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朝堂之上。
“皇上,京城中的瘟疫已经开始蔓延,城中的百姓已经开始暴动,想要逃出城外,若是再不处理的话,只怕是会引起内乱啊。”现在的情形,北狄已经是面对着众多的外敌了,要是再来一个内乱的话,只怕是这皇城会沦陷的更快。
这几日上朝,都是这样的事情,上官亦只是觉得头疼。
“是啊,皇上,您还是将皇后娘娘放出去吧。矾”
“皇上,三思啊。”
这些还在朝堂上的人,大多还都是他北狄的人,这些人也是心知肚明,一旦的将如醉给放出去了,会是有着什么样子的后果,但是没有办法,一面是可能失去牵制敌人的皇后,一面是自己国家的百姓,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射。
上官亦抿唇,冷眼看着下面的人,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百姓,他要救,如醉,他也不能直接的放出去,他还需要如醉来帮他做一件事情,一件,他身为皇帝,最后能够做的一件事情。
“此事,朕自有打算,容后再议。”现在,他不能答应,他还有他的打算。
“皇上!”下面的大臣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时候,就被皇帝给打断了。
在他们的眼中,他们的皇帝并不是一个昏庸的皇帝,所以他们才想要给皇帝最正确的建议,但是现在,显然的就不是这样了,这一次,他们完全的猜不透皇帝的心思到底是什么。
“退朝。”上官亦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下面人的问话,这件事情,他不想要再听到这些人谈论。
他的心里烦躁的很。
所以,不想要这么的继续下去。
下面的大臣也都是面面相觑,没有办法,只能够高呼万岁的离开。
但是,在朝堂上面不谈论这件事情,就不代表着,他是真的没有动作。刚刚的一下朝,皇帝就将林宇给叫了过来。林宇是他的贴身侍卫,在上朝的时候,也是一样的站在他的身边的,所以方才的情形,他也是一样的听得一清二楚的。
这件事情,他也是一样的猜不出来,皇帝到底是想要怎么做,才算的上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皇上,您要吩咐属下什么事?”林宇在上官亦的面前,只要是单独的两个人,就没有那么的拘谨,因而,直接的就是行了个礼,就直接的询问了。
上官亦显然是十分的疲惫,看着林宇,有些不确定的问,“林宇,你是否也认为朕应该将皇后给放出去?”他的心里其实是已经有了主意的,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多听听别人的意见,或者说,他是想要知道,其他人的想法,是不是都是这样的。
这朝堂上面的事情,上官亦极少的回去询问别人。或者说,上官亦这样的人,都是习惯了将自己的命令给发布出去,至于他底下的这些人,完全的就是只要照做就可以了,其他的不需要思考。
因而,上官亦问林宇的时候,还着实的是将林宇给惊讶到了一番,好容易的反应过来了,才终于的是知道,皇帝真的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
林宇一脸正色,“皇上,属下不敢质疑您的决定,现在的情况复杂,不管是什么样的决定,都不可能双全。”林宇顿了顿,他虽然的是不知道皇帝究竟是怎么打算的,但是在现在的情况下,他却是实实在在的知道的,皇帝肯定是有了自己的主意的,只是这主意,也不可能将这最后的结果给改变了。
“皇上,属下知道,您一定是已经有了您自己的主意,您只要认为您的主意是正确的,您吩咐就行,属下,一定会照做。”林宇继续的回答到。
是的,上官亦看了林宇一眼,他的心里的确的是有了主意,只是这主意,不知道能不能够成功,因而下意识的就想要询问他人。
上官亦从来的都是一个杀伐决断的人,所以这个时候,就更加的是明白,他的性子,只会按照他想好的主意来做事情,所以这件事情,最后的解决办法,还是只能够有一个。
“林宇,去将皇后娘娘放出去。记住,距离城门的位置不要超过一尺。”一尺,几乎的就是没有距离,直接的就是贴着城门了。
林宇有些不理解皇帝这句话的意思。
然后,上官亦继续道,“将城中患上了瘟疫的患者,一个一个的排队,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来,到城门这里,让皇后娘娘帮他们治病。”距离皇城最近的地方,容尘的兵马好歹的是距离这皇城还是有些距离的,在他的眼皮子下面,容尘想要将如醉救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他必须的要将如醉给拖延到,容尘真的攻打进来的时候。
他需要如醉,需要用如醉来做上一个交易。
和容尘做交易。
他必须这么做。没有其他的办法。
林宇恍然大悟,突然的是明白了皇帝的做法。
这城中得了瘟疫的人虽然的是不多,但是数量也绝对的不会少,要是一个接着一个过来的话,只怕是需要好
tang几天的时间才可以完事,这样一来的话,就可以将娘娘给扣在城门口好几日的时间。
只是这么一来的话,风险也是极为的大的。
瘟疫本来就是一个很容易传染的疾病,所以一旦的将这些人穿过城中,来到皇城的脚下,就极有可能会让更多的人感染上瘟疫,这样一来的话,就是他们这皇宫里面,都是有可能会受到牵连的。
林宇不由的也是有些担心了,“皇上,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于的冒险了?”
