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平凡夜(1 / 1)

()开校不久,二伯突然出国,招呼都没打一声。至原帮助等待他二十年的阿姨找到他。至于以后怎样发展,就只能看两人的缘分了,二伯不是狠心的人,只是心里一直放不下对妻子的感情才会让两人的感情经历了整整十年的波折都没结果。

至原突然感觉疲惫,在人类感情的海洋中随波沉浮,谁也不清楚等待自己的是悲苦,还是欢乐。

二伯走后,学生会工作更加忙碌,必须将学院各方面的详细情况的资料整理出来交给新的院长过目,学生会干部的撤职,新任方面的工作也让人头疼,还有各种档案的填写,归档,常常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每天中午由卢尤子把便当拿到办公室,边敲电脑边吃,有时会撒娇让他喂,这就给枯燥乏味的办公室生活添了几分浪漫色彩。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清雅渐渐习惯了“拉拉队”的刁钻刻薄,竟在无意中学会应对那些刁蛮的女人。

莫彩菲三姐妹也因为张子衍的道歉归队,与简洁从此势不两立,彼此敌视,清雅自然站在她们一边。简洁对她的视而不见,故意忽略,反倒使她深感轻松,对她对张子衍的感情亦能坦然面对。

因为心里有了别的爱人了吧,希望小衍能爱上简洁,这样以后不会对他造成很大的伤害。清雅默默祈祷,虽然对郑绮的爱看不到任何希望,可是内心从未象现在这样坚定过。

傍晚时分,日薄西山,如火的晚霞烧遍半边天空。清雅为张子衍拿着外套,张子衍边走边拍球。

两人并肩走出体育馆,脚步声赶跑落在草坪上的一群拳头大的觅食的小鸟。

张子衍咚咚拍两下球后夹在掖下,看正抬头一脸沉醉望着夕阳的清雅,欲言又止。

呃,清雅,明晚有时间吗?不安地把球放在指尖旋转,清雅慢下脚步,看他,有事吗?

张子衍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明天妈妈过生日,让我带你回去。我们之间的事早在去年圣诞节前就已经告诉他们,他们很早就想看看你,因为你生病放假之类的事一再拖延,明天正好合适,你看能行吗?

这对清雅来说,无疑是一记青天霹雳,她从没想过会和张子衍发展到这一步,脸色煞白,心绪大乱,语无伦次地说,这,这,我,我,不,知道,小衍,我,我想先问问至原,我想,我想——

清雅!张子衍扳过清雅的肩认真看她,严肃地说,我想知道你自己的想法,这是你自己,我们之间的事,你对我的爱不应该由至原决定,明白吗?我要你自己决定,嗯,好吗?

可是——清雅慌乱地想找到言语拒绝,可是根本不行,平时她没有甜言蜜语的习惯,现在更是言语穷尽,无法敷衍,看到张子衍真诚信任的目光,不得不妥协,好吧,我跟你去,但是礼物和礼服——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张子衍得到肯定回答,展颜一笑,低头吻一下她的额头。

清雅颤抖一下,垂下目光,缓缓跟在他身边,接下来关于礼服与礼物的一大堆安排都没进入心里,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郑绮会怎么想,他会同意吗?我一定要问问他。

两人安静地走着,冷不防,从后面飞出一个人,趴在张子衍背上,咯咯笑着。

不用看,除了简洁,谁也不会有权利对他表现得如此亲昵,简洁轻咬张子衍的耳垂,从他背上下来,插进他和清雅之间,用挑衅的眼神看一眼心不在焉的清雅。

张子衍溺爱地揉一把她的头发,小丫头,万一我让开,你这一跳不就会摔在地上?

