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事有事与愿违,话音刚落,右边峭壁上有石块滚落的巨响声,马儿闻声扬蹄狂奔,车夫惊叫‘跳车’,楠楷不容思考,拽着她就向崖下跳去……
看着脚下空洞的悬崖,头上铺天盖地的大石,她三魂吓掉两魂。
楠楷轻功不能施展,一片灰蒙蒙的大石从天而降紧随其后而至,他急中生智,下落时右手抓住凸起的石壁,拽着婉奴向里面凹崖荡去,奋力抠住一个石凹,刚巧躲过大量坠落的巨石。
两人狼狈不堪绞在一起……
两处传说中的险道她都碰见翻车?滑坡?
尼玛,中奖的机率也太高了。
他们挂在半空,四下石壁光滑,他的一只手拉撑着两人的重量,另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如果不尽快想办法脱身,体力耗尽后果不堪设想。
婉奴低头,脚下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一股寒意从她脚底窜起。
这时,一滴血落在她脸上,她倏地抬头,血从楠楷手背顺着胳膊流下来。
她惊讶地看着他,刚手石头砸到他手上了,见他眸子里并无惊慌也无痛楚,一副大义凛然模样,让她心里更添寒意,受伤的手能撑多久?
“婉奴,如果今天与楠某死在这里你觉得冤是不冤?”他低头瞧着她复杂的目光,眸底泛起一抹淡淡的期盼。
“还好吧,总比一个人上路强,有一个人陪着说说话,很快就过了奈何桥。”她似乎领悟到他话里的含义。
“或许没有我,你腾出双手,一个人能迈开这凹处爬上去。”婉奴对他凄美一笑,眼里闪过恻恻凉意。
他心里暖暖的,语气更加温和,“还没到那时候,我还能撑一段时间,一会儿车队会想办法救我们上去。”
“你没听到吗?上面有打斗激烈,分明是有人想劫你的镖,他们自身难保。”婉奴四处看看,石壁光滑,连根藤蔓也没有。
“不对,镖车已过了鬼嚎谷,劫镖不会在此纠结,分明是有人想制我们于死地。”他手上的血由于用力的缘故仍然不停地向外渗出,月白的锦袍浸得片片暗红。
“你们还有闲情聊天?”一个深沉的声音过后,宇文桦逸的身影从凸起的山崖边掉下来,悬在半空看着他俩纠缠在一起,他的面色黯淡无温。
婉奴诧异地盯着他,丫的来得还真是时候。
楠楷脸上有了笑意,搂在她腰上的手紧了一分。
桦逸王见到婉奴脸上的血渍,蹙紧眉头喝道:“把她给我抛过来。”
“你行不行啊?”婉奴瞅了一眼深谷,有些胆寒,虽说特种训练有过类似攀崖,但毕竟有安全措施。
“你过来就知道我行不行。”他探着手做出接人姿势。
楠楷的鞋尖在她脚底下向上一垫,腰上的手松开,向前一掌将她送出,桦逸王伸手揽住她腰肢,借力向上飞去。
楠楷没有了重负,腾出双手,没多一会儿也攀了上来。
婉奴上来后就见到四个戴斗笠之人潇洒决然的身影,身形如风,出手干净利落,一出一收之间,地上倒下七七八八条人命,最后巍然而立的就剩他们四人。
桦逸王的四名贴身侍卫,几十年前江湖第一大派何氏宗派孙辈后人,四人为同宗堂兄弟,以气宗扬名,江湖恶斗时差点惨遭灭门,桦逸王的外公杨宇帆路见不平帮忙突围,爷孙俩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从此兄弟几人蛰伏在桦逸王左右,不离不弃。
人们只知他们小名何大,何二,何三,何四,并不知其真识姓名。
何大生性严肃,二十四五岁,留有两撇小胡子,具有成熟男人阳刚之美;何二生得白胖,二十三四岁,笑面佛;何三,能文能武,生性风流,玉树临风,二十一二岁;何四,冷面帅气,二十岁,比王爷大一岁。
桦逸王并没有注意打斗现场,微凝的俊眸盯着婉奴的俏容上,一手搂着她的腰姿,一手陶出罗帕擦拭她脸庞的血渍,满眼透着关切,“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她的眸光从几位帅气侍卫身上收回来,望着他欺近暧昧的脸,道,“上来就没事了,你还搂着做什么?”
她一掌推开他,后撤了一步,踩到崖边,小石漱漱滚落,桦逸王伸手将她拉回怀里,她吓得小心肝噗通噗通直跳。
“你不要命了,还想下去?”
“吓死我啦,什么鬼地方?。”她伏在他怀里,安静了片刻。
桦逸王瞧她小猫一样老实靠在怀里,帅气逼人的面容才隐隐约约渗出笑意,双臂环绕她肩臂,低头亲密地在她耳边低语着:“老老实实跟在本王身边,与本王同行,就没人敢暗算你。”
她恍然大悟昂头怒视着他,嗔道:“原来是你暗算我们?”
“你怎么能这样理解?”桦逸王噎了一瞬。
“那我要怎么理解?除了你还有谁会暗算我?我一个废柴二小姐谁认识我是谁?还上演了一场狗雄救美人,太假惺惺了,拿开你的狗爪子。”她推开他,向楠楷走去。
他瞬间凌乱了,什么脑子?
婉奴揪心地瞧着他血肉模糊的手背,于心不忍,“让我帮你包扎吧。”
“没什么大碍,你帮我包扎当然好。”他含笑举起手,期待中。
桦逸王像提鸡仔一样,揽着她的腰提了起来,对着楠楷喝道:“死不了,自己折腾。”
楠楷目光微肃,瞅着他将婉奴抱走,叹了一口,他居然出尔反尔后悔了?
“喂,放我下来。”艾玛,好高的崖,不管了,小命要紧,她死死地抱住王爷的腰,嘴里叫嚷着要下来。
他唇角弯出好看的弧度,对她总算摸到了一点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