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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〇一四 亚德尔堡的意外(中)(其六)(1 / 1)

珍姨将两只戒指中的其中一只戴到了自己的左手食指上。

“魔力,开!”

魔力开放,珍姨集中精神,开始将从自身释放出的魔力稳稳当当地注入到那只戴着的戒指上。

很快,那只银白色的次级空间戒开始散发并闪耀出银白辉光。那光芒越来越耀眼,开始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的。——戒指启动了。

“呲——嚓嚓嚓嚓——……!”

随着空间戒的启动,其外表面上的那一圈镶嵌着的细小魔法石、也开始像喷气一般,朝外喷射出大量银白色的魔法粒子。大大小小闪烁不停的粒子漂浮在我们身边,按一定的阵列积聚到一起,并渐渐地形成一个直径约摸4米来大的空心圆柱,将我们所有人全都围了起来。

“唰——!”

将我们围住的这个魔法空心圆柱,其内表面好像变成了一张平滑的银白色幕布一般,上边开始逐条逐条地映现出许多魔法线条和花纹。就像在描绘抽象的图画似地,映现出来的线条和花纹开始以极为复杂、各自不同的动作或延伸、或平移、或旋转、或交织,以多种多样但又十分精巧的衔接方式相互连结并融合到一起,终于,在整个圆柱内表面上形成了一整幅纵横交错的魔法纹路图案。随着这幅复杂却完整的纹路图案形成,图案中的各个分支纹路上开始出现犹如小小的电球一样的魔法球形粒子,沿着各条纹路以各自不同的方向和速度在内表面上四处游动,而组成图案的每一根线条也好像五颜六色的彩灯一样,以反反复复渐亮渐暗的方式闪动不停,好像在向我们表明,次级空间戒启动完成,并已经进入到了正常的运作程序。

不过,次级空间并没有生成。

因为接下来,就在位于空间戒的当前使用者——亦即珍姨的面前的内表面屏幕上,一部分魔法纹路出现了变化。那部分魔法纹路在几秒钟之内移动并重组,形成了一个闪动着红色光芒的方框图案。方框周围环绕着同为红色的小电球,看似在向我们显示出某种警告状态。很快,方框的中央开始出现滚动文字——是的,不是什么魔法条纹或者图案,而是我们都看得懂的通用现代体文字。

一个里边画着大大的感叹号的红色圆圈符号后边,附上了这样的一句话——“机密!机密!——请输入正确的魔法加密阵列式。”这一句话的后面,又附上了十分熟悉的几个图案——至少在我和温德看来的确是很熟悉:

一面南方联合公国旗帜图案——紫色四剑旗,以深浅相宜的紫色为主色调,紫色兰草叶为衬纹的背·景上,一把鹰翼长剑、一把双齿斩剑、一把重型阔剑和一把精致的黄金长剑围绕成铁桶阵般的一圈;四把剑的剑柄一致朝向圆圈的中心,而剑锋则各自指向旗帜的左上、左下、右上、右下四个方向;其中鹰翼剑、斩剑、阔剑正是分别代表了冉森、达兰伯特、罗碧达这三个如今统治南联的公爵世家,而那把黄金剑,据说代表的是南联的前身国——吉拉沃王国的吉拉芬尼皇家;也就是说,这把黄金剑出现在南联的国旗之上,同时也就等于暗示着,南联如今的三大家族在精神上依然是承认效忠于那个已经逝去了将近130年的前吉拉沃王国和王国的皇族的立场,尽管这个立场跟现在的罗真诺斯帝国、即罗真国的立场是明显相反的。

还有三面图案,便是南联三大家族各自的家族徽章图案——冉森家族的三头鹰,达兰伯特家族的双翼雄狮,以及罗碧达家族的独角飞龙。

所有的这些警示文字、旗帜和徽章图案,似乎都在向我们这些位于空间戒启动范围之内的人显示着:这只空间戒以及储存于其内部的一切,均为南方联合公国官方所有,且属于官方机密范畴。

看起来,这东西真的是南联官方机密啊。——我心想。

这些警示文字和官方徽章图案,在方框里滚动了大约五六遍之后便消失了,接着,那些组成方框的线条又开始出现变动,它们一边从刚才方框所占据的那个范围迅速往外收缩,一边继续变换着样式,然后再次重组。最后,在这次重新排列组合下,一个比之前的方框大许多的圆形空白框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就好像映现在屏幕上的一整片魔法纹路图里缺少了中间的那一块圆形部分。而这块缺失的拼图,恐怕就是需要戒指的使用者通过自身的魔力传输来将其补足的了。也就是说,戒指使用者需要通过向内表面屏幕传送自己的魔力,并控制着魔力来描绘出圆形空白框里所缺失的那些魔法线条——那些缺失的魔法线条就是魔波密码,描绘出那些缺失线条就等于是在往空白框中输入密码——只要使用者所描出的线条能够跟空白框外部的那些线条精确衔接,并符合密码设置者原本所设置好的整体图案,那么,所输入的密码就是正确的,戒指也才会继续进入到下一步程序,即启动产生次级空间的程序,让戒指使用者以及其他人进入次级空间内部。

