离了,然后曹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本是一妾的卞氏扶了上来,还得到了曹氏宗亲他们的认可!

本来不上不下的曹丕就这么神奇的成为了曹家的嫡长子!

而身为曹丕麾下首要谋士的吴质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了起来,虽然后来陈群,司马懿两个有着真才实学和家世的人加入,但是吴质在曹丕的心中依旧是最为重要的,至于最后一个四友,将领朱铄在吴质那里最是看不起,为此两个人不是没有吵闹过,只不过朱铄不和他计较罢了。

不过吴质此时说出万箭齐发,射死曹彰这句话还是足够证明这个家伙除了阴谋诡计和吟诗喝酒以外不堪大用,他这一句话得罪的可就不是几个世家之人那么简单的了,甚至还有太妃卞氏以及夏侯惇等人!

看着一副真的要动手的吴质,夏侯元让朝着他怒吼一声,“你个废物,若是不会说话就闭嘴,先不说你那点小伎俩能不能伤的了子文,你真当他外面的那些人不会冲进来么?”

吴质看着一脸怒色的夏侯惇还颇为不忿,或许是自家主子刚刚当上了魏王,正是得意之时,自然游侠天下都不放在眼中的感觉,“夏侯将军还请您稍后将城门关上,待我等将那曹彰射杀之后,将人头扔下,敌军不战自溃!”

说着竟然真的招手将一名副将找了过来,就要让他前去准备。

夏侯惇看着吴质,真恨不得直接将他杀了,不过吴质乃是自家侄子曹丕的亲信,的确是不太适合当场斩杀,最后只能将自己满腔的怒火发泄到那个不长眼的副将身上!

“混账东西,哪个让你上来的?”夏侯惇不理吴质,走到那副将面前一把将他拽到自己面前,“魏王亲令,这洛阳上下都是老夫一人负责镇守防卫,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无事老夫的将令?”

吴质听着那明显就是指桑骂槐的话,脸色一瞬间就变得有些不好了起来,不由的冷哼了一声,“夏侯将军,此乃千古良机,杀了曹彰则魏王便稳如泰山了!已经到这时候了,难不成您还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不成?”

夏侯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搭理吴质,或者说,在夏侯惇看来,便是曹丕登上了帝位,就凭一个小小的吴质,也不配和自己比较,这不是因为他是曹魏亲族大将,也不是因为他资格多么老,因为他是那个传奇时代的余孽!

“记住,没有本将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出手,让曹彰去拜祭!”夏侯惇朝着那副将冷冷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之后,便不再多说了,而是回到了自己应该在的地方,纵然曹彰下令对方安营扎寨,但是夏侯惇也不得不加紧防范。

吴质看着对自己仿佛是视而不见的夏侯惇,再看看陈群那如同嘲笑一般的眼神,还有对那个连看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的司马仲达,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

这副模样的吴质,突然生出了对这群人的恨意,他出身不好,从小就没得到过什么尊重,在他眼里,只有那种人人羡慕的人上人才能被人看得起,他也想成为人上人,所以他宁可背负骂名,像是一条走狗一样依附在那些人身边,可是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很厉害了,堂堂魏王的心腹重臣之一,甚至是之首,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被人看不起。

虽然陈群和司马懿两个家伙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是吴质还是能够感觉出来,他们看不起自己,那种看不起,那种嘲讽,就像是从他们的心底之中发出来的,那是真正的看不起,从骨子里看不起。

其实吴质很想问问他们两个,他们凭的什么,明明自己的能力并不差,当初没有陈群,没有司马懿,曹丕和曹植相争,文不成武不就的,还是自己出谋才胜了两此,保住了他的脸面,为何他们一副和自己并称,就是极大的耻辱一般!

就因为他们一个是颍川陈家,一个是河内司马家,而自己只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寒门子弟,没有自己的家世,就合该让人看不起么?

