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晌午,吴天启骑马,洪宏青、白姣飞乘坐马车来到谭城(今长沙)。因在碧云谷耽搁了一日,车夫张叔本应傍晚返回洪府,如若送洪宏青到达岳麓书院,张叔只能明天回去。洪宏青恐母亲担心,称待会自己雇车回书院即可,打发张叔回府。
“驾,驾.....”两骑飞尘而来。吴天启、洪宏青白姣飞回首望去,只见前面匹白马上坐着位劲装打扮双十年华的美貌女子。这女子端庄秀雅中透着睿智与刚毅,项上系着的红色披风迎风招展,更衬出一种飒爽英姿。后面匹白马上坐着位二十五六岁的劲装打扮青年。
两骑风风火火越过吴天启三人绝尘而去。吴天启、洪宏青温婉娴静的女子见多了,几曾见过如此英姿勃勃的佳人!因此人虽去远仍是呆呆凝望。
“非礼勿视!口是心非!”白姣飞见两人痴呆的样子,用力踩洪宏青一脚,右手肘一顶吴天启腹部。吴天启忙胸腹一缩,避过。洪宏青倒抽口凉气,一个金鸡独立,揉着受伤的脚道:“阿柏,你干嘛呀?”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两位公子不仰慕倾城佳人,难道干瞪你这丑书童?”路边棵树枝上躺着位二十来岁其貌不扬的黑衣男子,男子口衔柳枝道。
白姣飞一听黑衣男子的话,气恼举剑纵身刺向黑衣男子。
“阿柏,休得伤他性命!”洪宏青道。
黑衣男子见白姣飞生气了,嘻嘻笑着借助柳枝与白姣飞捉迷藏。这男子身轻如燕,敏捷胜猴,抓住柳枝飘来荡去还不时出言挑逗,气得白姣飞七窍生烟,手挥子母剑将柳枝全都削断。
黑衣男子见无处藏身,跃到洪宏青身后,迅速盗取洪宏青的钱袋和玉佩,一切只在眨眼间,神不知鬼不觉。
白姣飞跃下树枝飞身刺向黑衣男子,黑衣男子边借洪宏青打掩护边道:“公子,你的书童毫无家教,你得好好管管!”洪宏青拉着白姣飞衣袖:“阿柏,算了,赶路要紧。”黑衣男子趁机飞身越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午,三人进城,吴天启辞别两人。洪宏青白姣飞在家饭店歇脚,要了几个小菜。吃完付账时,洪宏青摸遍全身也没有找到钱袋。小二冷笑看着宏青:“看公子衣冠楚楚却也想不到是个想吃白食的主。”
洪宏青面色一红:“我不会吃白食,我拿玉佩做抵。”低头一看,玉佩也没有了。
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窃而自己丝毫没有察觉?自视甚高的白姣飞恼羞成怒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嗡嗡”作响:“定是那个痞子!你等着,我去把他抓来剥皮抽筋。”边说边冲出门。
“阿柏!”洪宏青担心白姣飞莽撞将事情闹大跟上去,小二拉住他:“公子没给饭钱,休想溜!”
“小二,我不会溜,只是我那兄弟武艺高强又在气头上,我担心会出人命。我是岳麓书院的学生,只因为钱袋被偷了才无钱付账。并非想吃白食。”洪宏青解释道。此时那位骑马的劲装女子和那大汉正好进来。
“像公子这样衣冠楚楚,实则骗吃骗喝骗色的假公子哥我见得多了,总之没给饭钱就不准走。”小二拉住宏青衣袖。
“放手!我不走,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洪宏青见自己万众瞩目,尴尬异常,俊脸绯红。忽而看到那骑马女子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转进去。
骑马女子过来,掌柜和小二连忙点头哈腰迎上前:“袁大小姐大驾光临敝店荣幸之至。袁大小姐有何吩咐?”
“掌柜的,小二哥,这是怎么回事?”骑马女子指着洪宏青道。
“袁大小姐,这位公子想吃白食!”