子衍才不会让开,你会永远背我的不是吗?简洁用信任撒娇的口气说。

张子衍没回答,不安地看一眼看起来完全不在意的清雅,简洁捕捉到这个眼神,心里一沉,忍住情绪,说,子衍,今晚一起吃晚餐,然后到“狂”跳舞好不好?当然清雅也一起去。说完扭头瞪清雅,要她作肯定回答,清雅没看她,目光愣愣的,良久才叹口气,幽幽道,好吧,就这样吧。

晚上至原和卢尤子邀了叶林一起上幻岛拜访凉子。

岛上永远一片欣欣向荣,尽管高耸的枯枝在广袤的天空下显得有些凄惨。

凉子的院子却繁花似锦,如火的红梅花成片成片开放,白梅的清丽夺人目光。腊梅刚凋谢不久,枝条就抽出嫩芽,其他的盆栽花卉散落在花坛边,树干下杂而不乱,将院子点缀得热闹非凡。

至原和凉子身着蓝色麻布工装,戴手套,忙着修剪院子外栅栏上的常春藤。春天一到,这种藤条植物长势凶猛,枝条会毫无章法地乱爬乱长,所以将多余的枝条剪去,把枯枝折下,新长的强壮枝条缠在栅栏上也是工作内容之一。

卢尤子和叶林在客厅对弈,一杯清茶,和上舒缓的清淡室内音乐,清心宁人。

好了,今晚就到这里吧,凉子对至原说。直起酸痛的腰,看看身后,才剪不到三分之一,感到气馁,凉子拍拍她的间安慰道,这项工作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的,把你累坏了,尤子会找我赔的。好了,进去吧,他一定在想你哟。

至原红了脸,凉子小姐这些枯藤怎么办?

长尺寸的捆成一堆放在一起,短的放在塑料袋子里,细碎之物都散落在地,明天一早才能打扫。凉子把捆好的长枝条提到门口,这些林他们走时会顺便带到值班室去,你就别管了。

至原睁大眼,惊奇地叫道,凉子小姐能搬动这么重的东西?凉子揉揉她的短发,感慨说,三年前搬不动,现在易如反掌,你来帮忙。

好!至原雀跃的蹦跳着抱起一捆枝条跑向门口。

小心摔跤!凉子笑着大声叮嘱。

外间工作告一段落,凉子把装在塑料袋中的枯枝放在客厅,和至原两人上楼换完衣服下楼便进厨房煮宵夜。

刚坐在卢尤子身边,叶林一步就定胜负。铿锵落子后卢尤子不无恼怒的长叹一声,然后收子再摆上棋子。

刚才明明占了上风的,至原让你分心了。叶林笑着说,至原坐在地毯上,温顺地趴在卢尤子腿上,拈起一颗水晶棋子问叶林,很难吗?

不难,你的话看几步就会了。你不会?叶林问,至原摇头,棋子咚咚敲两下,不会,围棋倒下得不错,爷爷是围棋国手六段,从小就被他手把手的教,现在祖孙两人基本能下成平手。

真的吗?好厉害!尤子,爷爷有伴了。

嗯?至原偏头看卢尤子,卢尤子笑着说,爷爷嗜好茶道和围棋,无奈我在这方面没天分,下了十几年还不能和他对上二十步。

至原刮一下他的鼻子,咯咯笑道,以后有我在,一定让他输得心服口服。好了,现在教我下国际象棋吧,这是国王吗?卢尤子接过棋子摆上,对叶林郑重一点头,林,请。

清雅趴在吧台上,闷闷不乐,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饮料,不是因为张子衍不在身边,也不是因为他和简洁搂着在舞池中央慢舞,而是下午的事让她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应对明天的情况,给郑绮打过电话,他还是照样不接。清雅无力面对,忍着委屈挥手拒绝前来邀舞的男人。

长吸管搅动杯子里的饮料,“雪花”,很美的名字,将冰块制成雪花状的小冰块,加上蜜糖,奶油和牛奶,为了凝结成型,牛奶和奶油都冰冻到合适的温度。长长的吸管插进特制的饮料杯中,让雪花一点一点融化,与渗下来的牛奶奶油融合,吸入口中润滑舒适,温暖的感觉,蜂蜜的芳香味残留在口中,回味无穷。可惜清雅无心细细品尝,食之无味。

