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音乐酒吧。
正对着舞台的小包厢内,正在上演着一幕精彩的活-春-宫。
郭春德左手搂着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学生,右虚指着舞台上的爆炸头和网袜妹子,对一旁坐着的甄亮说道:“老弟,怎么样?你们闽南有这样的氛围吗?”
一旁的林超生也讪笑道:“甄亮老弟,以前你弟弟甄传在京都的时候,就是太低调,也不常和我们打交道。这以后,咱们兄弟可得多走动走动,你要的那批货和批文,我已经托人办妥了。”
一听批文办妥了,甄亮眼睛一亮,闪过一道精光,举起酒杯,“郭哥、林哥,二位的恩情,我记住了。我弟弟年龄小,不懂事,二位不要放在心上。我们闽南甄家是领二位情的。”
郭春德和林超生举起酒杯,二人相视一眼,暗中点点头。
此时,舞台上的献唱已经结束,爆炸头牵着网袜妹子离开舞台,在众人的一路口哨欢送下,回到了包厢内。
“老弟,正事也办完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京都,也让我和超生尽尽地主之谊。”郭春德替甄亮把酒满上,指着场中的女人,说:“喜欢哪个?告诉哥,在京都,任你挑。”
郭春德话音刚落,甄亮还没表态,旁边的林超生却神色激动,看着甄亮的眼睛,做起了军师:“老弟,要说这玩女人,你还真得听哥哥的,你别以为关起灯,都是一个样,其实不然,好的就是好的,那水货怎么着也改不了水性。
这个事讲的就是手感、口感、眼感,手感和口感不用细讲,摸起来手感怎么样,亲起来口感如何,这个你自己心里有体会,但要说这眼感,就是看女人第一眼的感觉,这个感觉可是会影响口感和手感的。还是,现场举个活例子吧。”
说着,林超生用手指虚点着斜对面某个方向,他回过头来不经意地瞅了一眼,下一秒瞳孔放大,愣了半晌,然后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看郭春德,问道:“这酒吧啥时候有这等尤物了?”
顺着林超生手指的方向,郭春德看见舞台后面隐蔽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卡座,小卡座里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浑身笼罩在粉红色的灯光下,身披咖啡色风衣,里面穿着黑色格子套裙,腿上穿着肉色薄丝袜,脚踩黑色高跟,在优雅地喝着咖啡。
眯着眼看了半晌卡座里的女人,再回过头来看看怀里搂的,刚泡到手的校花,郭春德发现自己还真他-妈的成了笑话,心说:“妈的,秦少还真舍得下本钱。”
女人面色焦急,似乎在等什么人,时不时看看腕上的手表,又望着门口左右张望。
郭春德艰难地把目光从女人身上挪开,咽了咽口水,看着对面同样眼神炙热的甄亮,“老弟,这个怎么样?你要喜欢,哥几个去帮你请来玩玩。”
挑灯看美人,越看越喜欢。
看见女人的一霎那,甄亮的心里便开始发痒,表面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郭哥,这样不好吧。”
见郭亮意动,郭春德冲林超生点点头。
林超生对着隔壁包厢打了一个响指,顷刻从隔壁包厢走过来几个小弟,为首的正是刚才登台献唱的爆炸头。
林超生看着爆炸头,指着舞台后面的小卡座,“去,把舞台后面那个包厢里的小姐,请过来陪甄老弟喝一杯。”
……
……
杨小芸是将近晚上10点才赶到东方音乐酒吧的。
她来的比较晚,位置比较好的包厢已经被人订走了,全场只剩下舞台后面的那个小卡座。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杨小芸便要了那个卡座。
她是来谈事情的,不是来谈情的,这个位置安静,舞池中的乌烟瘴气传不到这里来。
点了一杯咖啡,是可以续杯的,不过所谓的续杯,就是多了壶白开水。
她不知道秦建邦那么晚打电话找她有什么急事,但想起单位宿舍大爷传达时的焦急语气,她猜想以秦建邦的个性,多半是有急事。
是不是和最近单位要选派一批人到党校进修有关?
想起进修回来后级别要提半格,杨小芸的心就压抑不住的激动。
科员和副主任科员,可不单单是称呼上多一个字那么简单,这可关乎着地位、福利、待遇、前途,换句话说,这一个字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等等……
如果是关于自己提拔的事,秦建邦有必要让自己来酒吧等他吗?在电话里说不行吗?
也有可能是他想当面亲口告诉自己这个好消息?或许是自己最近对他太冷谈的缘故?