但是,如果情况真的如珍姨和埃尔叔所说的,即使输入错误的密码,次级空间也照样能够打开的话,那么,现在无论在那个圆形空白里输入什么乱七八糟的线条和图纹,我们或许都将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到次级空间中去。

果然,正想着呢,珍姨就已经在释放自己身上所发动的魔力,并将它们源源不断地传输到那个大大的空白框中。输送到那里面的魔力在珍姨的控制之下,开始徐徐地按照珍姨心中的意思,排列、组合、交织,并形成珍姨想要的那个线条图案。

于是,我们在那个圆形框里边看到了大大的这几个字——“哈哈哈哈哈哈哈”,七个“哈”字。

“噗——!哈哈哈!”

看到这几个字,温德当即一个忍俊不禁,差点没把一泡口水喷出来。好歹旁边的凯琳拉了拉他的衣角,臭小子这才捂起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笑得太失态。

——是啊,这几个字、跟圆形框周围的那些魔法线条图案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半点都衔接不上的,更别说会符合密码设置者所设的那个正确密码了,怎么看都不可能。无论在谁看来,珍姨所输入的这个魔波密码都是十分搞笑、十分荒谬的错误密码,绝对不可能会是真的。

但是……

面前的内表面屏幕上,没有映出任何密码错误还是正确的提示,而是所有的魔法纹路图案迅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将我们围住的整个内表面开始闪烁起银白色的光芒。伴随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的声响及节奏,那光芒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晃得人眼有些难受。

“如果感觉晃得眼花,就把眼睛蒙起来吧,这阵闪烁一下子就会过了。”珍姨在旁边告诉我们,“大家注意了,戒指已经进入到生成次级空间的步骤了。记住我们之前说过的那些注意事项,进去之后,无论看到什么,大家都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这是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安全着想,切记。”

“嘀嘀嘀嘀嘀……!”

“唰——!”

银白光在最后一下的闪耀之后消失,嘀嘀嘀的提示声响也随着光芒的退散而停歇。光芒散去之后,被闪得有些不适的双眼才得以慢慢恢复过来,视野中的残留光影消散,渐渐地开始看清楚出现在眼前的事物。

我想,我看到了一间完全密闭的石室,而我们所有人就处在这间石室的内部。

石室大约5米见方,比一个普通小城民居里的一间卧室大不了多少,但是天花板显得比较高,因为整个室内似乎是呈一个规则的正方形结构——既然长和宽大约为5米,那么高度似乎也是5米。四周的石墙看着像是用一块块大而厚重的条石垒砌而成,而天花板和地板则像是分别由一整块的石材铺就,看上去总感觉年代非常久远。整间石室里没有任何门和窗户,真的是完全密不透风。石墙上也没有任何的镶嵌物和悬挂物,就连一个用来挂油灯或者火把等照明物的固定架都没有,当然就更别提会有什么装饰了,非常的单调,简直就像一间地牢一般……不,或许应该更像一间令人发毛的墓穴。

可是,尽管这间石室里面没有任何的照明器具,但不知为什么,石室内却并不是一片漆黑,相反室内有着足够的光照度。不知道从哪里产生出来的光线,让我们能够看清楚这里面的每一处角落,让人感觉真是十分奇怪。

不过仔细想想,这个地方说到底就是一个由次级空间戒所制造出来的魔法空间,所以,里面的一切不管看起来是像真的也好,或者令人难以理解也好,恐怕归根结底也不过都是魔法能量有形化而成的事物而已吧。

话说回来,这个石室内部最最让我迷惑不解的一点恐怕还是:这里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啊。——机密呢?珍姨和埃尔叔所说的那些储存在这里面的东西呢?

正在我张口想向埃尔叔发问之际,站在我和温德旁边的凯琳指着左边的那堵墙先出了声:

“哎?你们看,墙上边刻了些什么字?”

听到凯琳这么说,我们仨、还有苍松旅团的四个成员们都齐刷刷将头扭向凯琳所指的方向。

石室左边的那一面墙壁上,在距离地板两米多高、大概差不多就是位于整面墙壁中心的那个位置上,有一行像是用草书写法刻下的文字。字体不大也不小,总之在室内固有的这个明亮度之下,我们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地认出那些字迹。

“啊?这……写的啥呢?”臭小子盯着那行字看了又看,没认出来。

的确,尽管墙上的字迹很好辨认,但是……由于那草书实在是太“洒脱”了,龙飞凤舞的,弄得我们仨一时之间竟认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还是站在我们前面的阿尔文认出了那些字。

“愿主与星神宽恕我等迷途的生灵。”他顺口就念了出来。

“噢,原来如此。”臭小子点了点头。我和凯琳也是。

听到阿尔文这么念,我们三个这才顺着他的提示,一点点地将那行文字中的每一个字和词分辨出来。原来那些文字也是使用的通用现代体文字,只是……写法上似乎跟我们今天的写法不大一样。

站在另一边的埃尔叔也开口了,他肯定了阿尔文的答案:“嗯,没错。‘愿主与星神宽恕我等迷途的生灵’,这是一句十字星虔诚教徒之中常见的一句话语。”

“这么说,莫非……在墙上刻下这句话的人……呃,不对不对……缔造了储存于这个次级空间中的那些机密的人,是一个虔诚的十字星信徒咯?”