难得吧台里忙碌招呼客人的陈浩得空,便漫不经心和他聊起来。

人很多啊,每天都这样吗?清雅敲作为吧台的水族箱,心不在焉地问,下面一条斑纹热带鱼摆脱海藻的纠缠,得意地来回打转翻滚。

陈浩笑着点头,柔软秀美的长发随之漾出如水的光环,引起清雅的注意,抬头看他,以前没仔细看过他,这才发现其实陈浩也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虽然没有“精英”的男人们那么摄人心魄,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容貌。从他的脸型来看,留长发很合适,有些犹豫有些神秘,但本人性格相当和善,眉毛不粗不浓,眼睛不大不小,嘴唇多少显点秀气。黑色外套与地下室昏暗的灯光非常和谐,使整个人显得随意而亲切。平时都是这样,虽不是场场爆满,但也座无虚席,如果“精英”的人一来,就必须挂出客满的牌子。一边说,一边拿毛巾不停擦拭酒杯,清雅看看偌大的酒吧,人头攒动,不过没有乌烟瘴气之感,光影随音乐闪动,刚才舒缓的华尔兹结束后,劲爆的的摇滚乐充塞整个空间,所有的人都兴奋疯狂起来,拼命摆动身体。简洁把刚挤出人群的张子衍拉了回去。

突然毫无意义叹口气,没由来地伤感让清雅撑住额头,怕陈浩看到自己的情绪变化,继续问,他们好久没来了吧?

陈浩点头,算算快两周了,不过每学期开始都是这样,他们在学校都有任职,开校工作很忙。但是也有一个人经常到这里来买酒喝。放下手中擦得透亮的酒杯,陈浩打哑谜说完,看清雅,预料之中她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希望与幸福在脸上交错浮现,但却欲盖弥彰,故作冷淡问,谁呀?

陈浩暗自好笑,指向西面角落里,清雅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太远,光线又暗,什么也看不清,不由自主走过去,她刚转身,莫彩菲突然从吧台下钻出来,她一直在下面研究一瓶瓶精美包装的昂贵洋酒,陈浩,你又在欺骗无知小女生了。毫无指责之意,看清雅单薄的背影,陈浩弯腰轻啄一下她粉嫩的脸颊,难道你想代替她吗?

好啊,郑绮会同意吗?

你应该问我同不同意。陈浩从背后环住她。

清雅尽量避开人群避开开人群贴墙而行,但还是被人拉了进去,挤得东倒西歪,差点被人非礼,好不容易挤出来,大口喘气,看到郑绮已经起身付帐,刚想叫住他,又被人拉进去,这一次费了好大的劲才出得来,郑绮已经离开,连忙追出去。

看见他转过草坪一角,大步绕开旁边的石堆雕塑,清雅急急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手,郑绮!

目光凶狠戒备瞬间扫来,落在身上如刺骨的寒风刮过,凌然的杀气凝结在他眼中成为一个点,清雅还未缓过气倒抽一口冷气,后退一步,这是杀人者的眼光,是愤恨的地狱使者,是仇恨者的抑郁目光.悲怜的泪水涌出,清雅伸手想要抚摩这双眼,但郑绮严峻的脸色变柔和,敛回凶光,掉头又走,冷冷问,有事吗?