颇有些失魂落魄的吴质嗤笑一声,走向了城墙,看向了正在忙碌的城下,此时他说什么都没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曹彰都快要到曹丕的身边去了,哪里还有什么机会。

如他所想到的那般,此时曹彰已经走到了曹丕的面前,看着自己父王曹孟德的灵位,看着颇有些冷清的灵堂,他突然变得有些后悔了起来。

自己的这个大哥因为自己的存在就已经选择了匆忙继位了,导致自己的父亲灵堂就被冷落了,而自己这个不让他省心的家伙,更是在关键的时候带着大军出现在这里,差点闹出笑话来。

曹彰点上了三柱清香,然后插在了父亲的令牌之前,“孩儿不孝,让您失望了,不但来晚了,还打扰您了!”说完之后便恭恭敬敬的跪在曹操的灵位之前,磕了数个头。

曹丕也跟着他跪在了曹操的面前,两个人短时间谁也没有多说话,就这么跪在曹操的面前,就像小时候他们被自己的父亲罚跪一般!后续是他们两个人也想到了这一点,突然两个人就这么同时笑了出来,一时间两个人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打开了一样。

“许褚将军,我想和三弟聊聊!”曹丕看向了许褚,说的也很直白。

许褚看了两人一眼,还是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走了出去,同时还将所有的护卫都带了出去,就像当初曹操在的时候一样,将房门关好,然后自己守在门外,其他人离得远远的。

“子文,咱们都多久没有见面了?”曹丕看了看自己的弟弟,笑了一下,“虽然你去幽州的时候只是去年,可是总感觉咱们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面了一样!”

“或许是各怀鬼胎吧,那时候满脑子都是争权夺利,哪里看得见什么兄弟之情,你有这种感觉不奇怪!”曹彰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些年一直是你在监国,你做的不错,父王也一直在夸奖你!”

“你要这么说,你是父王的黄须儿,更是他最喜欢的儿子,为他南征北战这么多年的,哪里有夸奖你的多!”曹丕颇有些吃味的说道,“你和二弟一直都是父亲的骄傲,一个文采天下无双,一个武艺堪比楚霸王,唯独我这个大哥,文不成武不就的,不像他的儿子一般!”

“父王若是知道你对他的意见这么大,一定会痛打你一番的!”曹彰哈哈一笑,“可是他最后还是将王世子的位置传给了你,虽然你文不如二哥曹植,武勇比某家也差的很远,但是你的确是合适,阴狠,毒辣,目光深远,也明大义,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或许母亲说的是对的,只有你才能将现在这种弥乱的局势扭转回来!”

曹彰说这话突然变得有些落寞,看着给曹操上供的美酒,突然舔了舔嘴唇,“我能喝点酒么?父王这么宠我,应该不会怪罪吧!”

听着这么胆大妄为的话,曹丕不由的有些呆愣,曹操身故,在守孝其间不能宴饮,尤其是不能喝酒,特别是他们这种亲儿子,要守灵的亲生儿子,一定不能碰这些东西的,没想到曹彰不但想要喝酒,还想直接喝贡酒。

“你这厮....端的胆大妄为!”曹丕不由的笑骂了曹彰一句,然后直接伸手将贡酒拿了过来,就当着曹彰的面儿将泥封拍开,“先敬父王一杯吧,他挺想你的!”

曹彰结果酒坛,看了看曹操的灵位,不由苦笑了一声,“父王生前最反感某家饮酒,觉得某家会因为饮酒而误事,未曾想到,今日某家要亲自敬您一杯酒了!”

“别废话了,再废话就别喝了!”曹丕一边将另一坛贡酒拍开,一边训斥着曹彰,“若是父王尚在,看到你饮酒恐怕会大嘴巴抽你的!”

“哈哈,也是!”曹彰一声大笑之后,便先往地上撒了一些美酒,表示恭敬,“父王,自从您头风病越来越严重之后,就没有好好的喝过几次酒了,今日我们父子三人就喝个痛快!”

曹丕也往地上撒了一次美酒,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或许他的性格就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曹丕是曹操的长子,更是后面的嫡长子,对他的要求本身就十分严格,加上后面那几个弟弟一直对他虎视眈眈的,所以让曹丕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起来。

曹丕敬了曹操酒之后,便给自己大口的灌了一口,“父王,儿臣如今也是魏王了,您放心吧,儿臣应该是不会让您失望的!”