站在阿尔文身旁的迈乐凯作出了这样的推断。

这个推断得到了阿尔文和另两位旅团成员的肯定,也同样得到了埃尔叔和珍姨的肯定。

“是的,你说得没错,小伙子。”珍姨点头道,“等过一会儿看到那些储存在里面的东西,你们就会清楚是谁的。”

“可是,珍姨,埃尔叔……”我总算得到了插话的机会,赶紧提问,“那个……储存在这里的东西都在哪儿呢?这个看起来就像个石造密室的次级空间里,除了刻在墙上的那行字,我都见不到有别的什么东西呀。”

“嗯,这是当然的了。”珍姨回答了我的问题,也等于向在场其他有此疑问的人给出了答案,“因为那些机密之物是储存在一个更深的地方。这个石室空间,仅仅只是一个过渡的入口,也就相当于保密库的第二道门而已。别忘了,我的手上,还有另一只次级空间戒没启动呢。”

“啊!对哦!”我恍然大悟。——是啊,还有另一只空间戒没用出来呢。想必是要连那只戒指也用上,我们才能真正进入到隐藏机密的地方吧。

旁边,埃尔叔又开了口。

“正如珍妮尔所说。年轻人们,接下来,我们就要真正进到机密的储藏地中去了。都不要乱走动哈,再一次提醒大家——为了安全出入,每个人都不要轻举妄动。好了,珍妮尔,开启那个二阶次级空间吧。”

“嗯,我们开始了。”

珍姨从衣袋里拿出了另一只空间戒,将它戴到自己的右手食指上。

“嗯?又是让所罗门阿姨来启动戒指吗?”凯琳这时好奇地问道,“这两只戒指,是必须让同一个人来使用才行的吗?如果分开让两个人来分别使用,会发生什么呢?”

“分开两个人用的话,总会有其中一只戒指无法启动。”埃尔叔作出了回答,“这两只戒指之间被设定了一些魔法技术层面上的使用限制,只有当使用者为同一个人时,两只戒指才能都一并启动,而且其中一只戒指的启动地点必须在另一只戒指所制造的次级空间之内。”

“不仅如此,两只戒指都启动的时候,会成倍成倍地消耗使用者自身的魔力,所以如果使用者自身的魔力潜能不够,第二只戒指也还是一样无法启动的。就算有能力都启动了,但如果使用者还要带其他人进入空间内的话,所消耗的魔力还会变得更多。这样的设置,就是为了最大程度地限制能够进入机密保存地的人的能力和资格,并且使进入的人数、以及进入后停留的时间都尽可能地少。”珍姨又多作了详细的补充,“因此,年轻人们,待会儿我们在里面所停留的时间是非常吃紧的。以我自身的魔力潜能而言,要同时维持我们9个人在这个二重的次级空间里待着,顶多就撑个10来分钟。”

“10来分钟很充足了。”阿尔文说道,“本来我们大家进到这里来,也就是来粗略了解一下戒指内部的大致底细而已,看一看就足矣,不需要停留多长的时间。那么,让我们废话少说,请您抓紧时间吧,所罗门前辈,不然您的魔力和体力在我们说话的时间里又被白白地浪费掉了。”

“嗯。魔力,再开!”

“呲——嚓嚓——……!”

这只空间戒外表面的一圈魔法石也开始朝外喷射一股股的魔法粒子。

这一次,大量闪烁着的魔法粒子全都附着在了石室空间的四壁、地板和天花板上,让这六个平面很快变成了散发着银白辉光的屏幕。

魔法纹路图案也再度出现于屏幕之上,接着,方形的警告框,以及圆形的空白密码框也不出意料地先后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不加犹豫,珍姨又输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屏幕上还是没有任何对或错的提示,魔法纹路图案便又一次消失,整个石室空间里忽然间发生大幅度的变化——“隆隆嘎嘎嘎嘎嘎”,伴随着低沉的机械声响,整个石室竟然当着我们的面前开始顺时针旋转起来!石室在旋转的过程中,我清楚地看见我们所有人的双脚都悬空了,但是我们在身体上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双脚仍旧好像踩踏在坚实的地面上一样稳稳当当。跟大家一样,我屏着呼吸,看着这间围着我们的正方形石室缓缓转过了90度,不敢有丝毫动弹,生怕乱动会出现什么意外。

最终,整间石室好像横向躺倒了一般,原本在我们右边的那堵墙壁,变成了我们脚下的地板;而原本在我们左边,上面刻着“愿主与星神宽恕我等迷途的生灵”字样的那面墙,则高高地悬在了我们的上方,而那行文字就正好对着我们的头顶。

那行文字也开始闪耀出一束灿烂的光芒,比石室内表面上的银白辉光还要耀眼。这一束光从上往下,将我们所有人都笼罩在光的里头。

“唰——!”

