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圣,这是大姐头的名字吗?
这是左馗第一时间想到的问题。
从白止和陆之道的交谈的内容来看,他们说的这个人,很符合左馗所知的关于大姐头事情。
如果一个冥王曾经培养了两个人,两个人都一样的神通广大,又都在战争中阻止了幽冥,那这事情的巧合度就有些太高了。
幽冥的妹妹……雪圣……
“幽雪?”
左馗脱口道。
榴火夫人和莫醒都是一愣。
“啥?”莫醒诧异道。
“没什么。”左馗急忙道。他明白,大姐头的事情自然也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恐怕这比六方斋的秘密更不适合令凡人知晓。
但,左馗仍旧下意识地自语道:“幽冥……幽劫……幽雪……幽……族吗?”
现实世界中,没有人会理会他们三个的几句闲话。白止对鬼差们的骚动似乎满不在乎,他再次侧过身,望着盘古卵道:
“有人教给我如何造这种东西。当然了,我虽薄有道行,但还没有自大到敢比拟女娲甚至雪圣和幽冥他们,‘零’这种东西,我空得其法,难为其实。我收集了很久的姬族尸骸,再捕获大量的亡魂为盘古卵做能量,却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盘古卵毫无动静,几乎变成一颗死胎,而那个混账家伙偏偏又在这种时候突然消失不见,连话都没留下一句!”
白止说着,突然愤恨地用枪在地面上狠狠杵了一下,是左馗见到他以来,火气最大的一次。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突然又大笑起来,把枪扛上了肩,望着盘古卵道:“我的‘零’,就要孵出来了。”
或许是白止和陆之道的交流尽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又或许是盘古卵的变化并不迅速,始终紧盯也难以察觉它的变化。当所有人都被白止引着,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盘古卵上的时候,赫然发现盘古卵已经变得超出想象。
原本厚实的角质薄膜已经变得极为稀薄。如果不是一些较粗的角质线还能显现,众人甚至会觉得这层角质膜已经完全被里面的光华而销蚀了。
盘古卵内部的光球的转速已经达到了看不清变化的地步,仿佛一台巨大的离心机在飞速运作。整个盘古卵都因光球的转动而缓缓地摇摆着,像一台正在飞速甩干的洗衣机。
最严重的是,盘古卵已经比刚刚白止踩着陆之道落下来的时候又长大了足足一倍,加之角质膜的稀薄,给众人一种随时都会爆开的错觉。
又或者,这并不是错觉,而是盘古卵如白止所说,真的随时都会孵化出来。
双王图发散出的,原本粗壮的众多光柱,现在已经变得极细,看上去似乎马上就要油尽灯枯似的。原本如太阳般耀眼的双王图,此刻也只剩下极细的光线组织成的图象,看起来异常黯淡,好像随时都会熄灭消失一般。
“差不多了……”白止望着阎君图,那虽然黯淡但在这闭塞的空间中仍旧耀眼的光芒照射在他的面具上,显得又添了几分诡异。
他长吁了一口气,兀自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望着陆之道道:
“盘古卵就要完成了,这只‘零’就是我为割据一方而吹响的号角。我这个人度量很大,届时各族冥众投奔我麾下时,我不介意诸位也来凑个热闹。”
鬼差们顿时爆发出阵阵谩骂或是反驳,白止听着他们聒噪,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人家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们这些冥府的畜生死到临头,依然是满嘴喷粪,实在是可笑。”
白止望着陆之道道:“陆判,我给你善意的提醒。盘古卵孵化的瞬间,会产生一种爆炸,这一种将周围一切具有二气力量的东西都吸收入内的爆炸。也就是说,你们……”
他用长枪指了一圈所有鬼差,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全都会变成粮食。”
白止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道:“顺便告诉你,城隍衙门附近的二气都因为盘古卵的燥动而混乱起来,所以空间之术就遭到了封闭。这一点,相信你手下的这群杂种狗都已经体验过了。那么……你们到底能不能离开呢?”
白止说着说着,笑意又漏了出来。他的笑声愈大,内藏着慢慢的志得意满。
在鬼差们高声的讨伐中,白止脚尖一点地,再次化作一道粗壮的闪电,窜上了天去。
看着周围的鬼差指着天空怒骂,陆之道努力尝试着坐起来。鬼差们他身上的伤口贴上了许多大号创可贴似的东西,左馗猜想,那可能和绷带是一个作用。这些伤口令陆之道的身体发力困难,他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坐起来,最终痛苦地倒在地上。
“谁……谁还能动!”陆之道拼命高喝道:“不要管……不要管别人!只要有一个能动的!跑!回冥府!向十殿君上报信!”
所有的鬼差都开始努力尝试爬起来。四十个鬼差一个个发出便秘一样的呻吟声,脸都憋得变形了,身体却怎么努力都爬不起来,更没有人如左馗期待的一样,施展术学来接触自己的窘境。
“怎么……怎么会这样……”大脑袋累的气喘吁吁,望着自己的身体诧异道:“为什么……使不出力……”
陆之道恨恨一咬牙,用力在地上一锤,道:“广道笔上……缠着蛇妖之祖的化身……那东西有毒……要不是……姬商泽不是广道笔真正的主人,无法发挥它的全部力量……我们是活不到现在的……”
顿了顿,他突然望向谢必安道:“我猜……他也是这么制住左馗的!”
谢必安愣了一下,继而点了点头。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姬商泽是在现场暗算了左馗,这个情况已经很容易推得了。
谢必安一边轻喘着,一边望向左馗的身体,却突然又是一惊。
“陆……陆爷……”他喘着气道:“你……你看那个小鬼的身体。”
谢必安连坐都坐不起来,他躺在地上,也喘息着道:“我……起不来……什么情况你快说……”
谢必安道:“我要是没记错,刚刚走的时候,我把左馗放在的,并不是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