上官亦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所以这个主意,刚才在上朝的时候没有提出来,也多半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没有说。
这样做,的确的是会有风险,但是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如今,他也就只能够个容尘打赌,堵上这瘟疫的真实性,或者说,是堵上这所谓的瘟疫的,程度严重与否。
瘟疫会是真的,但是容尘这样的人,只怕是不会做这么冒险的事情,因为这些得了瘟疫的人,应该的都是他手下的人才是,只是偶尔的传染到了普通的百姓的身上。但是瘟疫毕竟的是瘟疫,就算如醉是神医,也不可能会保证,能够完全的就将瘟疫给解除,更何况,如醉是要和这些人直接的接触上了,谁也不能够保证,如醉在治病的时候不会传染到。
容尘能够走到今天的地步,手上的鲜血是必然的不会少的,所以这百姓,他是有可能利用的,但是如醉,是绝对的不可能的,他不会让如醉陷入危险。
因而,这一场瘟疫,他在赌,这只是用药物造成的瘟疫,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瘟疫,应该是不会传染的,所以就算是到了城门口,也是没有关系的。
只是,这个到底他可以想得通,天下的百姓可不一定会想得通,瘟疫的患者一旦的是开始移动,周围的百姓必然的会是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所以,这样做,还是在冒险。
但是,没有办法了。
“林宇,你拨出去一部分的御林军,让这些人专门的每隔一个时辰就送上一名瘟疫的病人,记住,一定的要隔绝了百姓居住的地方,绕的越远越好。”
容尘这一次,明显的就是在打心理战术,只是可惜的是,他还就是被牵制的那一个,完全的是没有办法。
他也只能够这么做,这是现在,唯一的伤害最小的办法了。
“是,属下遵命。”林宇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没有任何的犹豫,赶紧的就离开,去调派人手了,也是顺便的将这个消息给散布出去。
或者说,是通知下去,要是皇帝自己来说的话,只怕是在朝堂上面的时候,就会引起不小的混乱了,现在,也就只有让他去说,才是最好的办法。
毕竟,在众人的眼中,他反正也是代表着的是皇帝。
这一边,上官亦已经是被彻底的牵制住了,另外一边,如醉自然的也是要收到了上官亦的消息。
是林宇来通知她的。
让她准备一番,到城门口去救治病人。
如醉没有感到多少的意外,在容尘将找个消息放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上官亦一定的是会将她给放出去的,毕竟的对于天下的百姓来说,她现在就是所谓的唯一的希望。
如醉将身边的东西收拾好了以后,随便的叫了一个屋子里面伺候的宫女跟着自己。
她也没有那么的天真,想着一离开这北狄的皇宫,就可以立刻的逃出这里,上官亦现在就算的是受制于人的情况下,这本事还是稍微的有一点的,否则当初就不会设计,让他们都落入了北狄,还被关押到了这皇宫里面来。
所以如醉很自觉的找了一个宫女来监视自己。
凤鸣宫里面的宫女,都是上官亦的眼线,这一点,她早就是知道的,反正无论是谁,都是要来监视她的,所以她还不如直接的是选择一个自己稍微的熟悉一点的,比一个生面孔要好的多。
她在这里的东西很少,就连当初形影不离的药箱,也同样的是在落入悬崖的时候不见了,里面的药丸什么的,还都是她当时从药王谷带出来的,现在没有了,包括那本小札,也是一样的不见了,所以她所谓的收拾,最重要的,也不过就是手中的小白了。
当然,她还是顺便的顺走了这里的一本上古的医书。
当时在她失忆的时候,上官亦也是真的为了讨好她,收罗过来的这些医书都是十分的罕见的,虽然很多的病症在其他的医书里面也有同样的解释,但是这些却是往往的更加的详细。