又是一下爆发式的闪耀,我只感觉眼前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视野中全是一片银白色。

待到银白色消散,眼前的可见事物渐渐重新映现在视野中的时候,我、还有其他所有人都发现,我们不再处于刚才的那间石室之中,而是又站立在了另一处不同的空间里。

脚下还是石质的地板,四面也是厚重的条石砌成的墙壁,但是……这四面墙壁却非常的高大。有多高呢?起码30多米高,也就是足足有10层楼房那么高吧!每一面墙壁都有10来米见方,因此所围成的面积远比刚才的5米石室要宽敞许多,而且,在这四面高墙的最顶端,那里并没有天花板,确切地说就是,上方根本就没有封顶,而是完全敞开的,这就使得我意识到,我们现在所站的地方,是在一个高大宽敞的天井中央。

很有些诡异的是,透过上方的天井口,我们居然能够看见满天星辰的天空,就像真的是在一个晴朗的夜晚仰望真实的星空一样。点缀在其中的星星也像在眨眼一般一闪、一闪,活灵活现,真实感很足,看得让我不禁心中纳闷,在一个被制造出来的空间里,居然还能弄出如此逼真的景象来吗?

不过,唯一让人能察觉出不太寻常的地方,就是那众多繁星的中央,几乎就是正对着我们头顶的那块天空区域上,闪烁着一颗亮度高得离谱的星,亮闪闪的,其发出的星光显著地盖过了它周边所有的星辰。虽然那颗星的明亮还不至于到刺眼的程度,眼睛看上去还是挺舒服的,但是老实说,在真正的自然空间里,我就算在故乡维辛拔那凉风习习的夏夜中,也从来没有在天穹上见到过这么明亮,这么惹人注目的星星,所以,这颗出奇明亮的星,让我产生了些许虚幻的感觉,觉得它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哇,那颗星怎么那么亮啊。我从来没见过夜空中的哪颗星会有那么亮的。”温德也在抬头仰望,说出了跟我一样的感想。

凯琳也搭过话来:“是呀,亮得好像过分了点,跟周围的星星群相比反而显得格格不入,不自然了。不过,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片夜空,应该也只是指环的产物而已吧?”

“我觉得也是。”我也开口搭话,“这片夜空或许看起来像是真的天空,但是其实……我们可能就算像鸟类那样会飞,恐怕也是根本飞不到那里去的。”

“嗯,有理。在这个什么次级空间里面,看得到的地方,不一定就是能去到的地方。以前学院里老师也这么说过,对吧,菲少?”臭小子点了点头,对我说道。

凯琳也点点头。

“对的,一枚次级空间戒能产生多大的次级空间,主要还是由当初打造出这枚戒指的、制作者或者制作团队的空间魔法技术能力大小决定的。”埃尔叔在一边也接过我们的话茬,“不过当前我们手上的这两只戒指,作为保存机密的物件来说,也没有必要产生出太大的空间。所以,正如你们所想的,年轻人,现在我们头顶上的那片夜空并不是真实的夜空,只是一个空间边界上的映像而已。其实顶端的天井口就是这个次级空间的边界,我们根本就出不到天井口外。”

“哦,果然。”我点头应道。

这边正说着,那边就传来了阿尔文的声音。

“前辈,两位前辈,你们所说的那些保存在空间里的机密,是不是就是指那些?”

视线从虚构的夜空回到我们的面前。这时我才注意到,就在我们面前那面高墙的靠墙处,竟伫立着一个庞大的书架!——应该是书架吧?——这个书架有八九米高,近八米来宽,厚度近一米;与我所见过的普通书架不同的是,整个书架的框体像是用类似金属一样的黑色材料打造加工出来的,就如同黑渡船一战时佣兵船上那种魔法装置的材料;书架的底座带有座墩,座墩似乎是固定在地面上的;书架前部带有两道紧闭着的栅栏门扇,一条条栅栏呈横竖交叉排列,栅栏之间仅仅只留出一个个手指直径大小的小孔,十分的密实;栅栏门应该也是跟框体一样使用相同的黑色类金属打造,看起来都是极其坚固;不但如此,栅栏门之后,似乎还紧贴着一层类似玻璃一样的半透明隔层,看似是要防止有人通过栅栏门的小孔、将手指或者其它什么工具伸进书架里面去吧;再有就是,在两道栅栏门扇闭合之处,大概就在位于门锁的位置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黑紫色的菱形魔法石,而书架框体的四个角上,也同样镶嵌着黑紫色较小的菱形魔法石,说是较小,一个个也都有脸盆那么大!

“乖乖,好大的书架!”

