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暗淡的天空充斥了那宛如污垢般的浓密乌云,在这寂静扭曲的黑色天空中更添几分森然恐怖,阳光似乎成为了那遥不可及的神圣存在,天是阴暗的地面暗淡的整个天与地尽是一派混乱,所有的一切都被无尽的阴寒冷风所充斥。
此刻似乎是黑洞洞的夜,因为唯有在黑夜里才有着这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涯令其黑压压的逼压着地上一切,天上莫说是日月纵然是那九霄云巅的微末晨光也不没有。整个天空一片死寂更如一团死物僵硬冰冷毫无任何动静,冷雾在这凝固的天地间散开了,不是记忆认知中的的天空也没有那所谓的大地。
沉静的恐怖滋生着黑暗吞噬所有,并不断伸向远处。在这样的天地之间,那怪石嶙峋的岩壁还有魔鬼般磨牙挥爪的扭曲枯木都显得那么自然,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地狱吗?阴风尖锐的掠夺这这片毫无生命迹象的地区,同时也撕割着某一位倒在这里的人的那张脸。
凌乱沾血乱蓬蓬的头发下,那早已浑浊不清无法聚焦的眼睛眯着强打着最后的挣扎睁开一丝缝隙,另一旁则是被血红鳞片覆盖保护起来的右眼眶,那本应是鲜红如血的鳞片也已尽数剥落淡化。在这空荡荡荒芜天地之间,那躺在地上的‘尸体’成为了唯一的差异存在。
自脖子以下的身体每一块皮肤每一层皮肉皆布满血淋淋的伤痕,深入见骨的砍伤,森然白骨暴露出来的撕裂伤,以及四肢大小数不尽的刺伤周身的血洞,这俱千疮百孔几乎与尸体无异的身体所躺的下方,一大块血泊凝固着,在这之上又缓慢的从周身各处流淌出鲜红。
曾经那张颇为秀气朝阳的书生面容如今已是面目全非,瞎了一只眼再添数道伤痕容颜也已尽毁了。除了紧紧吊着的最后一口气,这具身体什么都做不了了。浑浊迷离的眼中那无法聚焦的瞳孔呆滞的凝望着这片天空,这就是此刻的凌焰,这就是被逼走投无路远遁未知世界的凌焰。他一动不动的躺着,任凭冷风刺骨撕扯着自己。
反正已经没有知觉了,就这样无法动弹只剩一口气躺了多久连自己也不清楚,精神状态更是糟糕到极点,无数个恍惚只要凌焰那疲惫不堪超度紧绷的最后一丝神经有所松懈,那他就将永远长眠在这无生命的禁区。
不时断线的思绪神经针扎般抽搐着,每一秒都在生死之间徘徊等待、等待着不可能出现的奇迹咬紧牙关只因为心中那怨恨不甘。身体周期性的休克麻木了神经,凌焰遗忘了时间也遗忘了所有一切,他就同活死人般僵硬的睁着最后早已看不清什么的缝隙。
耳边偶尔还能听见这片荒原上飘来飘去的死亡问候,不时的挑逗那负荷到极限的疲倦神经,时而温柔的勾引他放过自己安然入睡时而如嘲笑般让冷风撕刮着他,在空中交织成一片危险的罗网好像伸手就可以摸到,那死亡的罗网囚禁着他让凌焰潜意识里感到一股寒意,留给意识最后警告的是喉咙传来那干渴快冒烟的嗓子。
身体机能在飞速流逝的同时干渴饥饿将意识再一次逼进深渊,凌焰迫切需要水,迫切需要能够抑制着快把人逼疯的干渴。可他已经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更别提自饮其血,迷离模糊的视线又一次出现幻觉,那是一条无比干净冰冷的清泉还有烤的恰到好处的熟肉。
令他发了疯般的举起那毫无知觉血淋淋的双手想要伸到这近在咫尺的救命稻草,灵魂意识和躯体虽然并排躺着,挣扎着、但他们已经悄然分开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十分脆弱。精神在抽搐意识在崩塌,终于还是到了那一步,凌焰脆弱的精神再也撑不住了......眼前美好的幻觉一点点遁入黑暗,深深的埋没于昏暗。
眼皮如同隔了半世纪那样最终闭上了,彻底闭合的那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觉让凌焰浑身说不出的舒服,那种似乎超越世界一切的纯粹舒服畅快袭击着全身。累到极点的崩溃后是那么的畅快,他第一次这么觉得也是最后一次.......
