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
这个形容未免太夸张了吧，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难道卫家人从来没有见过双胞胎吗？
“对。”卫延却丝毫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合理的，“双胞胎的出现，对于卫家，几乎可以说是一场灾难。”
我目瞪口呆。
“你应该知道，在一般情况下，卫家只有可能出现两只鱼灯，对吧？”
“是的，卫家一共会有两只鱼灯出现在世上，而且两只鱼灯一般不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你既然知道这些，那么对于卫家人的恐慌，应该也有些了解了吧？”
但是我的脑子还是没有立刻就转过弯来。
“两只鱼灯共存于世……”我试探着慢慢说道，“所以，一般来说都是父亲有一只鱼灯，儿子有一只鱼灯，对吗？所以，我的父亲会有鱼灯，我的孪生哥哥也有一只。”
“是这样。你还记得你的鱼灯是什么时候打开的吗？”
“是在几个月以前。”我仔细回忆道，“但是，在这之前，我几岁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左眼也是只能够看到黑白色的场景的状态，不知道那个时期的左眼算不算鱼灯开眼。”
“其实，在那个时候，就是卫家人最紧张的时候。”卫延说道。
我瞪大了眼睛。
“一般情况下，卫家的鱼灯都会出现在下一代的嫡长子身上。”他沉声道，“但是，既然这一次生下了双胞胎，那么……有可能，鱼灯会出现在两个嫡子的身上。因为虽然你和你孪生哥哥的出生有先有后，但是卫家的孪生子，实际上应该看成是同样的嫡长子。也就是说，极有可能你们俩人会同时打开鱼灯。而事实上，你们也确实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我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所以，在我小时候，左眼出现过一段时间的黑白视线的状态，也就是卫家人所要提防着的危机咯？”
“可以这么说。因为鱼灯的数量一定是稳定的，倘若你们孪生子同时开眼，那么就意味着你们的父亲，卫家的老族长的鱼灯将会被迫关闭。如此以来，卫家失去了鱼灯，就跟普通的驱魔人没什么区别了，多年以来积攒下来的仇家也会趁虚而入，而你们新开的鱼灯又完全没有战斗力，这就等同于把卫家自己逼上绝路。所以，将孪生子中年纪较小的你隔离出去，应该就是出于这种考虑。”
“那……仅仅只是把我隔离，就可以避免这种危机？”我觉得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件事情也许超乎寻常的推理，用一般情况下的逻辑是不可能得出这样的结果的。”卫延摇摇头，“世界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说着，他慢慢背过身去。
“你也许不知道卫家的多少历史。”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但是在正式进入主题之前，我想我有必要告知你一些东西，让你最起码对于我们的‘世界’有一个概念。”
“嗯。”我点头，做好了大吃一惊的准备。自打那个莫名其妙的《灵》出现之后，我感觉自己的三观每天都在发生质的变化，如今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体质十分与众不同，是吗？”
“是……的，白冷之前说过我的体内阴气非常重，远超过普通的男性。”
“那么你有没有注意到，卫家的子弟里面，你只见过男性而没有见过女性家庭成员？”
“啊？”我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卫家族人，好像……还真没有见过卫家的女性族人呢。
“无论是自然界，还是人体，都要讲究一个阴阳平衡。”卫延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身上这积累下来的远远‘超标’的阴气，是从哪里来的？”
我细细琢磨他前后的话语，突然一个激灵：“难道……你是说，这所谓的阴气的积累不是巧合，而是由于卫家缺少女性族人，但是为了保持阴阳平衡，所以多余的阴气就积攒在了男性成员的体内？”
“你有点上道了。”卫延表示肯定，“但并不十分正确。你的因果关系完全颠倒了。”
“颠倒？那么……应该是……”我看到卫延鼓励的眼神，一咬牙继续往下说，“为了使得男性成员的体内积攒下更多的阴气，所以……卫家才没有女性族人？”