曹彰也跟着大口喝了一口酒,然后连呼好酒!

“子文,听说父王之前,曾经快马让你前来,可是真的么?”曹丕喝过几口烈酒之后突然说道,“你觉得父王让你前来,是为了什么?”

曹彰看了曹丕一眼,突然笑了一声,“应该是父王想通了吧,让我来当这个魏王,不过某家的马慢,所以晚了一步!”

这种话说出来一点没有尴尬,就连曹丕听了之后也只是淡淡的笑了起来,“对呀,父王,其实是想让你当这个魏王的,他从来没有派人去邺城找过某,而是直接去的长安!”

“不过现在你是魏王,说这个不重要了,是陈群那个家伙告诉你的吧,这个家伙总是喜欢多管闲事,你日后可要小心点他!”曹彰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然后冷声说道,“陈群的心,现在可不在曹家的身上!”

“陈群....去找我的人是司马孚!”曹丕突然说出了一个名字,让正在喝酒的曹彰都愣住了。

司马孚是司马家的司马八达之一,也是司马懿的亲弟弟,若是司马孚去的邺城,那么这件事就更加有趣了。

曹彰将酒坛子轻轻的放到了地上,“陈群知道这件事么?”

“不知道,孤没有告诉他,都已经是出城之后了,孤才碰到的陈家之人,不过孤骗他说我等是外出赏雪,给母亲散心!”

听着曹丕这毫不遮掩的话,曹彰突然大笑了起来,“就知道你这个家伙不是好东西,处处想着糊弄人,人家好心好意的给你通风报信,你却还想着算计人家,端的不是好人!”

“怎的,你这是为他们打抱不平?”曹丕嗤笑了一声,“要不你去提个醒?”

“哈哈哈,算计的好!”曹彰哈哈一笑,然后酒坛子往曹丕面前一放,“干杯!”

曹丕也是摇头一笑,和曹彰手中的酒坛一碰,“干了!”两人就再次开始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两人已是微醺了,曹丕看着和自己一样醉眼朦胧的曹彰,嘿嘿一笑说道,“子文,可后悔么?”

曹丕没有说清楚,但是曹彰却是明白自己的大哥问的是什么意思,曹丕问,他没能第一时间快马加鞭的赶过来,可后悔么。

曹彰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抱着酒坛子不断的给自己灌酒,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

“不后悔!”曹彰嗤笑了一声,“西北羌人不安稳,本来某家并不想管的,但是西凉最近将才不显,一个两个的差点没让乱子闹大起来,最后某家看不下去了,便直接出手了!”

说完之后还一副骄傲的样子,仿佛是在告诉曹丕,自己是因为西北的羌人才没赶上的,完全不是因为什么跑不过他。

看着这幅模样的曹彰,曹丕突然大笑了起来,这个模样的三弟,他已经好多年好多年没有见过了,这些年,两个人一见面就是明枪暗箭,各种冷嘲热讽的,哪里有如今的这幅模样。

“你这家伙,真是属鸭子的,肉烂嘴不烂!”曹丕指着曹彰不断的哈哈大笑,不想之前的那种嘲讽,是很真诚的笑,让曹彰虽然不服气却是生不出什么恶感来。

“我告诉你曹子恒,父王当年令我驻守长安,就是为了防备汉中和西北的羌人,虽然汉中这段日子十分老实,但是西北的羌人总是有些不是那么的安稳,若是有机会,去清扫一番吧,西北的凉州虽然穷困,但是那里也是大汉的疆域,轮不到羌人在那里驰骋!”

看着继续大口喝酒的曹彰,新继位魏王的曹丕突然笑了出来,“你这家伙,还用你教某家如何做事么?那里不但是大汉的疆土,更是咱们曹家的疆土!”

曹彰突然愣住了,对于曹丕刚刚说的这句话,他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你决定了么?”曹彰再次放下了手中的酒坛,“真的要挑战那个位置么?父王当了一辈子的汉臣,若是你这么做,他会不会..”