意识深处某片无尽的黑暗中,那扇被重重铁索镣铐的沉重铁门之上不断散发着一股无法言表的阴暗冰冷。重重铁索囚禁不住那早已暴走的阴暗冰冷,那黑色的门框那深紫色的巨大图案极阴之气在不断汇聚。
一双紫眸自黑暗中陡然闪烁光芒紧接着在这泥潭沼泽的黑暗中腾空炸裂出数道碧绿火焰。另一旁,一双鲜红如血的眼睛一同与幽影八岐紧紧凝望着这扇有着重重枷锁的冰冷铁门,褪去庞大的躯体八岐幻化为一青年男子与魔狱血麟并肩而立。
“连灵帝都达不到就让他来到此处,你这是想让他死的无人知晓?”碧绿的蛇瞳毫不掩饰的从那张俊美脸上冷视着魔狱血麟。
见他依旧不为所动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八岐心中的不满更是涌到快溢出来的地步了。想着这几天所经历的各种混蛋糟糕事“如今他除了在这躺着吊着一口气还能干什么?”指了指思绪中关于凌焰的情况,冷冷问道。
说道这,魔狱血麟的脸上也是一脸的惋惜用懊悔“想不到只是个古老的传送阵就已经......”凌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说起来魔狱血麟倒也需要付一定的责任,凌焰是通过西部峡谷最深处的祭坛运用类似撕割空间的庞大能力强行从万里之外撕开空间将凌焰传送到此处。
然,这种能力所要承受的代价更是沉重,对于传送者的要求也是苛刻到极点。以凌焰刚刚稳固的四魄灵狂修为就直接动用了连灵帝都吃不消的方法,最直接的差异身体的锤炼程度更本不足以承担破碎空间高速移动的负荷。
纵使是高速旋转的钢铁也有承受的极限何况人的血肉之躯,与其说他凌焰是被传送过来的倒不如说是直接承受着无比痛苦从深渊中一步步爬出来的。魔狱血麟高估的凌焰的承受能力更大大的低估了关乎空间传送阵的危险与代价。
“浑身骨骼全部碎裂包括脊椎、五脏六腑尽数错位和内出血、灵源裂缝彻底破裂经脉皆断灵力尽散、更别说那些皮肉筋层面的程度。”而这一切还都是在调动魔狱血麟的护主血鳞情况下才勉强留了一口气。幽影八岐咬牙一股大势去已的穷途末路感涌上心头。
魔狱血麟在一旁一心的感同身受啊,难兄难弟的拍拍他肩膀“你是想说朕的爱徒要完了?”
“滚,别碰老子跟你很熟吗!”一把甩开魔狱血麟的爪子,一脸的愤恨“要不是当初你死活拉我上了这贼船,指不定本座现在已经逍遥自在了!”越说心中的火气越大“现在好了,亲手断送了你徒弟就算了偏偏还拉上了本座垫背,我真的是......”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对象又是同为四大荒神的魔狱血麟,八岐早也么一把火给他烧的连渣都没有。
“八岐,你真的觉得凌焰那小子就这样完了?”突然正经的看着他一脸深意的笑着。
“都已经那样了除非是同你我这样的存在否则以他一个渣渣灵狂能吊着这半口气这么久已经是生命力顽强到不行了。”白了他一眼,沉重说道。
“所以说,八岐这脾气还得改。”他摇了摇头,许久后那双血红的眼睛中再次涌现出一股凝重看着八岐,颇为无奈的开口“纵使我们不救他纵使凌焰他自己一心想死哪怕是自杀、都不可能有任何生命危险。知道为什么吗?”自嘲的笑了笑后,在八岐微愣的目光下指了指那扇诡异阴森的铁门。
见此,前一秒还无奈愤恨的八岐脸上转而是一片无奈还有那放松“本座倒把他们忘了......”也是一脸的自嘲,两人相望一眼后皆一脸的可笑。“纵使全世界都要他死只要有他们,大概什么事都没有吧......”八岐苦涩说道。
“他们可绝不会允许凌焰这俱容器就这么浪费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毕竟他们也是同我们等了太久,太久......”魔狱血麟轻笑说道。很讽刺的一点针扎般一直留在这两位昔日王者心中,它们什么时候已经沦落到了连个小子都无法插手的不堪情况了、
凝望着那扇门,缓缓开口尽显无奈“我有预感,这一次或许没那么简单了。对于凌焰还是他们都可能将是最为重大的转折点。”
“再好的刀也需要磨刀石,究竟是刀还是磨石就看他这小子了。”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八岐也没那么沉重了轻声说道。他们的目光一直无声的停留在那扇谜一般的门上,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这门的背后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