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季家的感谢宴如期举行。
从早上开始,家里的佣人便开始忙碌的准备着,从家里的布置到餐食的准备,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当季南南睡醒后下楼时,就瞧见一番忙碌的景象。
今天晚上会有许多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来到季家,季维文对于今天的感谢宴也是十分在意,他没有去自己的公司,而是留在家里操持着场面。
“爸爸。”
季南南下楼后唤了他一声,原本正在挑选着晚宴水果摆盘的季维文这才抽回神来。
他转过头,看见季南南从楼梯上慢慢的走下来,连忙说:“诶,南南,你的腿才刚拆掉石膏,要多注意休息。今天的事就交给爸爸,你就安心休养吧!”
虽然季维文这么说,但季南南还是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流淌而过,唇角流露出温柔的笑,“谢谢爸爸为我做的这一切。”
季南南是发自内心说的,双眸中也满是感恩。
她忽然间这么温情的模样,倒是让季维文有些受宠若惊。
他先是一愣,而后又笑着说:“傻孩子,这有什么好感谢的,这都是爸爸应该做的。”
“如今家里就只有我们父女俩,我们更加要和睦共处,将这个家庭经营起来。”
当季维文这话传到季南南的耳里,一时间让她的胸口疼了一下。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低落和自责,想到了余艾丽和季漫。她们才是季维文真正的亲人,而她却是季家的养女,可现如今那对母女却已不在家中,只剩下她这个养女。
想到这儿,季南南不免有一种鸠占鹊巢的滋味。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季漫和余艾丽不会被驱逐出去,而给予她们这样惩罚的人,是林啸胤。
他是怕她们会再次伤害到她,所以才限制她们入境,可现在她和林啸胤已经不再是夫妻,那个带给她深深的创伤感的人,是林啸胤。
保护她的人是他,伤害她的人,依旧是她。
想到这些,季南南陷入了沉默,脸上的表情也随之而变得难堪。
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发生了转变,在旁的季维文忽然意识到刚才自己说错话了。
从她的表现上,季维文已经猜到了季南南此刻在想些什么。
在季南南还沉浸在那带着伤痛的情绪当中时,季维文的手便落了下来,轻轻的放在季南南的肩膀上拍打了两下。
“南南,过去的事就别想了,好吗?”
季维文的语气很平静,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也很温暖,这让季南南不禁抽回神来,转过头去看他。
两人的目光对视间,她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股深沉而复杂的光。
季维文朝着她坦然一笑,声音低沉的说:“人生在世,每一件事发生都有它的意义。甜蜜的也好,痛苦的也好,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它们会在你的身上留下特殊的印记,最终拼凑起来一个独一无二的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的传来,就像是一双手,将季南南心头那个原本抽拉得越来越紧的结给慢慢打开。
心中浮现的自责逐渐飘散,她点头回应了一声,“嗯。”
听见她的回应,季维文淡淡一笑,说道:“回房间去好好休息,好吗?我希望今天晚上能够见到一个精彩奕奕的你,以最好的精神状态呈现在大家面前。”
季维文说着,双眸中透着笑意看着季南南。
“好。”季南南答应,面对这样的季维文,她完全就没有可以反驳的力气。
扶着楼梯的扶手,季南南听话的返回楼上去休息。
而走向佣人嘱咐事项的季维文,在停顿过后又不禁转过头来去看向楼梯,看着季南南往上走去离开的背影。
那双黑沉的眸子里浮现上复杂的光,有一个声音在季维文的心里幽幽的响起。
南南,希望你能原谅爸爸。
……
下午时分,季南南睡完午觉后醒来时,迟瑞也来到了季家。
他到来时还带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将它送到季南南的房间,“这是为您准备的礼服。”
迟瑞说着便将它交到季南南的手里,脸上平静得没有任何表情。
他看着她接过,伸出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而后颔首礼貌离开,“我去楼下看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言毕,迟瑞便离开了季南南的房间,关上门后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季南南独自一人,午后的阳光极为温柔的照进她的屋子里,她手里那盒子上的涂抹着一层细腻的金粉,在强烈的光线下熠熠发光。
季南南的手指从上拂过,而后伸向上方系着的蝴蝶结,在打开盒子前,她又看到了盒子角落里的ogo。
依旧是那家店。
曾经她和林啸胤一起去定制过礼服的店铺。
巧合的是,从那之后每次迟瑞为她准备的礼服都出自那家店。
心中浮过一丝丝难受,但转瞬即逝。
季南南将盒子打开,而后里面的裙子展现在她的面前。
是一条香芋色的一字肩礼服。
她将它取出,丝绸的裙身外还连带着同色的纱裙,一字肩的两处肩膀上还镶嵌着两朵手工的刺绣花。
简单而又精致,能将她现今略显憔悴的状态改善一些,多了一丝俏皮和精神气。
将裙子放到一边后,她又看到了盒子底下还有一双浅米色的浅口平底鞋,舒适又柔软,可以说是非常适合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对于迟瑞的细心和用心,季南南的心头一暖。
早前两天因为他的直言而略感气愤的心情继而有所转变,他只是怕她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影响自己的名誉,所以才会那么说她吧。
这么想来,季南南脸上的表情不禁变得温柔起来,那条隔阂也随之消失在她的心头。
随后过了不久,造型师便来到了家中,时间也随之流逝。
距离晚上的感谢宴开始也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