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刚毅果决(1 / 1)

“说的好,”曹操双眸明亮,抚掌赞道,“益德此言,对我曹孟德而言,犹如醍醐灌顶。”

“呵呵,说的好听,”张飞冷笑的漠视曹操,心中得出一个结论,世家大族,皆是无情无义之辈,除非事关家族利益与生死存亡,否则别指望世家大族能成什么大事。

张飞轻视的看了眼曹操,掏了掏耳孔,悠悠的道,“你曹孟德之言,在我耳中,犹如放屁一般,臭不可闻,还是不听为妙。”

“益德或许不信,”曹操微顿,豪情满怀,“我曹孟德志一生志在征西,做一员征西将军,荡平凉州羌人,率兵杀进西域诸国,为大汉开疆拓土,立不世功勋。”

“呵,”张飞呲笑道,“攘外,必先安内。内不平,何以放手征伐四方。”

曹操双掌一击,笑容满怀,丝毫没将张飞那蔑视的神情放在眼中,拉着张飞的手肘道,“大哉,益德真是吾之知己矣!”

“不敢,”张飞手若游鱼一般,从曹操手中滑出厌恶的甩了甩,像是粘了牛屎一般,这让曹操不由得干笑几声。

广宗城下,哀嚎遍野,太平军在张角的及其麾下各方渠帅的率数万大军,一举反攻进汉军营寨。杀戮无时不刻的在进行着,汉军被太平均打得节节败退,退守广宗二十里外安营下寨。

大寨内,浑身浴血的北中郎将董卓将金背朝阳刀拄在身前,闭目养神。不一会,大帐帐帘便被一员大将掀开,闭目养神的董卓虎目陡然睁开,眸中闪过一缕精光,只见入帐大将,身穿布满血污的襦铠,堂堂一表的身姿狼狈不堪。

董卓抬眼,一双狠唳的虎目中透出一股疲惫,沙哑着声音若铁钟敲击一般道,“宗中郎,大军伤亡如何?”

“董中郎,”宗员昂首挺胸,目露佩服之色,恍惚间,仿佛看到大军被袭,董卓亲率一部断后抵挡,直至大军全部撤离方才率仅存不到三百人的悍卒逃脱。宗员抬着明亮的眼眸,只见端坐在矮榻之上,腰围有十尺,身长约有八尺余,体魄雄健,狮鼻阔口的董卓,自带一股凛然的凶狠威势由衷的道,“大军伤亡千余人,归拢的溃卒正重新编入各部曲。”末了,护乌恒中郎将宗员犹自庆幸道,“幸亏卢中郎早有布置,提防着张角率军铤而走险。”

董卓眼帘一拉,狮鼻发出闷响,不满宗员抬高已是朝廷阶下囚的卢植,不由“哼”了一声,以示不满,这让宗员心里一个咯噔,面目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神色。

董卓语气不快的扫了眼宗员,道,“宗中郎,本将累了,这营寨布防的要任,就交予你了。”说着,也不顾宗员反不反对,提着金背朝阳刀出了大帐。

深夜,天空挂着一轮熠熠生辉的明月,皎洁光亮,丝丝缕缕的银光从九天高空洒下,遍及大汉十三州之地。

兖州战场,大野泽,皇甫嵩大营,巡逻哨卫来回交叉巡逻,身上甲叶簌簌作响,在宁静的夜幕下与松油炭火形成交叉的旋律。

皇甫嵩大营王允营帐内,只见已过不惑之年的王允端坐在矮榻后的蒲垫之上。此时,兖州刺史王允,头戴武冠,身着直裾襦裙,其上纹着几何缘饰。

“哎!”沉着着刚毅面孔的王允,眼神一黯,毅然的摊开矮榻之上娟布,提起狼毫毛笔,斟酌了一翻,沾上墨浓如漆的砚汁,一手挽住宽大的袖袍,笔走龙蛇,不时的沾沾砚汁。不多时,一封龙蛇飞动般的字迹跃然在娟布之上。

