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保时捷停在了车库里。
红色的小别墅,白色的小邮箱。
沈湘拿起邮箱里的报纸。送报人把它塞到这里面就走了,于是它露出了一般的身躯,耷拉在邮箱外。同样耷拉着身子在邮箱边的,还有许明月。
她一脸愁容,蹲在那里,双手抱头。看到沈湘了,也没打招呼,依旧是一脸忧愁,就像是求安慰的小狗。
沈湘没有直接去问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感觉那绝对不是好事。所以他晃了晃手上的《南方都市报》。
“你们居然订这个报纸啊。”
许明月点点头:“是啊,这报纸比故事会写的好多了。而且还特别搞笑。”
“……”
许曜日一只手转着车钥匙从车库里走了出来。看到了蹲在地上的许明月,笑了。
“妹呀,又吵起来了?”
“冷战,冷战。我是出来避难的。”
沈湘看着这兄妹俩奇怪的表现,不太了解现在的情况。不过很快,还没等到他发问,局势就明朗了起来。
因为杜月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那个……哦,回来啦。”
她第一个注意到了沈湘,然后算是问候性质的说了这么一句。于是沈湘瞬间就明白了。
貌似从第一次遇到杜月的时候,胡菜菜的表现就很奇怪,现在看来这两个人之间有点故事啊。
而现在她们凑到一起了……火星撞地球嘞。难怪许曜日和许明月会是这幅样子。
杜月居然还套着围裙,看上去是在做饭的样子。她解释着自己的装扮。
“因为听说你要回来,所以我们在做接风宴呢。”
做接风宴?好吧,如果要说的话确实是有这样的必要,但是……为什么你们做个接风宴能把许明月给逼到外面来抱头蹲防?这是接风宴?为什么我觉得是鸿门宴呢?
鸿门宴倒不至于,但是这场饭肯定是吃的不安生了。
没过一会儿,接风宴做好了。
菜色齐全,胡菜菜做的是家常菜。讲究的是清淡的口味,两荤两素。两荤是清蒸石鸡、干烧大虾。两素是红烧茄子、山粉圆子。
而另一边摆着的菜是杜月的,一看上去就是大厨手笔。酒酿圆子羹、铁板仔牛、糖醋排骨、红烧里脊再加上一道桂花糖藕。
菜色齐全,荤素搭配,汤点齐备,让人一看就……不知道该吃哪边。
“那个,能把这两桌菜给拼到一起吗?”沈湘小心翼翼的问。
杜月抱着手,颇为随意的说:“你问她。”
胡菜菜摇头:“不行。”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仇啊?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也不能折磨我们这些肚子饿的人啊。这两桌菜真的只能选一桌吗?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能摆到一起啊?说好的接风宴呢?咱们还能不能一起快乐的玩耍了?
沈湘终于知道许氏兄妹的忧愁从何而来了。
于是他纠结的看向了许氏兄妹二人,这两个人已经和他们一起住了有段时间了,肯定知道解决的办法。
“那个,该怎么吃啊?”
许明月伸手先指了指胡菜菜做的菜:“我吃这边。”
许曜日无奈的指着杜月的桌子:“所以我只能吃这边。”
“……那我呢?”
两人异口同声:“你自己看着办。”
“……”
不是,这家庭情景喜剧一样的剧情是怎么回事啊?让不让人吃饭了?沈湘真佩服这胡菜菜和杜月,就是一顿饭,她们都能搞出生死搏斗的气氛来。
胡菜菜朝他招着手:“师弟,这边。”
杜月则是没有任何表示,递过来的眼神里传达出来的意思是——‘你懂的。’
我懂啊,沈湘欲哭无泪,这两人,一个是自己的师姐。虽然是腹黑了点。另一个则算得上是恩人。毕竟当时自己能从湘夫人手底下逃出来就是靠她。
问题是这现在让自己怎么选啊。我真的只是想吃一顿饭而已啊。为什么每一次吃饭都这么艰难啊。
还好,马上有人跳出来给沈湘解决了问题。
文狸从楼上走了下来。本着它自己是个长辈,训斥道。
“好了,月月。赌气也要看看场合。”
它先是训斥了杜月,然后才礼貌的对胡菜菜说:“少司命大人,小姑娘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但是既然是为湘君接风,还请暂且放下成见吧。”
这样的委婉而又有理的言辞让胡菜菜很受用。
于是最后这一餐接风宴还是在一张桌子上吃完的,至少在有文狸坐镇的情况下,还是比较融洽的。
吃完之后许曜日提议去唱ktv,获得了众人的支持,但是最后被许明月一票否决了。
在那之后,许明月被胡菜菜拉上楼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许曜日主动申请去洗碗,于是客厅里只剩下了杜月、文狸和沈湘。
沈湘这才开口问起了现在的情况。杜月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她和胡菜菜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杜月的回答很简单:“我在北京没有住的地方,所以就到这里来借住了。和你师姐之间……其实没什么事情。”
她解释说:“原本的山鬼,也就是瑶姬喜欢云中君。仅此而已。”
“……哦,那你……”
“我纯粹是看不惯你师姐那副德行。”她说。
“是吗……呵呵。”
胡菜菜吗,你要是简单的跟她接触会觉得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小姑娘。但是接触的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她一点都不单纯。
在她眼里,只有她的老公——胡一发(也许还有太白金星)。除此之外,哪怕天塌地陷,与她何干。
想到这里,沈湘又不得不想到了许明月。
到底在胡菜菜眼里,许明月是许明月呢?还是胡一发的转世,又或者是说替代品呢?
那只有胡菜菜自己知道了。
“说到底都是因为许明月啦。”沈湘用扇子一拍大腿:“都是因为她。万恶之源,罪魁祸首。明明自己也是个女的,居然还一口气泡到了两个妹子。”
“哪里。”杜月笑着说:“云中君可是位赳赳男儿。”
“不管怎么说,这辈子她是女的不是。”
杜月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走开了。只是留下一句:“也幸亏她是个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