清雅抓紧他的手,轻声说,我想和你走走。

郑绮没表示异议。

清雅便迈着愉快的步伐与他同行,温暖柔软的小手在郑绮掌中幻化成虚无的一片,郑绮有些不确定,捏捏她的手,柔柔的,就在手心,于是心情突然变愉快,放缓脚步,想与她靠得更近,闻到她身上悠然的香水味道。

外面好安静,地下室太嘈杂,我总不喜欢那样的地方。清雅牵着郑绮的手漫步在一片高大的梧桐树林中,春天刚到,光秃秃的枝干仍是什么也没有,就连枯黄的叶片都早已腐烂融化在去年的一场场大雪中。刚才你“嗖!”的一下便没了人影,我还以为寻不到你了呢。清雅快乐俏皮地说,未消寒意的大风穿过毫无遮拦的大树杈肆无忌惮掠过,刺得脸和脖子生疼,一时睁不开眼,清雅不由自主抱紧郑绮的手臂,依偎在他身边,郑绮双手插在衣兜里一言不发,毫无表示,白色球鞋踏过灯光照射的狭小范围,清雅对他的冷淡没在意,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沉默与无动于衷,两人穿行于树林中一棵棵粗大的树干下,天然山石铺就的羊肠小道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蜿蜒曲折,错综复杂。

郑绮。清雅用不确定的口气再次呼唤身边的人,这件事使她害怕,却又不得不问,郑绮看她一眼,等着她说下去,轻咬一下嘴唇,清雅尽量镇定而随意的说,小衍要我明天去见他的父母。说到这里,清雅停下,手插进郑绮的衣袋,与他的手交握在一起,被冻僵的手饥渴地吸取他手上的热量,缓缓说,我不想去,也不能去,郑绮,我不爱他。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会伤他越深的,自己也会无法自拔,越陷越深,该怎么办?唉!说到最后,清雅重重叹口气,感到气馁,又有什么用呢,他不会在意的,他随时可以象去年一样仍下你决绝离开,头也不回。不!不要!再也不要他离开。清雅紧张地抓紧郑绮的手,扭头看他。

默默走了一段路,郑绮才用干涩的声音回答,那是你自己的事。

清雅停下,郑绮也被迫停下。手掌轻轻覆盖在他冰冷的脸上,清雅乞求地看着他,郑绮,我要你的回答,你要我去吗?如果你让我去,我就去,若是不同意,我明天就回绝小衍。我要你决定我们之间的未来,这件事我绝对服从于你。

郑绮落寞地仰头,透过遮天的树枝看黑沉沉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点星光。你说我该怎么决定?

不要她去,然后毁了她,你听到了吗,她说绝对服从你,郑绮你已经成功了,杀了她吧,用你对她的权利。

绮,到这个时候你还在和老三对话,我很失望。如果你还在犹豫不决,就最好放弃,你知道你控制不了自己,随时可能将她置于死地。我帮不了你,在你体内,我太过虚弱,但只要我还在,哪怕只苟延残喘一口气,你都还有希望,记住,如果哪天你决定彻底放弃,那么到时我就会灰飞湮灭,你从此将处在永无止尽的黑暗斗争中,你将成为最彻底的悲剧人物,因为,到时你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性。放弃吧,看在你爱她的份上,留给她一个完整美好的回忆,至少你也会拥有这份难得的记忆。

别听老二的,郑绮,这个女人不会属于你,她终有一天会消失,只有恨才能成为永世长存的记忆,让她恨,也让你自己恨吧。想想那些女人,她们的恨现在全在我这里,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随时打开锦囊,让你沉浸在那消魂的蚀骨恨意中,带来无尽的的快乐。

唉。郑绮无奈哀叹一声,低下头,说,我无权决定。

清雅低下头,两个人相对陷入沉默,四周的宁静将他们包围,郑绮眼中泛出深深的忧伤。

这是什么意思,郑绮,你应该把她拥入怀中,告诉她你爱她,然后将她的**与灵魂拆开。

老三你闭嘴!放弃,绮,你的手上已经沾满鲜血,如果你心里,思想里还有一丝自我拯救的想法,就放弃。保留那么一点点善吧,为了你仁慈的母亲,她如果知道自己死前最后一句话在儿子心中注入了多少仇恨与悲哀,她一定会非常后悔的。绮,把你的善交给她,由她来给它呼吸和养分,相信她,尽管现在对她来说很残忍,但她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不,郑绮,你有权利,很早很早以前,对我,你就拥有了绝对权。清雅没抬头,靠进郑绮怀中,不再说话。

