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二十二师团和十七师团的结合部就在汪沟,从他们附近电话站报告敌情说:约有三千名敌军,正向汪沟前进,这儿也是敌人空虚的后方。中文w≦w≤w≦.≦我们到达后有山区可以依托,还有群众可以依靠。”罗政委严肃地说道。
宋继柳说道:“要不然的话,我去把小鬼子的大头目给‘办’了!”
陈士榘道:“不可,那会打草惊蛇的。”
宋继把舌头一伸,不好意思地说:“这个……那就给他们再活上几天吧!”
罗政委接着下令道:“这次行动非同寻常,第一强调纪律,第二还是纪律。纪律就是三千多人的生命。每一个部分必须严格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不许说话,不许咳嗽,不许抽烟,不许有任何声响!各长对所部着装要严格检查,战马一律裹起蹄子,对不能精简的能出声响的东西要妥善包扎,违反命令军法从事!”
“是!”众道。
干部们分头执行命令去了。罗荣桓留下了特务营的正副营长和陈士、黄国忠,给他们分配了具体任务:营长和教导员带一二连担任前卫;副教导员领着四连居中保卫机关,副营长带三连担任后卫,掩护部队突围,收容掉队人员。他再次重申纪律,要求枪上刺,弹满仓,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黄昏后,留田周围的山头上,日本兵燃起一堆堆篝火,烧红了寒夜的天空。四周的敌人不断放起信号弹,好似流星划过天幕,枪炮声、马嘶人吆的声音不时随风飘荡过来。
天大黑了。罗政委和师部的长们来到了东汶河的沙滩上,人们都已集合在这里等待着出的命令。罗荣桓从特务营的前卫连前面走过,来到侦察队跟前。侦察队站成一条线,清一色短打扮,每人两支大肚匣子,一把雪亮的匕,一根坚固的皮条绳,还有简图、指北针。这在当时已是了不起的现代化装备了。
侦察队长负伤没回来,由侦察参谋严虎带队,宋继柳等人协助。罗荣桓走到他面前按了按他的肩头说:“尖刀队,担子重!要胆大心细!”罗荣桓替他整整军帽,见他穿的日本军装便问:“会几句日本话吗?”
“会,是反战同盟的本桥朝治教的。”
“好!出!”罗荣桓带着参谋、警卫员、侦察队和向导先出,每个人臂上缠着白毛巾,而每个机关人员的识别标志都别在自己的背包上。一个接一个,谁也不愿拉开距离。虽然有点幽幽的月光,但夜雾渐渐加浓,老天帮着加了一层伪装的纱幕。
人们紧盯着前边背包上的识别标志,惟恐失掉了前进的目标。紧张!人人紧张得心都要蹦出胸膛。两山之间的幽谷黑黝黝的,队伍爬过了山坡,涉过了小河,翻过一座大山向南前进,行军的度越来越快了,然而队伍是那样静,静得只听见脚下的沙沙声。
大家到了台潍公路,路两侧各有一个带着机枪的加强班警戒着,准备应付随时可能生的事变。允许队伍通过的道路只有七八米宽窄,两名调整哨拿着指挥用的红白旗标定了界限,队伍就从这规定的隘口有秩序地通过,调整哨不断地挥动旗帜小声催促着脚步稍有迟缓的人:“快!跑步跟上!”
几千人顺利通过公路后,沿右侧小道快向南疾走。半小时后,我军正爬一个山梁时,忽然听到北边公路上传来隆隆的车声,伴着得得的马蹄声,清淡的月光下只见公路上刺刀闪着光。
原来,是大队日军正向北急进。敌人并没有睡大觉,连夜奔向留田,梦想天亮后,好合击我们八路军。
铁山子,是留田东南十余里的一个山豁子。旁边就是国民党保安新四师曾经驻扎过的张庄。这是鬼子第一道封锁线上的一个村落。周围大小山头上的篝火连成了一条蜿蜒曲折的火龙。侦察队像箭一样射出去了,于是,罗荣桓命令道:“大队就地隐蔽休息。现命后卫三连迅收容掉队人员。另个,前卫一连向两翼派出排哨。“
”是!“
这时,宋继攀跑回来报告:“报告长,铁山子没有日本鬼子,只有伪军守务。”
“好!这个消息和白天搞到的情报是一致的,我命令撕口子!”罗荣桓当即下令道。
“是!”宋继柳真像一只夜老虎,扑向守卫大堆的敌人。
初冬寒夜,冷风瑟瑟。敌人点燃了大火便以为万事大吉,找避风窝酣睡去了,只有巡逻的哨兵在火堆之间游动,不时出一两声一惊一乍的嚎叫。
这帮坏东西万万想不到面前会出现八路,想都未想明白,便悠悠然游地府去了。严虎和宋继柳、徐云夺几个手疾眼快地干掉了哨兵,正要弯腰去撤柴火,这时,旁边地窝子里跑出一个伪军班长模样的人来:“什么事!火都快灭了,怎么还不加柴禾?”
伪军班长背着身在那里撒尿,宋继柳也不吭声,取下腰上的皮绳,向那人走过去。“长官!没柴禾啦!”“奶奶!上村里拆房去!”
“好嘞!”宋继柳应着,不等他扎好裤扣,“嗖!”将皮绳兜脖套过去。“你!嗯……”
那伪军手挣脚踹了几下,转眼就成了一条死狗。侦察参谋说声“快!”宋继柳等人又扑向另一个火堆。火!一堆接一堆熄灭了。不到半袋烟功夫,铁山子被侦察队撕开了一里多的黑咕隆冬的豁口,火龙像被拦腰折断了。洼地里,罗荣桓不失时机地命令:“三路纵队!跑步通过!作好战斗准备!”
口令简短而明确,语气坚定而果断。前卫连的干部战士像离弦飞箭,一手提枪,一手擎弹,跟着罗政委迅肃静地向豁口飞越过去。后面的队伍紧跟着成三路纵队跑步前进。
罗荣桓站立在突破口山坡的一处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支烟放在鼻子跟前嗅着,借着远处微弱的火光,人们看见了他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的神情。紧张的心情一下平稳下来了,他那种泰山崩坍于前也泰然置之的大将风度,使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镇静素。
一个小时以后,第一道封锁线没费一枪一弹安然通过了,不过人们没敢喘口气。队伍过了张庄,顺着蜿蜒的山路一口气又向南急走了七八里地,来到一条树木繁茂的小山沟里,为了收拢掉队人员,也为安排突破高里的第二道封锁线,罗荣桓下令原地休息。
接着他又让侦察队派人到高里侦察敌情是否有变化。接受了命令,侦察参谋正要领着神行太保们急奔向高里。
突然,罗荣桓叫道:“快停下!”他指着远处不断升起的红绿信号弹说:“看见了没有,先搞清信号弹的秘密再说,或许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