嘴里发出这样的感叹,我不由自主地往那书架的方向凑上前几步。

就在这庞大书架的里面,码放着许许多多又大又厚的书本,从那些书本的书皮封面看起来,我能想得到,那些一定都是十分古旧,年代久远的东西;书架上的某些空位还摆着一箱一箱的陈旧木箱子,每一只木箱里边,都排列着、或者堆叠着满满的一摞摞羊皮纸卷宗,看外观也像是历史悠久之物,而且能让人联想到里面装着的,大概都会是文件或者文献之类的书面资料。

书架前面三米之处,还固定有一座像展览台一样的方形台座,同样黑色类金属打造;台座前部同样镶嵌有一颗黑紫色魔法石,而台面顶部也同样牢固地罩着一只栅栏网罩,紧贴着罩子下面也有一层半透明类玻璃隔层罩。

就在这台座的顶部,两层罩子的下方,平平整整地摆放着一张已然发黄、边角残缺、纸质都粗糙起毛了的旧羊皮纸。

旅团成员们和我们仨都好奇地围到了那台座的四周。

“好了好了,年轻人们,都不要靠近得太多了。别忘了,只看不碰,轻手轻脚地观察一下就好。”埃尔叔从我们的身后走上来,提醒道。

“埃里克说得没错,毕竟我们都不知道这些物件上有没有设置着什么危险的机关。小心为妙。”珍姨也走了过来,“看看那个书架上、还有这个台子下镶嵌着那么大的魔法石,你们就应该有所警惕了。”

“确实……”阿尔文仔细观察了一下台座前部的那颗,又看了看书架门正中的那颗最大的魔法石,说道,“黑紫色的魔法石,晶面很光洁剔透,魔力流动感很细密……看起来像是真货,这种颜色和形状的魔石头,好像应该是……?”

“应该是暗系的吧?”一边的杨接了一句。

“暗系……对,我看也像。”伯顿补充道,“就算不是暗系,看那颜色也知道很不简单。而且就那个硕大的体型,内里要真的连着某种机关,触发起来那可是了不得的。”

“而且,这还只是我们看得见的,谁知道还有没有看不见的呢。”杨又补上一句。

“嗯,那我们就都小心为妙吧。两位前辈说得不错的。”迈乐凯做了总结。

既然旅团几位大哥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三个小年轻也自然都跟着警惕起来,不敢再跟台座和书架离得太近。我们一个个都像公鸡要打鸣似地把脖子伸得老长,将脑袋往台座顶部探去,盯着摆在上面的那张古羊皮纸。

暗黄的纸面上写有黑色的字迹,应该是几行墨水文字。虽然年代十分久远,但字迹的笔划看起来还是挺清晰的,不算太难辨认。只是,纸上那些文字的写法,似乎跟之前我们在石室墙壁上看到的那一行祈求宽恕的文字一样,用的都是很潦草的草书写就的。

“嗯……”阿尔文一边探头观察,一边分析道,“这个台座,还有后边那个书架本身,都是使用的魔金属和魔钢玻璃制成,看这工艺……应该也就几十年前,顶多一百年前的东西。”

“应该都是南联官方制造的,是吧?台座和书架。”迈乐凯接着道,“两件东西就是用来保存和保护装在里面的那些书本、卷宗,还有像这张羊皮纸一样的书面资料用的,毫无疑问。”

“对,没错。”阿尔文应道,“不过,装在里边的那些东西……比如像台上这张羊皮纸,这年代……好像就久远得很多很多了。起码……几百年……不,上千年恐怕都有。”

听到阿尔文这话,我的心里不禁吃了一惊。——这张发黄的破纸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这么古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那纸张上面的文字,到底是谁写的呢?这个生活在千把年前的人是谁?此人写的都是什么?——我的好奇心不由得很快上来了。

温德,还有凯琳,他们都跟我一样屏住了呼吸,等着听旅团成员们继续往下说。

“阿尔文,托尔,快,你们也来看看!”旁边已经在聚精会神地盯着纸面上那些文字的杨,颇为吃惊地对阿尔文和迈乐凯大声道,“猛料啊!快来看看这些都是谁写的!哎呀,太令人惊讶了!太令人惊讶了!”

“是么?让我看看。”

阿尔文和迈乐凯也都一脸奇怪地朝纸面上写着的文字看去。

看着那几行文字,阿尔文将其中的内容朗朗念了出来:

“全爱、全德、全知、全能的主与女儿、星神在上,我今瑟瑟地、满怀诚敬地伏身在此,无知、无能地请您与您宽恕我这迷途甚深的蒙愚生灵。我此生之旅或不日将尽,但回首,我深知自身这旅途实是艰险困重,令我蒙尘甚久,竟至于心灵和双眼一度迷失。这旅途中所闻、所记、所集、所乱、所罪、所祸者甚多,我今深知罪孽深重,无知无能至此,痛彻不已。然您与您的知能终恩泽于我,不离不弃于我,惠及我于此生之旅将止之际,终得安下心灵,眼和此身不再为尘所迷。今我终得下定决心,将旅途之见大部余于后生。因我深信,全爱、全德、全知、全能的主与女儿、星神在上,终将恩泽于众后生之旅,惠彼如我。旅中迷途或甚深甚远,但在这所设的地,灰尘终将不再,众生灵终将高高站立,将看见,将归来,我深信。愿主与星神保佑,耀下指引旅人的星光。——赫什?厄密?图?吉勒默。……什么?!吉勒默——?!”

