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狠狠刺激了一把的天香毫不犹豫要灭了我,幸亏大厨素兰拦住,说,朱小小受过刺激脑子不太清楚,公主切莫与她一般见识,多赏她几鞭子算了!
于是我被狠狠抽了一顿后扔回桃花林,绾绾赶到时正我满脸是血地坐在花林中发愣,她吓了一大跳,抖着嗓子问:“出了何事?”
我抬头冲她笑的欢快:“刚才灵感突来,临时发挥了把,不小心将傲娇的公主给惹毛了!”
绾绾一脸呆楞,而后皱着眉头走过来摸摸我额头:“别是脑子坏掉了吧。”
我咯咯笑:“没坏没坏,皮肉小伤而已。”
绾绾柳眉倒竖:“这一头一脸的血还小伤?没事去招惹那疯婆子作甚!我送你到扶桑宫是为了给她添堵,不是让你来给我添堵,哎呦,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我胡乱抹了把脸上的血:“因为心痛啊,心很痛,只得找些刺激...”
绾绾甩了瓶药给我,拂袖走人,我靠着桃树继续发愣,呆着呆着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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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骨子里有几分莫名其妙的偏执,以往在琉璃岛种那劳什子桃树,一种就是千年,小树苗苗硬是不开花不结果,换做别人估计早拔了了事,我却与它们耗上,一过又是千年却终究被我养的桃花满树果实累累!
书上说,这叫坚持,是种美好的品质!
我很得意,我打算将这种品质用在云止身上,可是才一两个月而已,我已快疯癫。
说到底我不过是个没什么见识没什么阅历,几万年离群索居不通人情的猪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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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醒天光大亮,清晨的风带着些许凉意,我缩缩脖子脑子一团浆糊,尚没弄清身在何处,耳边有人在问。
“醒啦?”
我茫然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那流云般清雅、月光般皎洁的白衣少年,长身玉立风姿翩然,负者手站在桃花树下,风过,衣襟翩飞,仿若欲成风而去…于是我误以为尚身在琉璃岛,便习惯性撒娇:“哎呦,腰酸背疼的,嗯,帮你媳妇儿按按胳膊先。”
他明显一愣。
“暮景啊,等下给你做桃羹吧,再加些小糯米丸子进去好不好。”
他挑挑眉。
见他不言不语的,我对他伸出手:“发什么愣啊,脚都麻了呢,嗯,你得背我...你,我...嗤...”衣衫滑落,手臂上狰狞红肿的鞭痕落在眼底...我兀然一惊!
此时,云止好听的声音响起:“我不是暮景。”
......
我手忙脚乱起身行礼,差些被长裙绊倒,一股柔和的仙力将我托住,我结结巴巴说:“...主上...”
“怎会在此?”
“犯了些错,天香罚我在桃林思过。”
男子秀气的长眉轻轻蹙起:“什么错呢?”
我想了下,诚实回答:“...似乎,也许,可能...她认为我在勾引你。”
“勾引?”他失笑,“这样啊...伤,也是天香所为?”
我垂下头嗯了声。
“疼吗?”
“啊...什么?”
我没听清,抬头看他,却见桃花树下的男子眉目温软,唇角一抹浅浅的笑,月白纱衣上落满粉色花瓣,犹如当年在琉璃岛的桃花林。
摸摸脸,已是一脸泪水。
他看着我,眸中几分无奈:“怎么又哭了?”
我抽抽噎噎:“暮景...”
他眨眨眼,长睫如蝶翼:“嗯,那个暮景...和我长的像?”
一贯无波无澜的眸中浮着几许好奇之色,我愣愣看着他,无法言语。
像吗?不像吗?
云止走到我面前,微微俯身,玉白似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伤口流转起一股暖意,那些狰狞的伤疤瞬间消失无踪,他勾勾唇角,浅浅笑着:“嗯,还是这般看着顺眼些。”
“...可是,心里很痛怎么治?”
他一愣。
我捂住胸口,眼泪不停落在手背:“我...很痛...”
他沉默看着我,良久,说:“吹个曲子吧。”
“啊...”
他握着管白玉萧,眉目温软:“我虽是神,却也只能治你身体的伤,至于心伤...听个曲子安抚一番,可好?”
我还没回答,他已吹奏起来,曲调优越清扬,婉转动听,是那首熟悉的曲子!
欢沁!
犹记得暮景第一次吹奏的时候我问他这曲子叫什么,他想了半响回答不知道,我笑他是个傻的,会吹却不知道名字!他伸手将我头发揉的乱糟糟,满是宠溺的笑,他说,傻不傻你都是我媳妇儿,哪有这样嫌弃自家夫君的。
往事如昨,转瞬却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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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声噶然而止,他无奈抚额:“朱小小,你啊,真很喜欢哭呢。”
我语不成调:“因为因为,我的...夫君他...不认识我了啊。”
沉默。
半响后,云止迟疑问:“暮景...与我长的很像?”
我伸出手,隔空描画他的眉眼:“不是像,你们本就是一个人,只是你,将我忘记了,而已。”
一林寂静,只余落花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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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我已在扶桑殿侍女房,素兰一脸兴奋与我说,是绾绾姑姑将我送回来的,并且,天香被下了禁足令。
我恍惚了很一阵,心渐渐雀跃起来。
似乎,好像,也许,云止开始慢慢接受起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