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阿四问道:“潘玉莲,你我夫妻一场,你所做之事该也不该?我希望你扪心自问,这两年来,我有什么地方对你不起过吗?既然你自己认为和我在一起不合适,我就还你一个自由身!希望你今后能够为了孩子,好自为之!”
潘玉莲磕头如捣蒜一般,口中喊道:“相公啊相公,我知错了,我知道错了!这辈子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再不敢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求你原谅我好吗?”
平阿四看着陈勇说道:“小爷,你扶我起来!今日你们让我看到了人心险恶,看来我的性格,还是不适合留在这里啊!拿纸笔来,好让我与过去分个明白!”
程灵素从旁边取来笔墨纸砚,她和陈勇一起,扶着平四叔起床下地。她扶着平阿四来到了书桌跟前。程灵素给平四叔研墨,平阿四奋笔疾书,写下了一封休书来!
“平阿四因身染重病,恐命不久矣。有妻潘氏尚且年少,故情愿立此休书,任从改嫁,永无争执。委是自行情愿,即非相逼也。平府内一切财产,包括田产地契均赠与潘氏。恐后无凭,特立此文约为照。立约人:平阿四。某年某月某日”
平阿四咬破中指,在休书上按上了自己的指印,这才把休书递到了潘玉莲的手中。
潘玉莲打开休书看去,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平阿四竟然把这里的一切都赠与了自己,难道他真的会如此好心吗?不会这里递来休书,随即就杀我灭口吧……
潘玉莲手捧休书,看着平阿四说道:“相公啊,我知道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立此休书,合情合理。而且你还把家产全部赠与我们母女二人,实乃世间少有的好男人。我潘玉莲诚心悔过,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服侍于你好吗?”
平阿四看着潘玉莲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有自己的错误。我本是个癞痢头小厮,没见过什么世面,又何德何能,娶上你这样的美娇娘呢?
更何况现在的我,面目狰狞,还只有一臂。再加上年岁已高,久病缠身,终究不是与你共度良缘之人!今日一别,后会无期。这里的一切,都赠与给你。希望你能够照顾好平安小丫头……”
平阿四伸手抱过平安说道:“孩子,你我虽无血缘关系,但是这两年来,你也曾给我带来不少欢乐。但是此生你我父女之缘已尽,我这里有些钱财,都赠与你,留着好好生活吧。希望你长大以后,能够找个好人家嫁了,一辈子幸福安康……”
平阿四抱着平安泪流满面,但是他还是把小姑娘送到潘玉莲身边,转过了身。哪怕平安哭着喊“爹爹”他也没有回头。
而是让陈勇扶着他,在房间的角落里,站定了身子。他让陈勇撬开地板,从地板下面取出一百两黄金,和上百两白银,然后把这些钱财全部摆在桌子之上。
平阿四说道:“小爷,我平阿四没有本事,你给我留下的黄金,只剩下这么多钱了。但是今日我决定休了潘玉莲,把这里的一切,都赠与她们母女二人。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要割舍这里的一切,再不与这里有任何瓜葛!小爷你若不嫌弃,我平阿四余生,就追随在你身边,再不与你分开!”
陈勇上前拉住平阿四的手说道:“义父,你老人家既然想离开这里,那么我就如你所愿,今日我们大家就一起离开这里!我知道义父的心意,既然如此,我就放过潘玉莲,希望她能够知道,这世上什么人,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小平安并非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明显感觉到爹爹这是要离开自己了,而且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她又一次扑到平阿四怀里,抱着他说道:“爹爹,爹爹,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平安乖,平安今后什么都听你的!”
平阿四抱着平安说道:“孩子,你我缘分已尽,这两年来,你给我带来的快乐,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希望你也会记得今日之事,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多替别人想一想,做一个好人,一生平安……”
小平安抱着平阿四的大腿说道:“爹爹,爹爹,你就不能不走吗?你和妈妈在一起不好吗?等我长大了,我赚钱养你,照顾你,给你买糖吃……”
程灵素推开房门说道:“义父, 大哥,车马已经备好了,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启程?还有这两人,你们看要如何处置?”
程灵素用手指向西门玉龙和潘玉莲,那潘玉莲看到程灵素冰冷的目光,吓得又扑倒在平阿四脚边,跪地求饶,痛哭流涕起来。
平阿四说道:“留下潘玉莲母女二人吧,我们带上西门玉龙一起走,这样好一些。我们北上,去东北长白山一带,去看看恩公胡一刀口中的……”
陈勇心知义父平阿四是怎么想的,他不想自己离开后,再给潘玉莲母女二人,留下什么大麻烦。而且点明了这些人要去的方向,就是为了有官府来查时,好给潘玉莲一个说词。
陈勇看了看圆性说道:“咱们一起走吧,就烦劳师父带上这个郎中,免得再生事端。”
圆性对着潘玉莲怒目而视,但是她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怒火,伸手提起西门玉龙,向门口走去。西门玉龙虽然不能说话,但是眼睛还是可以转动的。
他双眼紧盯着潘玉莲,祈求这个女人,可以为自己说上一句好话。可是潘玉莲现在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替他多言?更何况一个断了四肢筋脉的人,还没有了舌头。这样的残废,又怎么可能打动一个少妇的心?