郑绮的心开始颤抖,伸手抱住清雅,带着无法诉说的温柔。

郑绮,郑绮,告诉她,你爱她,让她完全臣服,让她匍匐在你脚下,亲吻你的鞋子。

清雅,我要你去,去寻找自己的快乐和幸福。紧紧拥抱她,泪水渗进她乌黑的头发。

什么,什么,你都说了什么呀?近在咫尺,近在咫尺,唾手可得,郑绮这短暂的幸福快乐就在你掌心,你会后悔的,你——啊!

绮,做得对,老三是个混帐东西!

哼哼,哈哈哈——郑绮,你对抗不了他的血液,你的父亲,你对抗不了他的,就象你永远无法将他杀死一样!

绮,相信自己,用自己的力量,以另一种方式来保护怀里的人。

我的幸福快乐都在你这里,郑绮,我早就把它交给了你。可是,我听你的。清雅闭眼微笑着说,手紧紧环住郑绮。

下了两盘棋,至原便趴在卢尤子腿上昏昏欲睡。因为最近的忙碌,今晚又干了些体力活,至原精力不济,卢尤子小心托住她的脸,不让她滑下。

凉子将四碗菊花粥端出来,卢尤子叫醒至原,哄了她好久,才把粥吃完,之后三人便向凉子告辞,临走时,至原向凉子讨了几枝梅花,说是拿回去装饰客厅。

那么凉子小姐,晚安,再见。至原怀里抱着几枝红梅花,和卢尤子,叶林两人一起别过凉子后返回宿舍。

叶林,和紫木进展怎么样?至原笑着问,她可是z大的校花呀。

叶林笑了笑,没有回答。

粉色的花朵花瓣贴在至原脸颊上,衬得清亮的眼显得很柔媚,微笑着和卢尤子低声细语,轻风拂开她额前的短发,叶林在心底叹口气,紫木好当然好,温柔聪明,处事得体,可终究少了一份至原的活力。

对了叶林我们好久都没聚会了,找个时间一起吃顿饭吧。至原建议道,叶林点头,这几天我也正在想这事,要不就这个周末吧,还是先问问大家有没有时间再决定。尤子这事可得听你安排咯。叶林笑着把球甩给卢尤子,卢尤子揽过一脸迷惑的至原说,不用你说,我会安排好的。

为什么——至原没来得及问完话,就被卢尤子打断,回去跟清雅说说,子衍一直没带她出去玩过。一提到张子衍至原就皱眉不再说话,她不是没注意到最近清雅的落寞,可是感情的事十再太微妙,她觉得自己没有权利再插手。

不用说,至原没反对清雅去见张子衍的父母。但就在那天傍晚看着穿白色晚礼服的清雅坐进张子衍的车离开时,至原感到无以言说的忧伤,或许是因为清雅的背影太单薄,柔弱得让人害怕,使人心痛。而自己又能为她做什么呢,至原不禁自问,得不到回答。

宿舍楼下,清雅把外套还给张子衍,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变得通红,很烫,头晕得厉害,可能是最后那两杯红酒后劲太足,当时心里慌乱也没听张子衍劝真的就一口气喝下两杯。

张子衍接过外套又抱了清雅很久,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小衍?