只是,她全部的都看完了,也都是记住了,带不带走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唯一的,是她手中的这本,不为别的,就为着这本医书的上面,有着对子母蛊的介绍。
就像是和小札一样,有着很多少见的病症毒药,大部分的介绍都没有小札上面的全面,唯有子母蛊这一个篇章上面,是比小札上面介绍的要详细的很多。
不过,也或许是因
为,当时关于子母蛊的记载,她在小札上面,并没有看的十分的全面,因而也就是直接的忽略了。
恐怕,上官亦自己都不知道,这本医书的上面还有着对子母蛊的记载,要是上官亦知道的话,一定的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的。
如醉满腹的心思,顺便的是将医书藏得十分的严实,一路上都是十分的有心事的,被马车载到城门口的时候,才算是缓过神来。
城门的外面,已经是临时的搭建起来了一个棚子,虽然的是赶时间,但是一样的还是十分的精致,果不其然,不愧的是皇后的待遇,就算的是在这快要灭国的时候,这皇后该有的礼仪,是一点的都没有克扣。
棚子的前面,放置了一张简单的床,和一把椅子,应该的是为病人准备的,此时此刻,只有一个病人,正躺在床上,十分的痛苦的样子。
对,只有一个病人。
如醉皱眉,总觉的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林宇,不是说,这得了瘟疫的人很多么?怎么只有这一个?”如醉边说,边用面纱将自己的口鼻给遮了起来,她是医者,自然的最先要懂得的,就是怎么样的保护自己,万一她自己也是在治病的时候感染上了瘟疫,这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林宇对着如醉行礼,“启禀皇后娘娘,这是皇上吩咐的,让您不要太过于劳累,每隔一个时辰,就会给您送上一个病人过来。”
不要她太劳累,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的确的是无可挑剔的借口。
一个时辰一个,就是要将她治病的时间尽可能的延长下去,这样一来的话,就算是容尘想要将自己救走,也要稍微的顾虑一些这些百姓的。
容尘之所以能够用这样的办法来逼迫上官亦,不过就是因为民心的缘故,同样的,上官亦也是将计就计了一番,将这个主意重新的是抛给了容尘。
要是容尘直接的将她救走的话,到时候,这百姓针对的人,可就会变成容尘了。
容尘将来,不,或者说,在不久之后,必然的是要当皇帝了,他现在就已经是打着前凉的旗号在打仗了,所以身为皇帝的人,必然的都是要被百姓牵制住一二的,上官亦这样的做法,也就是在压制容尘,要容尘也是不要的那么的轻举妄动。
的确的是好办法,不过,她也还是要见机行事才可以,绝对的不能这么的莽撞。
如醉将小白给放在了棚子里面,走到了病人的面前,准备仔细的检查的时候。
身侧的宫女,侍卫,就是紧紧的跟着她的,让她实在的是难以治疗。
“我治病的时候,你们都站的远一些,病人需要的是流通的空气,还有,若是你们害怕我逃跑的话,可以在我的脚上拴上脚链子,不要这么的跟着我。”如醉是故意这么说的,看着她,必然的是上官亦吩咐的,估计也是下了死命令的,所以这些人有压力,就害怕自己的一个不留神,她就给跑了,因而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这些人就是紧张。
如醉的一番话说完,周围的人也是稍微的有了些松动,不过,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如醉说的,病人的原因。
这些都是得了瘟疫的人,他们接近的时候,其实心里也都是多少的还是担心的,只是这样的担心,在面对着皇帝的死命令的时候,就被死死的压制住了,毕竟得上瘟疫不是绝对的事情,但是皇后要是跑了,他们会死,就是一定的事情了。
但是,这里躺着的毕竟的是病人,需要流通的空气也是必然的,他们这下子,倒是真的有些进退两难了。
如醉心神一拧,皱眉道,“你们放心,我是神医,自然有我医者应该尽到的责任,要是不将病人给治好的话,我是不会擅自的离开的,这一点,你们完全的是可以放心。”