读完这段话之后,阿尔文猛然失声。

“这个吉勒默……指的是大吉一世吗?!”旁边,迈乐凯也有些激动了。

“看这段话的落款,赫什?厄密?图?吉勒默,这……不可能有假了吧?!历史上还能有第二个完全同名的赫什?吉勒默能在这么古旧的文献上留下名字么?!反正我是想不到了!”

“嗯嗯,在理,在理!”

“对吧?我说这是个猛料了吧?!只要这个吉勒默指的就是大吉一世,那么,这文献,甚至可能书架上的那些资料,或许就都是大吉一世留下来的历史遗产!”杨也激动难耐。

“大吉一世的遗产……吗?!我的老天!难怪,难怪这会是南联官方的高度机密了!一定会是些不得了的劲爆东西啊!哎呀呀,居然在这里得见,厉害,厉害——!”伯顿也忍不住有些失声了。

“呃……呃……?”

我、温德和凯琳却面面相觑了。旅团成员们的话让我们仨完全摸不着头脑。

琢磨了好一会,还是只得由温德开口向两位长辈求教:

“埃尔叔,珍姨,那个赫什?厄密?图?吉勒默是谁啊?大吉一世又是谁呢?我们不懂了。”

“哦?”埃尔叔有点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不知道吉勒默是谁,倒不奇怪。但是连大吉一世都不知道是谁么?凯琳不知道或许还情有可原,不过温德、菲利欧,这对南联土生土长的你们俩来说,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啊。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啊,你们的历史课堂上应该教过的才是。”

“嗯?是么?”

听了埃尔叔的提示,温德立即低头思考。我也一样,转动起脑子思索起来,在记忆里搜索着。

灵光一闪,我似乎想到了。

“埃尔叔,难道大吉一世,指的是吉拉沃王国的吉拉芬尼一世?!”我脱口而出。

“嗯?!”温德一听,也眼前一亮,“哦——!吉拉芬尼一世?!就是那个……大吉拉芬尼?!吉拉沃王朝的开国第一任国王——?!”

“呵呵,对,就是吉拉芬尼一世!”

埃尔叔笑了笑,对我俩竖起了大拇指。

站在温德旁边的凯琳似乎也身子一震,双手捂口作恍然大悟状,两只闪亮亮的大眼睛也瞪得更圆了。

“对,两位小兄弟说对了!我们所说的大吉一世,就是在你们南方联合公国,甚至是里特兰大陆和大陆内海周边上各国各地区所广为人知的历史人物——吉拉芬尼一世,或者称作大吉拉芬尼!”一边的阿尔文听到了我们和埃尔叔的对话,也搭过话来,“事实上,我们旅团这几个人的祖辈也曾是这样称呼这位历史人物的,只是到了我们这一代,由于出生地距离里特兰比较远,而且作为旅人的活动范围也常年远离大陆,所以我们就更习惯于我们旅人群体之间所流行的那个叫法,叫他做大吉一世。实际上,大吉一世、吉拉芬尼一世、大吉拉芬尼,所指的都是同一个人——就是赫什?厄密?图?吉勒默。赫什?吉勒默这个名字,是他成为吉拉沃开国国王、被人们尊为吉拉芬尼一世之前的本名,也就是功成名就之前的本来名字,因此现在大陆上的人不知道他的这个本名也不奇怪。但是在我们旅人之间,他成名之前的本名则更为我们所熟知,因为据传他早年曾经身为旅人,做过不少十分惊人的事迹,相比起他成为国王的后半生要更为传奇,更让人难忘。虽说不是谁都喜欢他,但这个人在我们人类的历史当中,绝对是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一个人物!”

——竟然是这样!

——想不到,台座里那张羊皮纸文字的作者、吉勒默就是吉拉芬尼一世——吉拉沃千年王朝的开创者!也就是我的故乡——南方联合公国的前身国的缔造者!确实,即使是在今天,我们南联国内的许多人们,对于这个历史上曾经存在过一千多年的国家依然是崇敬有加的。而从现在南联的国旗图案上,也能够看出三大家族官方在精神上依然尊崇,并效忠于这个曾经的大国的立场。因而吉拉芬尼一世,或者叫大吉拉芬尼,在南联国内一直都是响当当的一个名字,甚至在国际上也是。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最能代表吉拉沃王国——这个千年王朝、这个曾经的里特兰第一大国的一位历史人物。只是想不到,在他成名之前,是叫做吉勒默的吗?而且曾经当过旅人?!还有过不少我们所不知道的传奇往事?!这一点,我倒是第一次听闻到,在历史课堂上可没有提到过啊。

想到这里,我这才忽然脑子里一惊,恍如初醒一般——那么说的话,那现在这个次级空间里所储存着的一切书面资料,难道就是……?!是的,我想到了跟旅团成员们一样的答案。

连忙开口向埃尔叔发问:“埃尔叔,要是吉勒默就是吉拉芬尼一世的话,那么……那么现在保存在那个大书架里面的那些书本、卷宗和各种文档,是不是就都是……?!”

