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秦晟眯着眼，不善地看着她。
是谁给了她胆子，居然敢不敲门就进总裁办公室的？
顾小莫自知理亏，也不含糊，低头就道歉：“抱歉，秦总，我太着急了。”
“既然知道错了，就滚出去。”他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顾小莫抿着嘴，知道现在不是个好时机，但她心里着急又不甘，怎么能忍受就这样离开呢？
她不仅没有后退，还拿着画稿往前走了几步，恭敬又强硬地将自己的设计稿放在了秦晟的办公桌上：“秦总，我只是想要知道，这一次我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好。”
“知道哪里做得不好，才能改嘛。”她咧着嘴笑了一下，尽力的掩盖住眼里的不甘。
秦晟看着她冷笑了几声：“我上次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他说的是酒店那次。
顾小莫身子僵直了一下，可是她分明已经很注意基础的问题了，她甚至仔细地比对过网上的那些设计，她怎么可能还在基础的问题上栽跟头？
“难不成……”男人薄情的嘴唇一张，顾小莫就猜到接下来的话必定不会是什么好话，“你以为自己已经完全补全了这部分的缺陷了吗？”
看到顾小莫说不出话来，秦晟也明白自己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他轻蔑得如同居高临下的王：“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
“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就滚出去。”
顾小莫褪去来时的不甘，孤独萧索地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前，虽然一身整洁，却让人感到满身狼狈。
她的手死死攥紧了手上的设计稿，步伐坚定地离开。
冯英正在表扬部门里得到认可的那些设计，一看到顾小莫，脸上的表情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哟~这不是跟着总裁一起外出考察的顾小莫吗？你是觉得自己的设计已经很优秀了吗？连部门会议都不用来了？”
抄袭那件事情虽然秦晟没有怪罪到她的头上去，她却一直都兢兢战战地，害怕某一天秦晟追究，过得并不算舒心，她把这一切都怪罪到顾小莫的身上。
顾小莫的太阳穴突突地疼着，平日礼貌的假笑也挂不住了。冯英见状又故意讽刺她：“听说这次总裁是跟着陈小姐一起回来的，那两位可真是‘郎才女貌’。有一些麻雀啊，就想着自己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想想，麻雀就是麻雀，只有真的凤凰才配得上真龙。”
顾小莫本来不愿和她争辩什么，但一听到“陈思琪”的名字，她脑子里名为理智的线一下子就断开了。
凭什么谁都可以来她的面前踩一脚？凭什么？
她板着脸，如同地狱里窜出的魔女，带着让人畏惧的气息，大步走到了冯英的面前，把猝不及防的冯英吓得直喊：“你干什么！”
顾小莫也不理会她，拿起她面前摆放着的设计稿，翻看了一下后，从其中抽出一张来。
“我记得，冯部长您这次的设计也没有被挑中吧？”
这话一下就让冯英黑了脸，这种事情提出来，不就是冲着要打她脸的意思吗？
顾小莫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得罪人了一样，拿着那张设计稿晃了一下：“您的设计，我早在之前就见识过了，只是没想到……”
冯英摸不准她的意图，心里一跳一跳的，沉着脸问：“没想到什么？”
顾小莫上次一句“抄袭”就让陈小蛮滚蛋，冯英可还忌惮着她。
相反，顾小莫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往高处一飞就自由了一样，一点掩饰的打算都没有，勾着嘴角就嘲讽全开：“没想到，您无论是做什么案子都是一个风格，类似到只要下次的案子放出来，我就能够猜到您到底会这么安排。”
“我就直说了，您的设计稿还不如我的那一份。”
“顾小莫！”她的话让冯英暴怒。
她在这个行业待了多少年了？顾小莫一个初出茅庐没有一点名气的实习生竟然就敢这样说她的设计？
她怒不可遏地举起手，几乎要被怒火控制。
秦晟阴沉着脸处理掉陈小蛮的记忆突然闪现，她被人泼了一桶冷水一样，倏地冷静下来。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把你的意思上报给总裁，好让总裁替你安排安排，也不至于把你给埋没了！”她作势拿起座机，就要往内线里打。
“不必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小莫原本还无所谓的神色一变，又瞬间隐藏。
她转过身去，对上了秦晟的眼眸，那冷酷的眼里浅浅的失望，她的心像是被人用针头猛地扎了一下一样。
“顾小莫，你顶撞上司，出言不逊，停职一月反省。如果你觉得你的设计很厉害，我允许你跳槽到别的公司，只要你……找得到。”
他毫不留情地宣判顾小莫这次任性的代价，对顾小莫眼里的情绪一概忽视，冷声命令：“还不滚？”
顾小莫沉默了一下，突然炸出绚烂的笑来：“是，这就滚。”
她拿起自己的小包，毫不犹豫地离开，笑容掩盖住了一切的悲伤难过，连和秦晟擦身而过的时候，都没有和他又半点眼神交流。
秦晟不要她了。
顾小莫在一片喧哗声中退场，却清楚地听到了那句她最不想要听的话。
原来，是秦晟不要她了吗？
她的步伐在公司门口不远处停下，她缓缓蹲了下去，眼里没有泪水，悲哀却一涌而出。
“要我滚？我又能滚到哪里去呢？”她自言自语着，满脸的自嘲。
她孤身一人，又能够回哪里去呢？
“呵，还不是被赶出来了？”
一双高傲的高跟鞋出现在她的面前，顾小莫眼一抽，不耐烦地抬起头，看到了不可一世陈晓琪。
在以往的二十年里，她都是这样看她的。
顾小莫不想起身，甚至不想和她搭话。
陈晓琪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她明显就是有不得不停下来的原因：“跟我走，父亲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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