待娟布字迹干透,王允将娟布与矮案上的一封蔡侯纸一同折叠好,放置在一块织锦缎布带之中,拉上系绳,冲着帐外道,“来人。”

霎时,门外一员体格雄壮的青年亲卫掀开帐帘而进,拱手听候王允下令。

王允沉思了片刻,将手中的织锦缎递给魁梧大汉,面目凝重的道,“王磊,这封信送到雒阳,交由廷尉杨赐杨大人手中,”当王磊接过后,王允不忘叮嘱道,“此信事干重大,为不容有失,当亲手交予廷尉大人手中。”

“喏,”王磊掷地有声的应道。

“嗯,”王允点了点头,“王磊,此行一了,不用回兖州,径直回太原吧,拿了你一家奴契,早些娶亲生子,不用再护在我身边了。”

“家主,你……”王磊倏然一惊,呆呆的望着王允。

王允捻须含笑,“王磊,你跟随我也有数年了,如今二十有五了,也是该成家立业,去吧。”

霎时,王磊眼眶能上一层朦朦的雾气。雄壮如他,一生只跪父母与天地的王磊向王允双膝下跪,洪声道,“多谢家主恩赐。”

“起来吧,”王允虚引王磊,王磊顺势站起。稍后,王允从怀中掏出一枚信物令牌,你持我手令,一路出了兖州,直奔雒阳,切记,人在,信在。”

“家主放心,”王磊目光灼灼,决然道,“人在,信在,信丢,人亡。”

王允满意的点头,“明日天明,立刻出发。”王磊应了一声,便回去做准备。

次日天朦朦亮,皇甫嵩大营,王磊持王允手令,骑着一匹快马,直奔雒阳而去。待隅(yu)中时,皇甫嵩将数万大军分成数股直扑兖州境内残余的黄巾势力与流民盗匪。

两天后,京都雒阳,廷尉司府,王磊持王允信物受到廷尉杨赐的接见。正堂之内,年达花甲之年,面貌清瞿,脸上隐有一股正气缭绕的廷尉司廷尉杨赐正襟危坐。

当身躯魁梧雄壮的王磊走进正堂,杨赐细小的眼眸绽放一缕精光,长年身居高位,掌管廷尉的威严悍然浮在面上,给人一种铁面无私之感。

进了正堂之中,王磊见杨赐一副肃然的模样,心下微微一紧,也不顾连日间奔波得疲惫,微躬着身躯,“草民王磊,奉兖州刺史王允大人手令,前来面见大人。”

“有什么事?”坐在正堂内的杨赐,两鬓发白,满脸刀削斧凿般的皱纹好似岁月刻下的印记。尽管在王磊看来,眼前的廷尉大人身子佝偻着,但其身上自有一股一股挺拔,孤傲的气息在蔓延,犹如生根在悬崖峭壁的青松,坚韧不拔。”

当下,王磊轻呼一口浊气,平复了心境,从怀中掏出织锦缎简袋,以及一块王允给予的信物,快走两步递给杨赐。

杨赐接过信物,反复的看了看王磊呈上的信物,微微颌首,随即便拆开织锦缎带子,拿出娟布与书信观看。

不一会,观看娟布与一封书信的廷尉杨赐,饱经风霜的面庞呈现一抹怒气,两边鬓角青筋直冒,犹如虬龙一般上下翻滚。倏然间,杨赐一手攥着娟布、书信,一巴掌盖在矮榻之上,拍案而起,一双眼眸,怒目圆睁,其内露出熊熊的怒火。

当下这可让王磊吓了一跳,只见廷尉大人颌下三寸长须随着面上的怒容,颤颤巍巍的摆动,官服下的瘦弱身躯一阵颤栗,胸膛急剧起伏,“吃里扒外的东西。”

