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可不行,是必须。武家想得到是深海之心的暴戾之气,他们已经和太一沆瀣一气。志在毁天灭地,重塑法则。我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南华道:“我也有这样的打算。”
仙踪一笑,“那不一样。善与恶的区别。”
他说完再次消失,不过此时这里已经灯火通明。南华可以清楚地看到深海之心,它竟然有均匀的呼吸。
南华愕然,“为什么慧眼看到的不是这样的?”
仙静擦干眼泪道:“慧眼看到的是意,现在看到的是形。我们行动吧。这里已经被族长隔绝。”
她称呼自己的爹为族长,说明她以家族为中心看带她父亲。她父亲,不仅是她父亲。还是族长。
族长,你的族长已经将力量全部转移给我,他怎么隔绝这里和外界的联系?南华问道:“刚才那个武逆好像很厉害,我们……”
他话没说完,仙静便打断,“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吗?”
不怀疑,不能怀疑。“那么守卫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守卫?我是要去点化深海之心的人,做什么守卫!她还没来的问,南华仿佛进入了玄妙的境界。这种时候是不能被打扰的,仙静空自瞪眼,却不能和南华说话。
形和意?南华似有所悟。于是陷入沉寂,他似乎看到另一种形态的深海之心。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水之本元,生生不息的力量,毁灭世界的惊涛骇浪。
各种波澜壮阔打画面出现在他脑海。一会儿欢喜,一会儿悲伤。一会儿又充满恐惧,一会儿又满腹怒火。
喜从何来?悲从何来?万物生长之为喜,万木凋零之为悲。它在恐惧什么?它在恐惧毁灭。是什么让它愤怒?是天高地迥的无穷。
心之所向,无往不利。一念为善,一念为恶。然而归根结底终究是一滴水中的幻影。
他再次看到水珠时恍然大悟。所谓的暴戾之气和灵性都是不存在的,它只是一滴水,你心中有善,它便是灵动的,你心中存恶,它便是暴戾的。
南华道:“以无形之大道点化它。”
“无形大道?”仙静不知道。他知道无情之道。何为无形?
南华道:“你给我护法,我来引导它!”它说着走到深海之心跟前,将它抱在怀里。仙静傻了,让她更不能接受的事还在后面,不一会儿南华不见了,仿佛被深海之心吞噬一样。
不过她又觉得不是,无形大道?她没有时间多想,因为暴戾之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她发力阻止这些气息靠近深海之心,靠近南华。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的隔绝根本阻挡不了武逆。刚才离开的那个武逆只是一个分身。它不敢大意,武逆非常强。只是她想不明白,武逆为什么不直接出来抢劫呢?
水是澄清的,南华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美好。在那深蓝色的汪洋之中。是处风平浪静,一片祥和。
南华又看到了那一滴水。悬在空中。
“你为什么不融入大海?”南华问道。
“我不想让污秽粘身。”一个声音回答。
“你没什么悬在空中?”
“我想融入大海!”
“你是什么?”南华问道。
“我不知道。奇怪,你的问题怎么跟别人是反的?”
别人?看来你能看到你的人很多啊。别人也是这几个问题吗?南华挠头细想,也想不出别的更为深奥,更有建设性的问题,
南华道:“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当然无法回答其他问题。”
“可你反过来问,我还是搞不懂我是什么,该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南华道:“你是你,独一无二的存在。你的本质就是你。”
“好像有点明白,那么我该何去何从,你来此的目的又是什么?”
呃,你不傻啊,可为什么每次总是问两个问题。南华道:“你不想污秽粘身,就能净化污秽。但首先你要融入大海。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完全是因为,是你放我进来。”
“为什的你不劝我说顺其自然?”
呃,问题挺多啊。看看你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战斗力,南华燃起希望之火。他说道:“你举棋不定,这时候需要我提醒。自然者自然而然。你融入大海便是自然。”
“为什么?”
“因为那是你的归宿。不是你的起点。”
“我的起点在哪?”
“在你心里。”
“你真的认为我该落下吗。下面是波涛汹涌的混乱之地。”
“我看到的是风平浪静的世界,只要心中平静,世界也会平静下来,你要相信自己的意志,你是可以落下去的。”
水珠没有再说话,而是慢慢降落,真的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感觉有人不让我落下。他在向上推我。”
南华心惊,这么快。他说道:“没有人推你,你想做的事没有人能拦得住。心之所向,无往不利。”
他虽然想出力帮忙可是他知道自己只能引导,帮不了他。他这么做已经很冒险,因为这里风平浪静的海洋其实是暴戾之气的化身。而这滴水这是灵性的化身。如果强行将水带下去,它仅有的灵智可能会被暴戾吞噬。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前提是星火不灭,这一滴净水也可以净化世界,前提是它有勇气落下去。没有这个前提,再美好的结果和它都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这一点点灵智被吞噬,那么自己的下场便和他一样,这种赌博必须要用命去拼。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救救我。”
南华道:“你正在成长,越小越强大。”眼前的水珠的确越来越小,可南华没有放弃。不能放弃,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弱。”
南华道:“感觉是不可靠的,可靠的是你那颗准备净化整个大海的心,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除了相信,你能为我做点什么?”
这个,这个,我正在想我们做什么啊,南华道:“我能做的是让你相信自已。”他还没想到自己能做点什么事。
“相信自己,自己可信吗?”
“可信,非常可信!不用怀疑。你必须相信自己。”
水珠还在降落,也继续变小。小到南华几乎看不见了。
“我感觉我快死了。”相信自己,如何相信自己,在强大的敌人面前?
“不,你没有变。”南华几乎看不到水珠了,可是能听到声音就说明它的斗志还在。南华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绝对无法和深海之心的力量抗衡,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灵智相信它自己的力量。
首先南华是相信的,仙家这么多年的努力是有成果的,不仅保住了它的灵智,而且点化了它,让它有了自己的思维,这是他有信心的原因。
其次灵智虽然消失,但他还能用清晰的语言表述自己的近况,这是非常了不起的,这说明它不怕,没有被恐惧吓坏。不怕才能成事。不管做什么事,都需要无畏精神。
只要不怕,离成功就很近了。南华道:“你一定可以完成自己的心愿。”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没有信心,不过他还是说了。他感觉自己个这滴水之间有着妙不可言的缘分。他相信自己一定能为它做点什么。这种感觉很奇妙但很真实。就好像遇到天碎剑时的感觉一样,当天碎剑刺进他身体的时候,他也是这种感觉。亲近感难以形容,却很真实。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一直守在这里,只要自己还有意识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