陈勇搀着平四叔,大家一起离开房间。身后传来平安“爹爹、爹爹”的呼喊之声,但是平阿四却没有再回头……
陈勇搀扶着义父坐上马车,程灵素伸手接过西门玉龙,在他伤口处撒了些伤药,先保证现在鲜血不乱流再说。然后又拿了一个麻袋,把他装入麻袋之中,才放到了车厢之内。
圆性骑上一匹骏马,程灵素下车后,把白马和一匹枣红骏马拴在马车上。然后就坐到了驾驶位,才赶着马车,大家一起离开了平府,一路北上而行。
驰出镇子不远,陈勇就让马车停靠在路边。他提出麻袋,在大路上就把西门玉龙放了出来。
西门玉龙还想讨饶,就被陈勇撕开了衣衫。陈勇直接一刀划开了他的肚子,伸手拉出了他的内脏。然后拿上绳索,把西门玉龙倒倒掉在路边的大树之上。对于斩杀西门玉龙,大家没有任何异议。
当马车又来到一个四岔路口时,圆性叫停了马车,她要在这里与众人道别。陈勇十分不舍,但是圆性去意已决,根本就不给程灵素和陈勇劝解的机会。
最后还是陈勇强行把白马赠与了圆性,说如果她不愿意骑白马离去,众人就只能一起前行。不管她要去那里,马车就跟着她去那里。圆性没办法,只得骑上骆冰的白马,向众人拱手告别,独自一人向北疆行去。
陈勇目送圆性远去后,才又上了马车。马车又向北行驶两个路口,才绕道南下。原来陈勇和程灵素决定,这次先南下一段时间,找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再说。
不管是平阿四身上的伤,还是陈勇,程灵素身上的伤,都应该好好的将养一段时间,才容易彻底恢复。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就是二人的婚礼。
一路南下,程灵素负责给众人治伤,对陈勇和平四叔二人百般呵护。平阿四早就想给二人举行婚礼,但是程灵素总是说,暂时可能会被福安康的侍卫通缉,不够安全,不如再行一段时间再说。
这天马车来到东都洛阳,路过龙门石窟,陈勇有意前去观瞧。程灵素让马车在关林附近停了下来,路边就有客栈,她却不去,径直来到镇旁的一个村中,来到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
程灵素和陈勇二人一起扣打门环,府中走出一位老者。程灵素上前说道:“敢问这位老丈,府中可有地方休息?我与我家相公来到贵地,想在这里游山玩水几日,不知能否在府中叨扰几日?放心吧,我这里有一锭纹银,全当做谢礼。”
那老者本来不打算让他们住下来,但是看到程灵素和陈勇二人明显不是常人,更何况程灵素出手极为大方,便应承下来。打开府门,让马车进入府中。
那老者把二人让进了客房,房间内收拾的极为干净。陈勇和程灵素把平四叔搀扶下马车,先把他老人家安顿好再说。不一会儿那老者前来敲门,请三人到厅堂上用午饭。大家一起来到前厅。
厅上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主座上坐着一位妇人。那妇人见三人进来,赶忙起身相迎。大家分宾主落座后,便开始相互寒暄,原来这户人家只有老两口在这里住,还有一个女儿,已经嫁人了。
老两口衣食无忧,生活富足,都对程灵素更有好感一些。吃饭之时,不管是言谈举止上,还是行动上,明显更喜欢程姑娘多些。
程灵素并不以为意,酒足饭饱之后,便要去龙门石窟玩耍。平阿四身体还没有恢复,不愿意出门,二人特意嘱咐,让二老帮忙照看一下平四叔,两位老者欣然答应。
龙门石窟离这里不过十余里,陈勇和程灵素二人步行前往。陈勇来到龙门石窟,就有种似曾相识之感,而程灵素似乎对这里更加熟悉。
两人一起游玩,来到这里竟然是遇庙烧香,见佛就拜。最后二人来到奉先寺前,二人都对这里面的大卢舍那像龛倍感亲切。卢舍那大佛,为释迦牟尼的报身佛,这座佛像通高十七米,头高四米,耳朵长近两米。
佛像面部丰满圆润,头顶为波状形的发纹,双眉弯如新月,附着一双秀目,微微凝视着下方。高直的鼻梁,小小的嘴巴,露出祥和的笑意。双耳长且略向下垂,下颏圆而略向前突。圆融和谐,安详自在。
两人一起在佛前许愿,要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预知程灵素为何要留宿于此?陈勇和程灵素二人何时完婚?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