“小生绝不会吃白食,只是小生钱袋和玉佩被偷了,我那兄弟出去寻了。小生乃岳麓书院的学生,自小饱读诗书,绝不会做这等令人不齿之事。”洪宏青俊脸通红,低头低声道。
“你真是岳麓书院的学生?”骑马女子问。洪宏青点点头。
“掌柜的,这位公子的银子记在我账上,王堂主,你去查查究竟是谁偷了这位公子的银两。”骑马女子道。王堂主领命出门。
“袁大小姐说什么话,即是大小姐发话,我们不要银两就是了。”掌柜道。
“我袁铭钰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人吗?”袁铭钰秀眉一扬,放下银子出门。
袁铭钰?原来她就是南拳帮鼎鼎大名的袁大小姐?果然气度非凡!洪宏青追上前:“袁姑娘,欠你的银子小生自当奉还!”
袁铭钰淡淡道:“江湖救急,不要在意!”
白姣飞垂头丧气过来,见到洪宏青与那骑马女子话别,追问缘由。得知是袁铭钰解围,又滋生一股无名怨气。
吴天启买好丧葬用物和一些生活必须品,放在马背绑好。牵着马缓缓行在街道上。却见谭城外戏耍白姣飞的黑衣男子呵呵笑着将玉佩戴在项间。
吴天启心中一凛:吴门福星?那不是洪公子的玉佩么?怎的到了这位大哥手中?
黑衣男子见前面有两个锦衣大汉,狡诈一笑,从两个大汉身边越过。吴天启这次看得清清楚楚,见那大汉神不知鬼不觉的盗取了两位大汉的银子:原来是个小偷!定是他盗取了洪公子的玉佩。不行,我得帮洪公子要回来。
黑衣男子掂掂手中的钱袋,得意一笑:“看来又遇到两条肥牛。”抬头却见一位和尚拦住他,把手一伸:“拿出来!”
“你个和尚多管闲事!”黑衣男子身形一弯从和尚腋下穿过逃之夭夭。
和尚身形一跃手挥禅杖:“拿出来,别逼我出手。”
“给你?”黑衣汉子冷笑一声:“和尚,你倒会趁火打劫,小爷我辛辛苦苦妙手空空而来,凭什么给你?有本事你自己去偷啊,又何必去抢?”
“师父!”那两名大汉过来。黑衣男子暗叫不妙,趁和尚回头之际,纵身疾驰而去。
那和尚禅杖一扬,黑衣男子觉得似乎卷入漩涡之中,被禅杖巨大的吸力吸着往后退,知道遇到了绝顶高手。和尚冷哼一声:“拿还是不拿?”
吴天启看了亦暗暗心惊:好深厚的内力。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拿出来就是了!”黑衣男子乖乖交出钱袋。那两名大汉见了才知钱袋被偷,气得要挥拳揍黑衣男子一顿,黑衣男子低头一偏,颈间的玉佩露了出来。
“慢着!”和尚盯着玉佩制止两名弟子:“你这玉佩哪儿来的?”
“这是我自小就佩戴的。”张满金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道。
“是吗?神偷宫顺与你是何关系?”和尚目光炯炯。
“大师认得我义父?”黑衣男子笑着攀关系:“我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你叫什么名字?宫顺还好吗?”
“我叫张满金,我义父很好。大师要不要与我义父把酒叙旧?我想义父见到你定然很开心。走!”张满金手搭在和尚肩头。
吴天启心道:张满金?他不会是大闹韩家庄的那个张满金吧?这和尚武功高深莫测,我绝非对手。只怕未必替洪公子追得回玉佩。再说那圣手神偷亦非等闲之辈。不对,我何不跟着他们,找到了圣手神偷宫前辈,说不定他知道白大侠的行踪。想到此处,吴天启暗暗跟上。
“把手拿开!”和尚皱着眉头严厉道。张满金讪讪拿下手:“我先行带路,大师,请!”说着走在前头。
“师父!”两名大汉上前道。和尚使个眼色,两人闭口不言。三人紧随其后,张满金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