嘿!张子衍又笑了一声后才慢吞吞地回答,你,清雅终于是我张子衍的人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嘿嘿——张子衍笑个不停,清雅心下黯然,左手中指上的订婚戒指象烙红的铁烙一样烫得手生疼,怎么也想不到张家父母会那样喜欢自己,到他家没坐多久,张母就把一个紫檀木盒送给她,直接提出要她和张子衍订婚,张子衍当时高兴得昏头,清雅找不到理由拒绝,也没胆子拒绝,一切都迅雷不及,浑浑噩噩中就把婚给订了。

清雅想哭,轻声问,小衍,要是以后你欺负我怎么办?我不会吵架的。

放心,我永永远远都不会欺负你让你伤心的。张子衍柔声说。

是吗?清雅低下头,感到难过,郑绮,我该怎么办?低着头想心事,冷不防听到张子衍的轻声呼唤,清雅。

清雅抬头,迎上张子衍灼热的目光,有些退缩,看着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身子僵了一样不能动弹,却在最后一刻伸手抵住张子衍的胸口,头微微扭开,一瞬间,这一举动象一波巨大的浪涛将两人的心冲散。清雅恐惧得不敢看张子衍,可又不得不这么做,直觉告诉她,不能接受这个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不再让张子衍吻自己这个决心似乎很早以前就下了。

清雅后退一步,挣出张子衍的怀抱,抓紧衣襟大口呼吸,对,对,对不起,小衍,我,我累了。我——

没关系,清雅,我知道,去吧,回去睡个好觉。张子衍掩去刚才的巨大冲击所带来的恐惧,温和地笑着说,重新揽过清雅小心翼翼吻一下她的头发,乖,不用放在心上,上去吧。

清雅双眼含泪,抬头,眼中闪过一道决绝的光芒,咬一下嘴唇,小衍!我,我——嗫嚅着低下头猛地扎进张子衍怀里,哭着大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衍,对不起——不能,不能伤害小衍。仿佛做了十分对不起他的事,清雅不停说对不起,张子衍以为她在为刚才的事后悔,一个劲地轻声安慰她。

在清雅的再三要求下,张子衍先行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泪流满面,泪水滴答滴答打在手里的檀香木盒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能想。在风中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泪水被风干才转身走进宿舍。

她不知道在宿舍的另一侧,黑暗中,郑绮已经在那里站了两个小时,等着她,陪伴着她。

回到宿舍清雅把木盒打开,与至原两人同时倒吸冷气,晶莹的泽泽生辉的全套钻石首饰静静躺在红色丝绒面上,项链,戒指,耳环,手链等等都是镶纯色钻石,坠以珍珠玛瑙,奢华得让人瞠目结舌,整套首饰价值超过六百万。刚刚张母还说什么区区薄礼,不要见外。

天哪!清雅轻呼一声,迅速把盒子关上,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现在就把它还给小衍去。

至原略一沉吟,缓缓说道,这恐怕会伤害到子衍,清雅。

一句话挡住清雅的脚步,转身忧愁地看着至原,她拿过茶几上的牛奶杯,斜倚在沙发上,子衍肯定知道里面是什么,如果你就这么贸然把东西还回去,就不止是一份礼物的问题,你这么做是在拒绝子衍。清雅听完咋舌,问题这么严重吗?

至原喝一口牛奶,摇头,不是问题本身严重,而是,怎么说呢,你手上的东西把它严重化了,看来今晚你的表现不错,第一次见面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清雅看着手上沉重的木盒,陷入沉默,难道就这么定了吗?想起刚才没说完的话,或许说了就不会这么为难了,可是——清雅感到混乱。

怎么了?至原无法理解清雅此时的表情,这不正好吗。你们也订了婚了,婆婆送未来儿媳礼物很正常嘛。清雅看至原,眼神变得迷茫,不知为什么突然对至原感到陌生起来,一直以为她对自己是无所不知的,自己的一切事情都瞒不过她。现在听她这么说,清雅心里发冷,我们到底这是怎么了?

至原把牛奶喝完,说,把这玩意儿收好,以后不管是好处还是坏处都会用到它的。

怎么了?卢尤子一手拿白色丝帕,一手拿着那把日本短刀,问坐在旁边发愣的张子衍,带清雅回家见家长,以为他会高高兴兴的,谁知回来却是这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张子衍扭头看了看他,闷闷地说,尤子,我第一次真正感到自己有失去清雅的危险,为什么会是在今晚?