终于,跟着过来的宫女和侍卫都站远了一些,与其说是相信了如醉的话,反倒不如是说,他们是相信了,如醉神医的名号,毕竟,这也不是吹出来的,面对病人,医者自然有他们的执着。
这一点,如醉倒是真的没有说错,要是她看不见所有的得了瘟疫的人也就算了,但是一旦的是放在她面前的,要是不是将这些人都给治好,她也绝对的不会离开。
如醉收敛了自己的心神,开始仔仔细细的检查起来了面前的人,身上的溃烂的程度倒还不是很深,只是脸上有些异样罢了,这古代所谓的瘟疫,其实就是现代说的,大大小小的传染病。
她来到这里以后,倒是还真的没有见识到过真的瘟疫,毕竟药王谷所处的位置十分的偏僻,能够上去求医问药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或者说,是千里迢迢的过去求医的,大多的都是一些单独的病症。
要是真的出了瘟疫这样的事情,估计在古代这样的封建制度下面,只会将这些人一味的给关押起来,不让他们出去,这些人是绝对的不可能去到药王谷求救,更加的不会有人去请医者来给这么多瘟疫的病人治病。
因为,太不现实。
这几个国
家的皇帝都是新帝,瘟疫这样的事情,是最能够扰乱民心的事情,就是看着这一次的情况就知道了,所以这些人要做的,绝对的就是保密,不让这件事情扩散出去,不要说是被其他的国家听到了,就是自己国家的百姓,都是绝对的不可以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如醉纵然的是神医,也只是在众多的医书上面看到过大大小小的瘟疫。
尤其的是前几天的时候,刚刚的知道了瘟疫的时候,她就特意的将凤鸣宫里面的医书重新的翻出来,又仔细的看了一遍。
这眼前的,的确的是瘟疫的症状没有错,但是却又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具体的是什么,如醉居然也是一时的愣住了,因为,她不是敢直接的这么确定,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病床上面的人,本来一直的是闭着眼睛的,现在,似乎是察觉到了周围的人都已经站的远了一些,身边就只有如醉一个人了,突然的就睁开了眼睛,手下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了。
如醉下意识的被吓了一跳,很快的就稳住了自己的心神,看着自己面前的病人。
眼神清明,完全的是没有一点生病的样子,但是身体上的症状,却又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如醉用余光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伸手,开始给面前的人把脉,装模作样的,顺便的是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将病人的手给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果不其然,床上的病人在触碰到如醉的手的时候,直接的是朝着如醉的手心里面塞了一张小小的字条,察觉到有异物的感觉,如醉不动声色的收了到了掌心中,死死的捏住。然后,直接的起身,“去取纸笔过来,我先开一些简单的方子,现在还只有一个病人,这瘟疫的症状,我还不能够全部的确定,现将这一个送回去,等一下,按照我开的方子去抓药,给他送过去,对了,将这个人的名字也记下来,每个人用的药,可能都是不一样的,可千万的不要弄错了。”
刚才那人眼神清澈的样子,也是直接的就将她的想法给证实了,这人的确的是得了瘟疫没有错,但是这瘟疫,恐怕就是用药物给催发出来的,所以,不能传染,除了身上的症状以外,不会有其他的症状。
只是这一刻,如醉就很清楚,这些所谓的得了瘟疫的,混进皇城的人,恐怕也都是容尘的人。
如醉莫名的就放心下来,进到了棚子里面,直接的将手中的小纸条给藏在了小白的身上,然后若无其事的开始下面的,一连串的,相同病症,病人的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