“对,经过我和你们珍姨的观察判断,这里所保存的一切资料,应该全都是吉拉芬尼一世所遗留下来的、极为重要和珍贵的文献遗产,有着一千余年的历史。相传,吉拉芬尼一世曾经给后世留下过大量的书面著作遗产,这些资料很可能就是其中的一部分。虽然出于安全,我们现在看不到里面的内容,但就凭吉勒默这个署名,就已经可以推测出、里面很可能记述着极其重要的信息,不仅对于一个国家,甚至于对我们大陆及其周边来说,恐怕都会是影响极其深远的重磅信息!”埃尔叔认真地说道。

“不,恐怕不止如此。”珍姨接着说道,“从台座上那张羊皮纸的内容来看,吉拉芬尼一世或许还是在向我们传达出更多的意思:这里所保存的某些资料的重要性,恐怕还要超出我们的已知范围之外,甚至,还可能超出、当今纵横四海的许多狂热旅人们的已知范围之外……!”

我能看到,当埃尔叔和珍姨说出这些话之后,就连一边的阿尔文等人也都瞪大了眼睛,目光齐齐地望了过来。

“嗯,珍妮尔的猜测我也同意。”埃尔叔点头首肯,详细点明,“这里的这些东西,要是传了出去,或者被不该拿到的人拿到,其影响不但很可能远超我们的想象,恐怕……也会给我们所有人——我是说我们所有的人类——带来极可怕的灾难性后果!……我们不能否认和排除这样的猜测,以我们的经验来看,我们也不觉得这是耸人听闻。你们刚才、也看了吉拉芬尼一世写在羊皮纸上的那些话,我们推测,那就是吉拉芬尼一世生前所留下的某种遗言,也算是警言。吉拉芬尼一世在其晚年笃信十字星教义,他说得很明白,他的一生有所闻,有所记,也有所收获,但是这些也让他的生命里充满了乱、罪和祸害,令他自感罪孽深重!他也许很清楚、这些在他生命中所获得的东西十分危险,隐患极大!虽然他最终还是决定,将他一生中所获取到的信息资料留存下来,给我们这些后人,他坚信,十字星教的神和星神会给后世人们以恩泽,让人们即便因为这些留存的信息、而面临多灾多难之境,也最终会战胜困难,迎来十字星教所说的‘回归’;也坚信,神和星神会给人类耀下指引旅人的星光,让人类得以正确地前进,但是……只怕那也仅仅是他在晚年有点过于浪漫主义的空想而已。我们作为现实中的后人,最好还是得踏实一点,对这些遗留下来的资料还是得以小心为上的态度来对待的。毕竟,要是这些资料外泄,以当下的国际状况来看,必定会引起巨大的麻烦,这是很容易就能想得到的。到时候,谁能真的指望神的恩泽会适时降临,打救我们?所以,大家也先别过于兴奋了,这南联的高度机密,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联想起坎伯雷先生的遭遇,再想想,这些本来可是要送到本旗去的东西,我们就更需要理智、冷静、谨慎地来对待它们才好了。”

埃尔叔这番话一出,大家先前的那股兴奋劲头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又是无言的思考和沉默。

沉默中,我禁不住又抬头,看了看天井口的夜空上、那一颗亮得离谱的星——旅人的星光,莫非指的就是它么?原来,戒指空间里面这一幅特定的场景,是依据吉拉芬尼一世的原话而构筑的啊。

要是埃尔叔和珍姨说的是真的,保存在书架里的资料都是些隐藏着危险隐患之物的话,那么,当年他决定将那些资料留下来的时候,心里面为什么会想到这样一幅场景呢?……除了因为他晚年是十字星信徒这个原因之外——老实说这个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是不是还因为,如果不是指望着神和星神的星光指引的话,或许他就再也找不到、将这些资料留存下来给后人的理由了呢?

“口说无凭。来,年轻人们,都来靠近一点看吧。”

埃尔叔打破了沉默。他移动起步子,朝那个大书架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招呼着我们:

“来看一看,书架里保存着的那些资料的各种标签。虽然现在我们就只能看到这上面的标签内容,无法触碰,也不敢触碰任何资料。但是,你们很快就会明白其中的严重性了,尤其是旅团的小伙子们,你们跟随着坎伯雷先生也应该走过不少远离里特兰大陆、人迹罕至的地域和海域,看到这些,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多少对我和珍妮尔所说的话感同身受的。”

“……”

大家都没有说话,但都以行动回应了埃尔叔,悉悉索索地往那个大书架跟前靠拢过去。——当然,没有靠得过近。

透过书架栅栏门上的一个个小孔,隔着那层半透明隔层,我们睁大眼睛,在天井昏暗的环境之下,仔细地辨认着、保存在书架里面的那些书本封皮以及卷宗袋上面贴着的各种标签。——是的,里面的每一本书的封皮上,以及每一袋卷宗上,都没有任何的印刷文字,仅仅只贴有一张张发了黄的纸质小标签,上面用同样潦草的字体写出了可能是标题的各种手写字。看那字迹,跟写在羊皮纸上的那些字迹应该是一样的……是不是都是出自吉拉芬尼一世本人的手笔呢?