“父王当汉臣只是因为对朋友的承诺罢了,父王对汉室的忠心早就被许都那个小子给磨灭了,不过父王自然有父王的想法,我不会违背,但是孤要的是荡平天下,可不会被那个小子拖住手脚的!”

说话的时候,还给自己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孤会尽快让他安生起来的,然后荡平六合,横扫天下,就算完不成,也会将那些该死的异族给清理干净的,这些年,让他们折腾了我们不少元气!”

说道异族,就连曹彰也是十分的赞同,自从他领兵开始,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边疆和那群异族作战,对那些家伙,曹彰可是了解甚深,对于那些异族来说,曹彰这个家伙就像是杀神一般。

当然,对于曹彰来说,那群人也都是待宰的羔羊一样,曹彰出征弑杀,但凡攻克一个部落,不会说什么过车轮者死,现在的曹彰,只要攻克了部落,不降者皆杀,失败再投降者,也杀!

这两年曹彰杀得异族有多少自己都不知道了,从并州的鲜卑人,到幽州的匈奴人,乌桓人,再到西北的羌人,他已经把大汉北方的这群异族们打了一个遍了,若非是自己的父王去世,估计他还会打!

“异族的这群家伙都是狼子野心,无论他对你多么的忠心,多么的谦虚,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要到足够的好处,所以对付这种人,杀了就是最好的选择!”

曹彰这充满杀意的话语,让曹丕不由的眉头直皱,不停的摇着头,“你这家伙杀性太大了,有些时候靠杀戮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但是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曹彰打了一个酒嗝,然后这一句话差点没将曹丕给呛着。

“不将根源解决,解决了这个人还会有下一个!”曹丕摇着头没好气儿的说道,“只有解决根源的问题才行,只有解决了根源,才能阻止他们的混乱!”

曹彰喝着酒满脸的不屑,“那就将他们都杀光,杀不光就能杀多少是多少,他们都是狼子野心之辈,只有你永远比他们强才能保证你的利益和权利,某家还是觉得,与其降服他们,不如直接杀光他们,这样我大汉的边疆百姓还能多过一阵好日子!”

“你这厮,这天下的异族比比皆是,大大小小不下数十,哪里能有那么容易屠杀一空,大汉用了数百年才将匈奴压了下去,然后呢,又出现了乌桓,又出现了鲜卑,还有羌人,甚至还有最近才出现的那个什么碣族,真是层出不穷啊!”

“那又如何?乌桓出现了杀乌桓,鲜卑出现了杀鲜卑,羌人不老实就杀羌人!”曹彰满不在乎的说道,“都是一群无能无用之辈,某家一人冲杀羌族的部落,他们竟然无人敢上,这等废物有什么可怕的!”

“子文你是足够勇武,那这当今天下有多少个你?”曹丕没好气儿的骂道,“你能够完好不损的冲杀出来,那其他人呢,士卒呢?他们生存的塞外之地我等取之无用,就算养马也无需那般的多,那广袤的塞外不都是他们的生存之地么,反之我们则是无法深入!

异族最恶心的事情就是这一点,打得过你的时候不停的的和你打,掠夺边疆,乃至冲杀近中原来,但是当你想要报复的时候,他随时可以跑的远远的,直接遁入塞外,带着他们的牛羊马匹,带着他们自己,能跑多远跑多远,想要追那就太难了!”

说道异族的难缠,曹丕也是十分的脸色不善,就在他从邺城出发之前,刚刚见过一个叫轲比能的家伙,虽然面容装作十分的和善,但是实际上这个家伙绝对是一个不怀好意的家伙。

哪怕说着对自己毕恭毕敬的话,但是实际上,那双眼睛里的凶狠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完全隐藏住,这是一个十足的野心家,只不过现在的曹家的确是有些风雨飘摇的感觉,他还真的略微差一点实力,不敢真的和那群家伙翻脸!

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曹丕扭头看向了一旁喝酒的曹彰,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了起来。

“子文,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的旧事?”

