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娟布,映入汉帝刘宏眼帘的,赫然是王允笔走龙蛇般的字迹。待汉帝刘宏观看完娟布上的字迹,急忙摊开娟布内的一封书信。
不多时,刘宏脸上怒气上涌,咬牙切齿的道,“张让,亏朕对你如此倚重。”疾走两步,正欲出殿的汉帝刘宏突然停下步伐,一对螺旋眉紧蹙,“朕对阿父如此推心置腹,阿父焉能如此害我。”
殿内,汉帝刘宏沉着脸来回踱步。半晌,刘宏冲着殿外中官唤道,“去让阿父来见朕。”门外,中官应了一声,急匆匆的去寻找张让。
一刻钟后,一名面白无须,身躯瘦弱的中年男子步入殿中,只见中年男子对背着身子的汉帝刘宏躬了身子,尖着公鸭嗓子道,“老奴张让,见过陛下。”
“张让,”汉帝刘宏咬着牙,嚯然间转身,面上带着怒容。
张让见刘宏龙颜大怒,心中一个咯噔,不知道刘宏这火是冲谁的,当下小心道,“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募的,刘宏冷哼一声,指戟张让,“张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反贼,意图谋反。”
下一刻,“嗡”的一声响,张让脑子有如雷击一般,口齿不清的道,“陛下,这,这……”当下,张让强自镇定心神,喊屈道,“冤枉,陛下,老奴冤枉啊。”
“冤枉,”汉帝刘宏螺旋眉拧成一股,愤怒的咆哮道,“你还有脸给朕说冤枉,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刘宏明黄色的袖袍内抛出一封娟布与书信在张让的身前,张让顶着汉帝刘宏的怒火,拾起地上的书信。
张让看了看汉帝的神色,见汉帝一副怒火未消的模样,连忙低头观看手中的娟布。不一会,低头看着书信的张让心中涌起滔天大浪,差点吓得一阵腿软。不过,对于一双时刻盯着自己面颊上的一举一动,这让张让面部不敢有丝毫变化,生怕被汉帝刘宏发现。对于刘宏,张让知之甚深,刘宏于帝王之道颇有建树,对于背叛他的人,可不会有一丝丝手软。
张让面容古井无波,这让一直关注张让神色变化的汉帝刘宏心中一阵疑惑,“难道朕冤枉阿父了。”
看完书信,张让偷偷的瞥了一眼汉帝刘宏,见其神色一缓,面上怒气收敛,心中舒了一口气。这时,张让才发觉后襟尽是沾满涔涔冷汗。
捏着手中的娟布与书信,张让心中恨急了敢告发他的王允。想他张让,权倾朝野,与士族双足鼎立,他王允一个小小的兖州刺史就敢上书弹劾自己。不过,眼下还是先把这关过了再说。当下,张让悲愤着一张面孔,跪倒在刘宏的龙袍下,“陛下,污蔑,这是污蔑啊!”
说着,张让眼眸中腾起水雾,下一刻便哗啦的往下滴落,仰着面孔,指天道,“陛下,老奴对您可是忠心耿耿,此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啊!”
刘宏见状,螺旋眉一皱,心中又有意偏向张让,不大相信张让能做出这等事情。当下,刘宏威严道,“起来说话。”
张让一边抹着面孔上的泪水,一边蹒跚的站起身,犹自表着忠心,“陛下,王允这厮是嫉妒老奴,深得陛下信任,故而诬陷老奴,勾结反贼,以此将老奴从陛下身边除掉,好让士人寻机把持朝政。
刘宏心中倏然一惊,朝中士人的势力根深蒂固,刚刚被自己打压下去,如今又有冒头的迹象。看来,单单一个十常侍是压不住士人,必须另寻他法。
思肘了片刻,灵帝心中举棋不定,外戚,素来就是一股不安定的因素,控制的好,将是对付士人手中的利剑;控制不好,怕是反伤自己。远的不说,单单就说近的,窦武,跟士人离得近,竟敢持矫诏,打着清君侧,肃宫廷的名义,兵围皇宫。
一侧,张让舌若莲花,拍着汉帝刘宏的马屁,这些,刘宏都没有丝毫的心思听进去。此时,刘宏心中想的则是如何控制外戚,对付士人,又不使士人与外戚联合,否则,下一个窦武又将出现。
少倾,汉帝刘宏一甩袖袍,面无表情道士“阿父,你且先下去,这件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喏,”张让低着头,退出大殿。出了大殿,张让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心中一阵后怕,幸亏皇帝陛下这些年对自己的信任。否则,以陛下多疑的性情,免不了宁可杀错一个,也不放过一个。
