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年纪轻轻,面相富贵,一看就非同常人……”
他虽然深居简出,可名声在外,多少人为得法力高强的鲜卑巫医算一次命,毫不吝啬地一掷万金。
巫医本来还要继续说下去的,可宇文拓疆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本汗叫你过来是看病的,不是算命的。”
巫医吓得赶紧闭了嘴,这不是条件反射吗,职业病他能有什么办法?怕惹急了宇文拓疆,赶紧进入正题。
“这姑娘体寒,平时忧思多虑,前些日子流过产,伤了元气又落下病根,以后自然会次次都是痛经。”
“流产?”
宇文拓疆一惊,这璃王妃身上似乎还有不少的秘密,可看她平时的样子,也不像是刚刚流产的人。
“可有法子?”
“这……月子病最难根治,即便痛经能治,可这元气是补不回来了,恐怕以后怀孕……”
泠落怀不怀得上,宇文拓疆对此并不关心,看着地上急得团团转的小狼,无奈叹气,淡淡开口。
“开吧。”
得到宇文拓疆的首肯,巫医点头退了出去,亲自给泠落配药。
等泠落醒来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宇文拓疆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窝在床下的小狼最先发现她醒了,见此兴奋地叫了起来,自然也吵醒了宇文拓疆。
刚醒的泠落未发现帐内有人,掀开被子慢慢地坐起身来,把小狼捞进怀里。
这小东西简直就是一个小暖炉,抱着都有些烫手,正好可以用来焐肚子。
服过药后,她肚子虽然不那么疼了,可还是有些不舒服。
宇文拓疆见她没事了,也没有必要留下来了,看向她怀里的小狼道。
“走了阿黎。”
“阿黎?它叫贝贝。”
贝贝这个名字是泠落给小狼起的,因为她那个死去的孩子的名字就叫宝宝。
而阿黎这个名字是宇文拓疆起的,狼王和狼后的名字都是他起的,下一任狼王的名字自然也是他说了算。
相比于泠落起的“贝贝”这个名字明显就高了一个档次。
“阿黎。”
见小狼不动,宇文拓疆继续叫着它的名字,
“嗷呜!”
小狼不情愿地叫了一声,把头埋进泠落的怀里,当鸵鸟不出来,意思显而易见,它不走。
宇文拓疆的眸色一冷,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这女人绝不会留在草原,阿黎若是对她产生了依赖……
“过来。”
宇文拓疆的声音一冷,连泠落都吓了一跳,怀里的小狼更是一抖,只是低声呜咽抗议着。
“嗷呜嗷呜……”
泠落的心一软,抱着怀里小东西的手紧了紧,恳求地看向宇文拓疆,语气不自觉地轻了起来。
“让它留下来吧……”
宇文拓疆闻言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中原女人说话果然都和他那个贱气的母亲一样。
一想到那个女人,宇文拓疆心里就喷发出无尽的恨意,连对着泠落都没了什么好脸色。
“阿黎是草原上未来的狼王,不是你个人的家宠,你若是真的喜欢它,就不要为了一己私欲而害它。”
泠落垂眸,脸上全是落寞,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小狼,柔声嘱咐道。
“贝贝,你和他走吧,以后有空的时候再来看我就好,我一直都在呢……”
“嗷呜……”
小狼的头在泠落胸前拱了拱,显然是不满意她这个决定。
泠落则不理会它的撒娇,板着脸将它放在床上,严厉催促。
“快走吧。”
“嗷呜……”
小狼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跳下床去,就算是奔向宇文拓疆也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她。
宇文拓疆无语地转身先走,真是慈母多败儿,以后千万不能让这女人再养阿黎了,不然迟早得废了。
泠落的心更是一软,可脸色未有丝毫缓解,直至两人离开,她才无力地垂下头,捂着脸又哭了起来。
草原上
宇文拓疆和狼王阿兴带着五个小狼崽出来捕猎,虽然它们不过一个多月大。
可狼族内部的竞争很是激烈,生死存亡时刻都在,对于孩子不能有丝毫的懈怠与不舍。
相比于四个弟弟,作为老大的阿黎就活泼兴奋多了,就算没狼和它玩,它也在草地上一个劲地欢蹦乱跳。
狼王以捕鼠为例,亲自教习示范,之后便让小狼们自由捕猎。
另外的四只小狼一人捕杀了一只地鼠,将战利品都叼到狼王面前乖巧站好,宇文拓疆和狼王对此很是满意。
等了一会还不见阿黎,两人这才去寻,只见远处的山丘上,一只小狼正在逗弄地鼠。
它明明能一下咬死猎物,却一直乐此不疲地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宇文拓疆被气得转身就走。
心里早把泠落给骂了个遍,白痴女人教出来的东西果然白痴,挺凶猛一小狼温顺地都快成狗了,与生俱来的狼性都给养没了。
某日
泠落将腿搭在椅子把手上,边晃着腿边侧坐在椅子上看书,这是鲜卑的书。
这几天小狼都没有过来,泠落自然要找法子消遣时间,即便被囚禁也没有丝毫的怨怼,在心态上泠落已经胜了一大截。
书里面的字她都不认识,只能试着自学,因为两国的文化差异太大,少数民族与中原的文字也不相同。
其实真正的鲜卑语泠落是听不懂的,但是因为经济往来的关系,鲜卑已经汉化的不少。
过来看守泠落的士兵都能讲一口流利地中原话,自然不存在语言不通的状况。
中午的时候,帐外传来动静,一名士兵提着食盒如同往常一样过来送饭,而门口的看守仔细地检查过才将人放进来。
见人进来,泠落仅是抬头望了,没有动身,淡淡吩咐着。
“先放着吧。”
她暂时还不饿,现在不想吃东西。
士兵从一进门视线就一直粘在泠落身上,可泠落并未察觉到异样。
听到她的话后,士兵将手里的餐盒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同时注意到了桌子上这小半碗的汤药,眸中一痛。
她又病了……
即便他想多和她呆一会儿,可为了掩人耳目,做完这些之后还是很快就退了出去。
他众目睽睽之下进来送饭,不能多留的,临出门前,还不舍地回头看了椅子上的女人一眼。
如果泠落此时抬头,定然能对上这双熟悉的眸子,这是她日思夜想足足好几个月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