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连滚带爬地向林外跑,跑得大喘粗气,口冒白沫,晕晕沉沉地向一个小兵营大门一依,用左用不停的擦汗。他见一个当兵的过来,就向前扑。
站岗的士兵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破衣烂衫、全身都是泥血的人过来。心想一定是一个中国的要饭花子,赶紧过去轻轻推了一下:“快走开,这里没有饭的,快快的走开!”
土肥原被推之后,这才清醒,赶紧用日本话说道:“我的是大日本的皇军,快快的给我开门。”
这站岗的日本兵是朝鲜人,他在家乡被日本鬼子侵占后,在万般无奈情况下才当兵的。日语,对他来说也是外语,只能听懂简单的几句而已。他本来就对日本人持特别仇恨的态度,听这个家伙说自己是日本人,就更加恼火了,于是上去就要动手。土肥原一看就慌作一团,赶紧大声地说道:“我是大日本特务机关长土肥原大佐!”
这个士兵这一下听明白了,不听明白还不要紧,一听明白就打得更凶。于是,边打边说:“我操你他奶奶的,你是大佐,我还日本的天皇呐!”上去就是几个老拳。打得本来有伤的土肥原,向后翻一个大跟头,差一点“走人”。
正当这个看门的士兵打得起劲时,一个查岗的小队长从里面走出,他见士兵正在黑暗的大门外,正打一个身穿中国老百姓的人。二话没说,也上去就是几脚,踢得土肥原大叫:“我是大日本军官,是大佐……”
这个小队长一听还真的吓了一大跳,那是因为他早就接到上级的通知,说一个叫肥原大佐在大连跑丢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跑到他这二百里之外的兵营来。于是乎,他赶紧上前一看,这一看不大紧,还真像通知说的一个样子。于是,就上前问:“你是那一位?”
土肥原位有气无力:“我是特务机关长土肥原大佐……”
半个小时后,土肥原连流血的伤腿都没有来得及重包一下,同一名少佐并排骑在东洋大马上,领着一个中队的小鬼子和一个大队伪军由狼穴冲出。他一挥手,四个日军小队和十六个伪军小队,分二十路,围向这个小山林。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还有炮兵的骡马驮着小炮紧跟着。
又过了二十分钟,胆小如鼠的日伪各距树林有二百米地方,纷纷卧倒,对这个树林形成了合围。骑在马上的日军官举起信号枪,向天空打了三颗信号弹。随后,日炮兵向山洞放起了迫击炮来。可惜的古树林遭大劫了。
炮声隆隆,火光冲天。参天古树,拦腰炸断;枝节乱飞,坟墓石碑,几乎扫平。起初还能听到鸟类惊叫,立即疾飞而去,逐渐只剩炮声和火光了。
那片美丽的树林里,大火烧红了半边天,照得方圆几里地,好象大白天一样子。
土肥原要过了一军官手中的望远镜,朝山洞的方向看去,只见附近的树木十有九伤,终是正规军开战,炮弹落得恰到好处,颗颗全在山洞开了花。可是,不见人的踪影。
也许是锄奸队的人都死光了,还是仍然在洞中躲藏着?他下令停止打炮,步枪开始猛扫。
轻机枪、重机枪和三八大盖子一起开火,“哒哒哒”,象过年时放鞭炮一样,一片连着一片。
坏种土肥原再次用望远镜看看,没被炸倒的大树,让这阵弹雨,几乎快把枝叶打光了。可还是不见人的影子,奇怪,太怪了!
他一挥右手,下令停止射击。
日军少佐下了口令。小鬼子停止了打枪,原地待命。山洞附近,又死一般地静了下来。
杀人不眨眼的日军少佐,高喊了一声:“冲锋,抢占有利地形!”并抬手了了第二次战斗的命令。日伪军一跃而起,端着大枪,向山洞起了进攻。
土肥原同日军少佐和伪军大队长,紧跟在冲锋的士兵后边。结果,他们在火光中冲到山洞边,却不见一个人影。
小鬼子的正规军占领了山洞附近,在这里没有碰到对手,令官兵感到大惑不解。各个小头目,纷纷向土肥原和日少佐指挥官请示:下一步将如何进行。
土肥原命令,几个伪军头子向洞里喊话。果然是忠实的狗汉奸,叫干什么就干什么,真听话!他们分别喊:
“喂,船老大和参谋长,听着!你们被困在里边了,快出来投降吧!我们大太君说,不杀你们。我们可以不杀你们,而成立一个日中徐福研究会,让日中两国早日成为一家而努力,为全世界所有人的造福……
“快投降吧,否则是死路一条,你是网中的鱼虾,无路可逃啦,太君宽宏大量,放你们一马……”
开始喊得还上路子,可后来见洞中没反应,就来了气,开始满嘴乱喷粪:“……不出来就向里打炮啦!”
“放毒气弹熏啦!”
“放火烧你们这些狗娘养的……”
“……”
天完全黑了,夜深人静,豺狼的叫骂声,吵得附近的村庄里,一阵阵狗骂:“汪汪汪——!”这就是唯一的对骂声吧!
看看还没有人的回答声,土肥原就命令进山洞抓人。当官的下了命令,于是先一个人下去,没动静,再下五个,然后是一个班,最后是一个小队,一个中队。一共进去了二百多人。
谁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提心吊胆进去的日伪军,竟然没有遭到人的还击。只是有十几个人,不小心中了机关,被弓箭射死。还有几个被几块巨压在下面,生死不明。至于锄奸队,还是一个人影子没看到。
沉不住气的土肥原亲自下去了,领人来了个大搜索。洞内空空如也,确实不见一个锄奸队员的影子。他带人忙了大半夜,不单单是水中捞月——白费力,反而又叫地雷和手雷给报销了十几个倒霉蛋,不由不令这个大坏蛋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他下令:“快快的装上炸药,让人快撤到五里以外去,炸毁这个山洞。”
正是午夜时分,“轰隆”一声地巨响,震得整个大连地区颤动了一下子,好似天塌地陷一般。真是人喊狗叫的,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