“差不多就是这样。”
“可是……要那么多阴气做什么？只是为了驱魔吗？”
“阴气可不完全是不好的东西。这和卫家的行动模式有关，他们会把阴气作为自己的武器、能源，或者与之类似的东西。而这样一来，为了保持族内的阴阳平衡，卫家的女性家庭成员就自然而然地减少了，特别是族长一脉的下一代，几乎就没有出现过女儿，你也没有姐妹。”
竟然是这样！不得不说，这还真的是挺神奇的，孩子之中居然都是男孩而没有女孩。想起卫老爷子，也就是我的叔叔，他的几个孩子也都是我的堂兄弟，先前见到过的卫家师傅们也没有女性，果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过……
“可是，那些男性的族人……不也是母亲生下来的吗？”
卫延看着我，突然就笑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问题比较蠢还是怎样，总之他笑得我心里直发毛。
“卫家的母亲，妻子，儿媳，都是外族人啊。”
“哦！原来如此。”我暗骂自己真的是脑子太迟钝了，怎么连这都没有想到，不然卫家还能自产自销不成？想来我的母亲，应该也不是卫家人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紧，卫家，族长，那个当了族长的老爸现在还不知所踪，而我的孪生哥哥又是这幕后的肇事者，不知道我的母亲她现在在哪里呢？而且……
我忽然想起来了另一个人。
我的爷爷！
照这么说，我的爷爷是我爸爸的爸爸，那样的话……难道也是前任族长吗？
我当即就问道：“前辈，您知道我的爷爷，卫宏，他也是卫家的前任族长吗？为什么他说自己没有打开鱼灯呢？”
“卫宏？”卫延并没有显得很重视这个人物，“他并不是你的亲祖父啊！”
“什么？他不是我的亲爷爷？”
我这下可真的是大吃一惊了，一个我叫了二十多年爷爷的人，居然……不是……我的……亲祖父？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很久很久都没有缓过劲来。
但是卫延却一脸平淡：“我原以为你已经猜到了呢，倘若卫宏真的是你的亲祖父，他怎么会被卫家一同隔离在外？卫家对于自己的族长当然是一万个尊敬，怎么会把他和你放在一起呢？”
我小声问道：“那……爷爷他，到底是谁？”
“他虽然不是你的亲祖父，但你们也不是没有血缘关系。”卫延解释道，“卫宏算是你的叔祖父吧，他是卫家老族长的堂弟。”
“可是，爷爷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待在卫家的外面呢？”我对于这种安排很是不理解，感觉我和爷爷都是被卫家抛弃在外的弃子一样。
“卫宏他是比较特殊的情况。”卫延这么说道，“他的体质并不适合学习卫家的法术，天赋也远远比不上卫家的其他人，所以他没有怎么学习卫家的法术，在成年之后就从卫家家族里独立出来了。要知道，卫家虽然是除灵世家，但也不是所有的族人都会走上这条路，那些天赋并不突出的族人，家族会更加鼓励他们去学习其它的技能，好在社会上能够自谋生路。卫宏就是这其中之一，他在卫家驱魔法术上造诣一般般，所以在十八岁之后就离开了卫家另谋生路。”
“在孪生子出世之后，卫家当即就做出了决定，把你送到卫家之外去。卫宏因为以前在卫家的时候跟你的亲祖父，也就是老族长的关系还算可以，所以他们就把你托付给了卫宏，让你认他作自己的爷爷，和卫家断绝了一切关系，基本上就相当于你和卫家的一切都没有了联系，你承认了自己独立于卫家以外的身份，除了卫家的姓氏，以及你的名字，你已经不属于卫家的人。”
“这……我还是不明白，我和卫家的血缘关系并没有断啊，怎么就不是卫家的人了呢？”
“在这件事情上，我说过，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卫延强调道，“不是因为你是卫家的血脉，就是卫家的族人了。而应该是——你不被卫家承认，而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血缘身份，所以，你就不再是卫家的人了。懂否？”
“也就是说……我不被任何人承认是卫家人，所以我就不是了？”
“是的。”
我不禁咋舌，这不跟“三人成虎”是一样的吗？说不是，就不是了……这逻辑……不过，也许在这些不能以常理来解决的问题上，就是这个逻辑。
“你从卫家那里仅仅保留下了一个名字，‘卫辰’。卫家的名字命名有一个特点，到了你们这一辈，就是以出生的时间来作为名，比如你是辰时出生，所以你叫做卫辰；你的那位被你称作‘神秘人’的孪生哥哥，比你早出生两个多小时，是寅时出生，所以他的名字叫卫寅。”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