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冲说着略一思忖,道:“这么大的山庄,除过刚才打扫房间的两个老仆,怎么不见其他人走动?”
王美儿哀叹一声:“这是我舅舅修养清静的地方,你来之前除过我和两个老仆,就是床上的小花猫了!”
美儿走到小花猫跟前,重新将它抱在怀里突然看向他道:“相公,你的名字梁正冲有点太刚硬!”
“哦!”梁正冲惊诧不已,讪讪而笑道:“小姐觉得在下的名字太刚硬?哪您有什么高招啊!”
“正冲可以作字嘛!名字改上一个!”王美儿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梁正冲嘻嘻一笑,道:“恕奴家卖弄,你看梁越这个名字怎么样!”
梁正冲拍手称道:“美儿小姐真是旷世奇才,在下的名字就叫梁越,梁正冲不过是字而已!”
王美儿霍地一下站起身子在屋地上跳了一跳把手掌拍得“啪啪”作响,道:“原来相公就叫梁越,字正冲?好啊好啊!看来我俩还真是有缘份咯……”话一说完,王美儿整个人顿时变成火磟碡,浑身滚烫滚烫;把个脸羞得仿佛一棵红灯笼用双手紧紧捂住。
梁正冲笑得山响,瞥了王美儿一眼道:“小姐正逗!”
顿了一下扬扬手臂道:“从现在开始,小姐你就直呼梁子的叫名梁越,至于字儿正冲二字只好晾一晾喽!”
梁越说着,若有所思地盯看着王美儿道:“姑娘来云雾山庄修养清静,还真颇具诗情画意嘛!”
讪笑两声扬扬手臂道:“庭院深邃鸟无声,一觉睡到日黄昏!好心情!好神态!”
王美儿默然不语,好大一会,才说出她是前朝宰相王惇之女;父亲因反对石鼓继位皇帝和侯布闹翻,侯布作了宰相狭邪报复,将她们一家满门抄斩;自己因为上大正府舅舅家探亲才逃过一劫,来云雾山庄不是修养清静,而是为躲避官兵追杀苟且偷生!
梁越惊道:“原来姑娘是宰相千金,梁子多有得罪,这里赔礼了!”
王美儿莞尔一笑:“相公没有得罪小女呀?是小女的琴声引相公来的!”
梁越向王美儿深深作了个揖,道:“在下不问青红皂白闯入小姐闺房,哪能说没有罪!”
王美儿笑道:“什么叫不问青红皂白,我才不管这些陈芝麻老套子的规程!”
梁越笑道:“看来姑娘非常开通,不像闺门小姐那样蛮横娇气!”
王美儿道:“小女有什么资格蛮横?即便夹着尾巴做人,还是被官家追逐,可谓红颜命薄!”
梁越长叹一声:“世态险恶,奸邪逞道,姑娘一定要保证自己,来日方长,报仇雪恨的时间有的是!”
王美儿在屋地上缓缓挪步,随即吟诵蔡文姬的《胡茄十八拍》:
“为天有眼兮何不见我独漂流,为神有灵兮何事处我天南海北头。我不负天兮天何配我殊匹,我不负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制兹八拍兮拟排忧,何知曲成兮转悲愁。”
梁越听之落泪,当年蔡文姬被胡人掳掠,方作《胡茄十八拍》,其忧伤悲哀之情令后人扼腕,王美儿是王昭君重生,双亲又被残害害,其伤感之情和蔡文姬无异。
梁越顿生怜香惜玉之情,定睛去看王美儿,见她双目浸泪,好似出水芙蓉,粉白色薄纱衫子透出红色胸衣,胸衣下初荷时起时伏,腰肢婀娜,秀发披垂,一种天然的风韵,嫩蕊娇葩般惹人爱怜。
梁越心中一紧:天底下还有这般美貌绝伦,多才多艺的女子?真乃蔡文姬还世,王昭君再生。不禁心潮澎湃,对王美儿生出爱慕之心。
梁越想把爱慕之心吐露出来,王美儿却抢先开口:“奴家无依无靠,是高空中苦行的一只孤雁,相公若不嫌弃,奴家愿随你天涯海角!”话一说完,便捂着脸坐在床头急促喘气。
王美儿自己也没想到她这么大胆,敢在一个男子跟前示爱,她从小接受父母男女授受不亲的禁令,然而一见到梁越却难能控制感情,心中的激情自然就冲膛而出。
梁越没想到馨怡和他一样的心境,他本来就是个情种,再若转弯抹角,软言细语就显罗嗦,于是走上前去将馨怡紧紧抱在怀里。
王美儿凝目凝视着梁越莞尔一笑,道:“梁子,我们要拜个堂!”
梁越一惊,寻思美儿姑娘这般性急?回头又想,他是前朝宰相的千金现在被官兵追杀;急于求成也是对的,于是便就答应。
于是,两人在明月轩设了婚堂,请来两个老仆证婚,梁越和美儿三叩九拜过,结为百年之好。
拜堂完毕,老仆端上酒菜;四人一起吃喝到深夜,两个老仆退下,梁越才和王美儿入了洞房。
多日静寂的明月轩响起男欢女爱的啼笑声,宰相千金枯萎的心情在梁越宽厚的胸膛上得到慰藉。
王美儿突然啼哭起来,道:“奴家这几天总觉要发生什么事情,才和相公草草拜堂;今夜过后,我们就离开云雾山庄,远走高飞,浪迹天涯……”
东方出现鱼肚色,两人还紧紧偎依一起。
突然,山门外传来吆喝声,王美儿推了梁越一把,惊慌失措地说:“相公,好像是官兵追赶来了!”
梁越忽地跳下床穿好衣服,道:“娘子不要惊慌,有梁子在,看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梁越顺手操起一根铁棍站在门口,便见一个红脸大汉手持砍刀,威风凛凛向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红衣女子。
红脸大汉就是苟京的螟蛉苟厮,红衣女子即为他的姘头红衣女。
红衣女和三个姐妹陪同苟厮练功,苟厮对四姐妹垂涎三尺,但青、蓝、紫三女不上苟厮的钩,红衣女却暗送秋波,做了苟厮的意中人。
和苟厮媾和后红衣女处心积虑,在大正府,就是她给苟厮出主意将馨怡舅舅吊起来拷打,才知道王美儿隐藏云雾山庄。
苟厮和红衣女立即带人赶到云雾山庄,却见大门紧关,便让五百军士四面包围,留下几个人撞门吆喝。
山门被撞开,苟厮和红衣女持刀执剑冲了进来,看见两个老仆,一把抓了,询问王美儿藏在哪里。
两个老仆见是官兵,哪肯说出实话,苟厮手起刀落,将一个老仆砍翻在地,另一个老仆怕人头落地,只好说出王美儿在明月轩……
苟厮和红衣女赶到明月轩,却见梁越站立门口,苟厮大喝一声:“你是哪方狂徒,竟敢站在皇上钦点的美人门口!”
梁越怒道:“哪个是皇上钦点的美人?这里只有我的娘子王美儿,和皇上有什么干系!你私闯民宅,非盗即匪,若不走开,我这里就不客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