“嗯?”曹彰猛地一愣,眉头一皱,“我的旧事那么多,你说的是哪件?是在半路上暴打先生,还是将父王最钟爱的文房四宝给扔到了井里那回?还是说将辽东奉送给父王的老虎给吃了?”

曹彰没说出一件事来,曹丕的脸色就难看了一分,因为这些事不但太混了,而且其中还有自己替他背黑锅的!

“你到底干了多少缺德事儿!”曹丕朝着他啐了一口,“那文房四宝,你这个好汉当初为何不承认?害的某家让父王打的皮开肉绽的,你这家伙端的无耻!”

“唔~”曹彰嘿嘿一笑,“当初某家也从来未曾否认啊,主要是父王当年也未曾问我,若是问了,某家定然供认不讳!”

说完之后还自己点了点头,仿佛是为自己证明一般!

曹彰叹息了一声,实在是不想再在这方面和这个莽夫纠缠了,“当初辽东送来了一头猛虎,就是你给炖了的那只,那时候他们想要炫耀自己的勇武,结果那老虎被你这厮拎着尾巴给拽了起来,还将那老虎的尾巴缠在自己的肩膀上,让那所谓的猛虎声音都不敢吭!

后来南越国还送来过一只白象,就是冲弟用大船在玄武池称的那只,也让你折腾的够呛,拽着他的鼻子让他跪在了你的面前,这两件事儿你还记得么?”

曹彰不知道自家这个大哥怎么想起俩夸赞自己了,这两件事都是自己的勇武,尤其是猛虎那个,没有一点儿的虚言,别人都是搏虎,杀虎,打虎,到了自己这个将老虎吓得不敢动,当初自己的父王说,能和自己比较的只有那个驱虎过涧的曹氏第一猛将,典韦了。

“当然记得,不过你提这个干嘛?你这厮是绝对不会再让某家带兵的,如今提这个事情你是想要干什么?让我给你打一只老虎来尝尝?难不成你的身子骨....不行了?”

曹彰说话的时候还用很奇怪的那种眼神看着曹丕,仿佛曹丕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嘴角也浮现出一抹怪笑。

曹丕被他这个笑容和这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弄得满身火气,差点没忍住一巴掌派过去,“就是问问你现在可还有当年那份儿本事而已!”

曹彰嗤笑了一声,拍了拍他那个坚实的胸膛,朝着曹丕冷笑一声,“墨家可不像你那般,成天声色犬马,不干正事儿,别的不说,女人倒是一把一把的,年纪轻轻的身体就坏了!”

曹丕强忍着自己已经充斥了整个胸膛的怒气,朝着曹彰笑着说道,“你这厮说话能不能对我这个大哥有着足够的尊重?好歹我也是你的嫡亲大哥,还是魏王!”

“哈哈,不会!”曹彰哈哈一笑,然后主动和曹丕碰了一下酒坛,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酒,“你到底是想干什么?不让某家出征,难不成想让某家给你震慑一些人?”

“有这个想法!”曹丕倒是并不否认,“最近有个家伙给某家弄了一口大钟,说是重大万斤还没运到邺城呢,这不是想着等那口大钟运到了之后,我等那大钟到了通知你,顺带让他们看看我曹家人的勇武!”

“万斤大钟?”曹彰不由呵呵一笑,“你这是准备在嘲笑我么?万斤?”

“咳咳,说是万斤,不够也就是数千斤罢了!”曹丕一声轻咳,“放心,你能够举起来的,你大哥相信你!”

(PS:古代的斤两和现在的不太一样,会有一些差距,但是差距绝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另外万斤钟的这个事情貌似是真的,曾经《拾遗记眠七》之中记录了几件任城王,也就是曹彰的几件旧事,其中就有这三件,曹彰治虎,搏象,还有曹丕登基之后,举钟!