如果进修这个事他能办成,自己给他些好脸又如何?自己当初选择和他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名和利吗?即便再洁生自好,还真有人能为自己立贞节牌坊?
笑话。
那个人该恨死我了吧?
患得患失,正是杨小芸此刻内心真实的心理感受。
为了转移这种无聊的心理,她开始打量着酒吧。
东方音乐酒吧?
等等,这个名字怎么那熟?
忽然,一种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三个月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幕,仿佛放电影般浮现在眼前。
“大意了,我说怎么进来时,总感觉很熟悉,好像来过一样。”杨小芸看看手腕上的手表,又抬起头看了看门口,“他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谈事情?难道还是要试探我?”
正纠结着呢。
“美女,我能坐这吗?”
忽然,一道厌恶的声音,打断了杨小芸的胡思乱想。
杨小芸抬起来,看见一个头发造型怪异的男子,带着四个小混混模样的青年,端着酒杯,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杨小芸哪里知道,人家这可是爆炸头,刚才在台上可是很拉风的,还引起了场间的骚动,只不过在台上抖动的时间太长,再加上手下小弟烫头的技术原本就不咋地,这会儿就成了鸡趴窝。
工作三个月,又长着一副漂亮的脸蛋,自然见惯了苍蝇,杨小芸早已习以为常,她面无表情的摆摆手,拒绝道:“不好意思,我对面已经有人了,他在卫生间。”
爆炸头看着杨小芸,摸了摸下巴,笑嘻嘻地说道:“小妞,别骗哥哥,哥刚从厕所出来,里面没人。”
说着,当着杨小芸的面,爆炸头把原本敞开口的牛仔裤的拉链拉上,拉链口的地方还沾着几滴乳白的渍点。
杨小芸眉头皱了皱,冷声道:“这个卡座我已经定了,钱已经交过了,我男朋友正在来的路上,你们快走吧。”
爆炸头眯着眼打量着杨小芸,早已是心痒难耐,人比人气死人,这和自己的网袜妹妹相比,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美女,你不认识我啊?我就是刚才在台上献唱的那个。雷吼,刚天窝里噶家带雷怡搜歌曲,奥冬天里一把火。”说着,爆炸头做了一个火苗的造型,想换个明星套路,获得杨小芸的好感。
似乎真想了想,杨小芸俏媚皱成了一个川字,不耐烦的摆摆手,“我不认识你,请你立即离开,我要等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还是趁乱摸两把,过过手瘾。”爆炸头心说,他又仔细打量了杨小芸半晌,真是越看越喜欢,此时他早已把郭春德和林超生事前的吩咐忘得一干二净。
爆炸头端着酒杯,挨着杨小芸坐下,趁她不注意,一把拉过她的手,狠狠揉捏了两下,“美女,你看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咱俩可以凑一对吗?”
“放开我,混蛋。”杨小芸“腾”地站起来,把桌上杯子里的咖啡泼到爆炸头的脸上。
咖啡的水渍顺着脸,往下滴,片刻浸湿了爆炸头胸前那块地方。
“这可是你喝过的,咱俩算不算间接接吻?”爆炸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咖啡,又擦了擦脸上的水渍,面色狰狞地看着杨小芸,咬牙切齿冷笑道:“今晚跟哥走,先去那桌给我老大敬杯酒,然后再……”
爆炸头话还没说完,杨小芸抓起桌子上的坤包,抬腿就要走。
见杨小芸要离开,爆炸头恶向胆边生,把杯子扔到沙发上,拦腰抱住杨小芸,趴在她的身上,贪婪地深深嗅了几口,一脸陶醉,嘴上大声怪叫道:香,真响,真他-妈的香,就是回去挨两巴掌也值了。
见死活甩不开爆炸头的纠缠,杨小芸又急又恨,正好瞅见桌子放着一个开水壶,拎起来,就往爆炸头的头上浇。
滚烫的白开水遇见爆炸头。
此时正是舞台中场休息的时刻,全场轻音乐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高过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瞬间嗨翻了全场。
“是谁在唱意大利歌曲?”
“这是帕瓦罗蒂的曲子?”
“是9个高音C吗?”
“是那首波希米亚人?”
“不对,九个‘啊’是一个调啊,更像是杀猪了?”
先是沉默,后是骚动。
舞池中间的青年、包厢内的看客、酒吧内的工作人员,齐齐的寻着声音的方向,奔向舞台后面的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