埋首于笔记本电脑的叶林抬起头来,笑着说,现在才感觉到,不过,也不算晚。张子衍不明白地看他,但叶林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享受地喝一口乳白色的果汁。

卢尤子仔细看刀面,问,为什么这样说?

今晚她拒绝我吻她。张子衍沮丧地说,卢尤子将刀插进刀鞘,理所当然地说,这有什么,难道因为你是她男朋友,她就不能拒绝你?

张子衍摇头,反问道,难道至原拒绝过你吻她?

一直都是至原吻尤子,怎么会是尤子被拒绝呢。叶林靠在沙发上说。

卢尤子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张子衍没有理会叶林的话,自顾自地说,这种拒绝,是完完全全的拒绝,她在排斥我,尤子!

或许她喝了酒,不是故意的。卢尤子安慰他。

或许。张子衍揉着太阳穴,努力按服下再次涌上心头的恐惧感。

叶林一边打开卢尤子的电脑,一边对张子衍说,这个周末有个聚会,到时好好表现,清雅是个单纯的女孩,她会记得你的好的。张子衍点头。

第二天,早晨郑绮碰到张子衍和清雅时,清雅微微抬起左手,中指上的铂金钻戒在太阳光的反射下刺得人睁不开眼,泪水无声滑下,郑绮避无可避,只得转身狼狈离开,扔下不能用言语诉说痛苦的清雅,张子衍当时没有看到郑绮,只能对着清雅的泪水不知所措。

中午校广播室闯进一个红发女子,黑色长袖衬衣,牛仔裤,平凡的面孔上却有一对灵动慧捷的眼睛,开朗的气息一进门就让人感受到,一把拉开正在播放新闻的女主持人,校园广播中断,陆克还没弄清楚状况,沙彦夺过麦克风对着话筒大喊,大家听着,我,沙彦现在是“精英”俱乐部陆克的女朋友,特此通告,各位有何意见,本人慨不接受,敬请收回。

陆克早羞红脸,不能连词成句,沙,沙,沙彦,你,你,你——

你什么你,沙彦凑过脸来大声问,去年圣诞节的事你以为我开玩笑的,老实说你喜不喜欢我?

在沙彦的逼视下,陆克汗如雨下,支支吾吾地回答,喜欢,喜欢。

这就对了,你情我愿,没什么好说的,各位同学,你们都听到了吧。今天的午间广播到此结束,谢谢收听。说完最后一个字,“啪”地一声关掉麦克风,推开坐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女主持人,拉着陆克冲出广播室。

为什么跑呀,沙彦,发生什么事了吗?沙彦旋风似的绕过旋转式楼道,逃命啊,你没听到如雷的脚步声吗?往后看。

陆克听话地往后一看,立即由被动变主动,拉着沙彦飞奔进电梯,后面一群怒气冲冲的女性崇拜者踩着滚滚尘烟而来。

幻岛上“wind”饮吧里陈靖夙和肖珂正悠闲地谈着话,沙彦会招来杀身之祸的。肖珂在烤面包上涂上草莓酱,陈靖夙放下手中的曲谱本,长长的吸管另一头插在一大杯冰红茶里,他们现在应该在逃命吧。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木屋外的花朵刚抽出花骨朵。

守护天使非法的梦_守护天使非法的梦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最新小说: 遮天之女帝的绊脚石 龙血丹尊叶辰(叶辰沈雁凡) 燃情辣妻携宝归来沈蔓歌叶南弦 万古第一杀神苏玄 云晴霍海 当霸总一家穿越到古代后庄静初褚南玹 主角霍海云晴 五宝爹地甜宠妈陆南烟顾北寒 极品龙婿龙辰(龙辰楚婉柔) 无敌古仙医叶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