原文如下:任城王彰,武帝之子也。少而刚毅,学阴阳纬候之术,诵《六经》、《洪范》之书数千言。武帝谋伐吴、蜀,问彰取便利行师之决。王善左右射,学击剑,百步中髭发。时乐浪献虎,文如锦斑,以鉄为槛,枭殷之徒,莫敢轻视。彰曳虎尾以绕臂,虎弭耳无声。莫不服其神勇。时南越献白象子在帝前,彰手顿其鼻,象伏不动。文帝鋳万斤钟,置崇华殿,欲徙之,力士百人不能动,彰乃负之而趋。四方闻其神勇,皆寝兵自固。帝曰:“以王之雄武,吞并巴蜀,如鸱衔腐鼠耳!”

甚至当年文姬归汉之事,曹彰也出了不少力气,当初曹操要求匈奴归还蔡邕的女儿蔡文姬,然而匈奴之人不肯,为此还和曹操这个诸侯闹得很不愉快,然后曹操就让曹彰带人出兵,曹彰兵临塞北,威胁南匈奴,用更加不客气的话来回赠了匈奴。

最后南匈奴左贤王刘豹还是选择了归还蔡文姬,顺带将她的两个儿子也弄死了,直接绝了蔡文姬的念想,也为了能够让曹操放心,不再为难自己和自己的部落。)

曹彰听到那大钟数千斤也是不由的冷哼一声,“数千斤和万斤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么?你倒是真相信某!”

“吾弟乃是天下悍将,父王抛弃那些旧将重臣不用,而让你镇守长安,防御西川汉中和西凉,自然有他的考虑,孤相信父王,也相信你!”

曹彰看着一脸真诚的曹丕不由的嗤笑了一声,“竟说一些好听的!”

说完之后继续开始了喝酒!

两个家伙已经将能喝的不能喝的都喝的差不多了,给曹操的贡酒让这两个家伙喝的几乎都干净了,最后看着一地的狼藉,曹彰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然后朝着曹丕说道,“某家要为父王守灵了,这收拾屋子的活儿,你来吧!”

说完之后,曹彰径直走到了曹操尸体边上,然后就往地上一躺下,就这么直接酣睡起来。

曹丕看着这般不懂礼法的弟弟,心里也是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了。

若非是看到了曹彰眼角的那湿润,恐怕曹丕也要被他骗过去了,曹丕的心里不由的有些好笑,“这个家伙,还是将自己藏得那么深,想哭就哭吧,这么简单的事情还得憋着!”

曹丕摇了摇头,继续收拾起这一屋子的残局来,虽然灵牌和供桌还是十分干净的,他们只是想喝酒说说话,可没有对自己父王不敬的意思。

当把屋子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曹丕才走出房门,果不其然许褚站在外面,轻声将他招呼进来,两个人将这一堆空了的酒坛子都清理了出去,然后给曹操换上崭新的贡品。

“许褚将军,不怪我们兄弟孟浪?”曹丕轻声一笑,“我还担心许褚将军会怪罪我们两兄弟呢!”

许褚摇了摇头,却是难得的张了嘴,“主公生前,最担心的就是你们兄弟不和,如今大王和三公子能够再次握手言和,那是主公最希望看到的一件事,这才是对他最好的贡品!”

“呵呵,还真是啊,孤都多少年没有和子文喝过酒了!”曹丕也跟着嗤笑了一声,“这次还真的是多谢子文了,孤也没想到,他真的愿意交出手中的权利。”

“两个公子,感情深厚,所有人都小觑了两位公子!”许褚这次没有称呼曹丕为魏王,而是直接说他是公子,说曹彰也是公子,这种称呼非但没有让曹丕不喜,反而十分的开心了起来。

“说真的,现在想来还是这声儿公子听着最是舒坦!”曹丕哈哈一笑,“只是可惜了子文,这一生他都不能再征战沙场了!”

许褚微微一愣,他也理解这种事情,但是还有一些犹豫,因为曹彰真的是大汉这数百年都难得一见的猛将,“三公子既然已经主动服了软,为何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三公子乃是沙场悍将,就这么离开了,未免太过于可惜了!”

曹丕也是悠悠的叹息了一声,“某家当然知道可惜,但是孤王也不能不这么做,子文勇武太过了,若是放任他继续征战沙场,有些事情就算他不做,不想做,但是难保不会有人逼着他做,或者说....孤,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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