只见阿尔文看着每一张标签,慢慢地读出其中一些、他所能辨认出来的标签文字:

“杂记类-3,垓尺城相关……?”

“杂记类-7,关于大雾海海域的一些详情……什么?大雾海?!”

“资料集类-6,关于罗莎莉卡和……休莎?!神女的谜团?!休莎?!这……这不是……?!”

阿尔文的震惊之色登时显现在了脸上。

“对。”埃尔叔在一旁点点头,“很矛盾对吧?从标题就看得出,这部分很可能是跟十字星教会的根基密切相关的资料。尽管吉拉芬尼一世晚年信奉十字星,但是……或许他早年并不是这样的。只是想不到,他最后还是将这样的信息资料留了下来。”

“嗯……恐怕,恐怕不只是密切相关那么简单了……!”

这时,我惊讶地发现,阿尔文的额头上开始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其他旅团成员,竟也都显露出一副严肃紧绷的模样!

“资料集类-7,里特兰外海意外寻获的类似《设地篇》、《束缚篇》、《回归篇》手抄卷数册及其异色注释数册——或为真世回归者教派的早期相关……?!这……关于流浪者教派的么?!怎么会……?!这可是与十字星教会完全相背的东西啊……!”

“断片信息集类-2,圣钟历纪元前的魔法技术记载相关……?!”

“杂记类-14,关于人类极早期的历史空白之谜……?!”

“这……这些东西,好多都是非常具有颠覆性的东西啊……!!敏感,太敏感了!都是暗藏危险的东西!”眉头紧蹙的伯顿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嗯……嗯……!”杨一言不发,表情格外严肃,又若有所思。

“等等——!”

迈乐凯突然惊声一指:

“看看!快看看左边那本书的书皮——!”

“什么?哪本?!”

“左边,从下往上数第三排,最左边边上的那本——!”

迈乐凯那惊讶不已的表情和颇为急促的语调,带动起了所有人、包括两位长辈的注意力。大家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迈乐凯所说的那个位置上。

透过小孔,我们都在仔细地辨认着角落里那本大书上的标签文字。

终于,阿尔文认出来了,并有些惊呼似地念出声来:

“魔导天火柱?!什么?!魔导天火柱——?!”

“啊——?!”杨和伯顿竟也不约而同地惊出声来,“魔导天火柱——?!”

四个旅团成员的表情清楚地看在眼里,埃尔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发问:“怎么了,小伙子们?这张写着魔导天火柱的标签,让你们想到了什么?能告诉我们吗?”

“弗莱明前辈,这……这……!”阿尔文转过头来看着埃尔叔。

看到埃尔叔不解的表情,他低下头去,伸出衣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思索了好一会。

只见他抬起了头来:“弗莱明前辈,所罗门前辈……!真是万万想不到啊……看来,我还是向你们和盘托出得了。你们知道么,之前我说、我们旅团这一次原本计划前往大陆北部,是打算要去调查一个神秘之物的。可是,想不到啊想不到,那个调查对象,正是那本书标签上写的那个魔导天火柱啊——!”

“什么?!”

“你说什么?!就是魔导天火柱?!”

埃尔叔和珍姨这回也都惊讶了。

“是啊!”阿尔文十分无奈地摇摇头,“早知道,早知道老团长带来的两只空间戒里面就有关于天火柱的机密,我们……现任团长他们现在还跑大陆北部去干嘛呀?!哎呀!蠢啊,太蠢了——!”

“这……!”听阿尔文这么说,珍姨一下子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

就在大家又要陷入一次沉默的时候,忽然……

“嗯?”

埃尔叔突然小小地惊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珍妮尔,年轻人们!”他开始招呼我们所有人,“大家注意!我们可能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的单向屏蔽魔法罩,好像感知到、我们的小旅馆房间外面有什么事发生了!我们得赶紧退出戒指空间!戒指里的机密,还有跟南联相关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说!”

“什么?戒指空间外,我们的旅馆外面也有事发生?!是什么事?!”

“这个感知不到,但是我能感知到旅馆楼下很嘈杂,应该不是小事。没办法,看来关于戒指里面的秘密,我们暂时就只能先看到这里为止了。珍妮尔,年轻人们,抱歉,准备好退出吧!”

“嗯!那大家都集合到我身边来吧!”珍姨迅速回应,回头往我们进来时的那个位置走去。埃尔叔也跟了过去。

“呃……唉……!好吧!”阿尔文也没有时间沮丧了,应道,“戒指、南联和大陆北部的事容后再议。托尔、特雷尔、科特,停下当前的事情,集合到两位前辈身边去,照着前辈说的做!”

“好!”“嗯!”“嗯!”

我们的旅馆房间外发生的是什么事情呢?——带着疑问,我、温德和凯琳也集合到了珍姨和埃尔叔的身边。珍姨已经在启动次级空间戒的退出程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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