少倾,廷尉杨赐平复了心境,看了看王磊,目光柔和的道,“你连日快马奔波,想必是星夜疾驰赶来雒阳。”

王磊点了点头,不敢多说什么,生怕杨赐有怒气冲他撒。首位之上,杨赐向厅外的衙役呼唤道,“来人。”

当下,便有两名衙役走进正堂,拱手施礼,杨赐摆了摆手道,指着其中一人道,“送这位壮士到下去,安排一间干净的客房,再送上一些吃食。”

“喏,”一名衙役径直领着王磊出了正堂,往府衙客房行去。这时,杨赐沉着一张脸,对另一名衙役道,“备车,去皇宫。”

“喏。”衙役领命,匆匆而出替杨赐安排轺车。

不一会,官服齐整,头戴进贤冠,腰间縌(ni)长三尺二寸青绶,垂挂黑犀。当杨赐出了廷尉府,踏着杌子,登上双马轺车,招呼着车夫赶往皇宫。

当下,车夫一抖马缰绳,双马牵着轺车疾驰而出。轺车之上,杨赐闭目养神,丝毫没有因双马疾驰而出而有一丝晃动,这足见车夫驭马的功夫深厚无比。

行了半刻钟,杨赐在北宫南门朱雀门停下。待杨赐说明来意,负责守卫北宫南门朱爵司马提醒下,杨赐又乘轺车前往北宫西面的御花园。

抵达御花园后,杨赐无暇顾及两边的琉璃砖瓦,步履匆匆的往御花园中心钦安殿行去。

跨过亭台楼阁,杨赐登上汉白玉所砌的阶梯,径直来到钦安殿前。人未至,钦安殿内,一阵银铃般的嬉笑声隔门传出。

当下,杨赐面上裹上一层寒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疾走数步,推开几名拦路的中官,杨赐嚯然的推开钦安殿大门。

霎时,殿内的宫女齐刷刷的望向殿门口铁青着脸的杨赐。紧跟着,一群颇有姿色的女官围绕着一名身穿明黄色直裾深衣龙袍翩翩起舞。

大殿门口,杨赐满脸的愤怒,戟指殿内女官,出言训斥道,“荒唐,尔等不思本分所职,竟在此迷惑陛下,简直是荒唐至极,。”

殿内,身长七尺,细眼长须,身穿明黄色直裾深衣龙袍的汉帝刘宏拉开一名女官,掸了掸龙袍上的折痕,眯着一对细眼,径直迎向杨赐,“杨廷尉,不知你所来可有要事。”

“陛下,”杨赐悲愤的道,“您不能再这么下去,老臣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汉江山就此毁在您的手中!”

“放肆,”汉帝刘宏一脸的怒色,“杨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汉帝刘宏脸色阴沉的可怕,警告杨赐道,“朕怜你一把年纪,莫要在朕的面前倚老卖老,摆弄你那两朝元老的资格。”

杨赐听罢,不禁悲从心来,右掌拍向瘦弱的身躯,“陛下,老臣心忧大汉江山社稷。此心,天地可表,日月可昭。”

“得了,得了”刘宏不耐烦的一甩明黄袖袍,“杨赐,如果你只是来教训朕的,那你可以回廷尉府了,相信廷尉府没有这么空闲吧!”

杨赐踉跄的后退了两步,苦涩的笑了笑,从怀中掏出娟布与折叠好的蔡侯纸递给汉帝,“陛下,你自己看吧,老臣告退。”

刘宏一摆手,杨赐步履沉重的离开钦安殿。

望着杨赐离去的身影,刘宏眼神闪烁不定,暗道,“杨赐啊杨赐,非是朕终日沉迷于酒色之中,实在是朕有心无力,若非如此,朕焉能如此!”

想到此,刘宏心中一阵烦躁,望了望手中的娟布,刘宏对着殿内的女官袖袍一挥,殿内女官款款拂礼出了钦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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