“王允,”张让三角眼内,闪烁着疯狂的杀机,“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你们就等着本侯的报复吧。”
当下,张让出了北宫,直奔上东门永和里一栋高达九进九出的府邸。府内,张让寻人召来写书信给黄巾的门客。待门客上门,张让先是让家奴关好大门,又让左右圈养的死士拿下上门的门客,二话不说便将其打杀,并毁尸灭迹。
当天,张让派出数十名门客秘密前往兖州,搜集王允在任资料。
皇宫内,汉帝刘宏思肘了半天,规划出详细操控外戚,不使其做大,以达到士人、宦官、外戚三方势力明争暗斗。必要时刻,自己还可以展现皇帝威严,居中调和,打破其中两方势力有联手的迹象。
数日之后,大将军何进被汉帝刘宏召进宫内,隐晦的告诉何进,允许外戚形成一股势力,同宦官一起牵制在朝中根深蒂固的士人。
有了汉帝刘宏隐晦的许可,这让何进喜不自禁,忙不迭的点头答应,至于实际如何,怕是只有何进心里一清二楚。
兖州,刺史府,正当等候朝廷处置张让消息的王允,等来的确是汉帝刘宏的一顿责骂,点名王允诬陷列侯张让。当下,王允气的差点将刺史府内矮榻、竹简等物掀个底朝天,幸好有闻讯赶来的衙役拦住。
青州境内,皇甫嵩率大军一路势如破竹,肃清兖州黄巾匪寇,其兵锋直指齐国黄巾本部。
七月底,围困临淄城的数万汉军,在皇甫嵩的指挥下,攻陷坚城临淄。在乱军之中斩杀黄巾渠帅赵方、秦明,黄巾残部在各部小帅的率领下一路分散溃逃。不过,汉军并没有放过黄巾的意图,一路紧紧的衔尾追击,致使黄巾死伤惨重!
次日,刚刚收拾完残局,皇甫嵩还未让大军休整一翻,便接到汉帝刘宏的诏书,让其率兵北上,接手北中郎将一职,负责冀州战场,消灭黄巾本部。部下曹操则率一万多的北军一路西进,奔赴荆州,协助朱儁攻破宛城,平息荆州贼寇。
次日,皇甫嵩让张飞、关羽二人率补充完整编制的五百骑兵,三千五百名北斗青龙营士卒先行一步出发。由于张飞顶撞皇甫嵩,临淄一战,皇甫嵩有意冷落张飞,在张飞数次请战之下仍未让其出战。因此,直属二人麾下的士卒无一人伤亡。
当天,张飞关羽率部离开,全营五千士卒携带五天的干粮,一路急奔广宗。
广宗城下,由于汉军失了先手,虽经过卢植力挽狂澜,一度围堵住黄巾主力于广宗城内。但,在天使左丰诬陷下,临阵换帅,致使汉军士气大跌,再无往日兵锋之锐。
汉军大营辕门,收拾好行囊的董卓,回头望了一眼大营,眼眸中流露着深深的不甘,想他董卓,威震西凉,没想到竟然栽在这群刚刚放下锄头造反的黄巾手中。尽管,董卓认为,此番战败,其一是自己空降而来,对大军掌控力不够,未能发挥出汉军应有的优势;其二,自己往日间与西凉羌人对战,战绩使然,让他对眼前刚放下锄头造反,又没有羌人心中狠唳的百姓生出一股蔑视;其三,损失自己麾下几员猛将,以及三千精锐飞熊军在此,未尝不能将黄巾主力全部留下。良久,董卓蓦然一叹,败就是败了,哪有那么多的借口。随后,董卓在一队飞熊卫保护下向雒阳方向驰去。
当董卓离去有三日。这日,广宗城内,张角令麾下渠帅吴霸率万余兵马出城十五里处列阵。其后五里处,则是跟着褚燕率领的三万兵马,随时支援吴霸。
当下,列阵完毕的黄巾本部,吴霸派一泼皮出身的黄巾小校出阵搦(nuo)战。片刻的功夫,黄巾小校拍马至汉军营寨两箭远,左右来回奔跑着,扯着嗓子道,“寨内的汉军听着,不想当缩头乌龟,就快出来与你家的爷爷出来一战,你家爷爷饶你一命。
寨内,汉军中军大帐,护乌桓中郎将宗员正抑制住汉军诸将,不让其出阵迎敌。这让营寨内的汉军诸将一阵不满。不多时,帐内喧嚣中,有士卒匆匆进帐,“禀中郎大人,后方出现我军援军,约有五千余人。”
“援军,”宗员浓眉一挑,面上露出喜色,连忙问道,“可是左中郎皇甫大人。”
“回禀大人,”士卒昂首抱拳道,“来援援兵声称奉左中郎皇甫将军手令,先行一步抵达,以解大军燃眉之危。”
宗员拧眉思肘一番,“引援兵进东营,让来援的将官来见我。”
“喏,”士卒应道,匆匆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