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间,云燕当然不能傻傻的等着。
她立刻让里正联系了县衙的知县和县尉,让捕头派人过来增援。听说京城提刑院的捕头带着破案,当地的知县,县尉带着捕头赶紧跑来相见。因为这位女捕头身份不一般,她的父亲是誉满天下的包公包青天。而她的丈夫是提刑院的提刑官,太子太保。有哪个官敢不给她面子?
云燕等他们到了之后,给他们安排的任务,就是到王母山附近的县摸排附近的村落,案发当天晚上是否有人翻越王母山,或者深夜回来,须得是身材高大的男子。
同时对附近村落和村镇的有前科劣迹的人,案发当晚的行踪进行摸排,这是重点。因为云燕判断,敢拦路抢劫。而且把被害人要活活掐死的人,手段之残忍,不像是一个初犯,应该是有策划有预谋的。
在知道她将翻越王母山之后,躲在了山上的某处。在她翻越时,突然袭击。这种有预谋有计划的行为,也不像是个初犯能够策划出来的。
因为如果采用尾随翻越王母山不被发现,可能性不大。因为云燕自己翻越过王母山,半山以上树木就很稀少。远远的就能看见是否有行人,所以容易暴露目标。而翻越王母山就只有那一条路,也是翻越最近的路。
所以没有例外,都会选择这一条在路上埋伏,等她过来之后在袭击是最稳妥的。而知道这一点,证明凶手应该就是王母山附近的人,并且了解被害人带着钱翻越王母山。
部署安排下去之后,等着结果。
可是过了一天,没有任何好消息报来。除了被害人罗罗脸上的青紫开始逐渐消退还能稍稍让人安慰之外。但是罗罗还是半点都想不起当时发生了什么。而且一让她回忆那天晚上的事,她就全身发抖,吓得蜷缩成一团。云燕只好放弃了让她继续回忆。
蒋老汉家没有更多的钱到京城去请名医,只是在县城请了位郎中来给瞧了。郎中说她这是惊吓过度,需要镇定安神。这种调养没有什么药是特别有效的,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从恐怖中恢复过来,才能够有望恢复健康。
听了郎中的话,蒋老汉很是伤心。他的夫人还在村子里生着疾病,等着他把钱送去请郎中给看病。可是蒋老汉的钱都已经让女儿带去在路上被抢走了,他只好跟蒋婆婆借了一笔钱。然后托了一个信得过的同村人,回乡的时候给捎去,让自己的夫人能够有钱求医问药。
搜寻又过了两天,到了第四天。云燕从路程估计,这天晚上傍晚时分,丈夫卓然应该能赶到这小镇了。而过去的三天里一无所获,案件没有任何进展。
她知道摸排工作很琐碎,而且漫无目的,有点像在大海里撒网打鱼。能不能捞上来是说不准的,也许撒上一天也未必能捞上一条,而捞上来的也很可能只是些小鱼小虾,不是真正想要的大鱼。
所以她把这个时间花在了跟被害人罗罗照顾聊天上。她绝口不再提王母山上发生的事,只是陪着她在镇上转。碰到熟人聊聊天,她已经严格限制消息的扩散。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她在王母山上被人强暴的事。
但这也是徒劳,几天下来罗罗虽然曾跟几个人简单的进行过交流,但是说话很少。而且畏畏缩缩的很是惊恐的样子。
蒋老汉跟云燕商量,想把女儿送回村子,带着也没有人照顾她。云燕跟蒋老汉说自己的丈夫,提刑官卓然马上就赶来了,让他不要着急。也许丈夫想有问题询问罗罗,如果她不在,还得去村里找她。所以最好等到丈夫来了,问了之后再做决定。
蒋老汉答应了。云燕还是不死心,罗罗整天呆在家中也不是办法。于是跟蒋婆婆商量了,带着罗罗到蒋婆婆的茶肆选了个角落坐着,两个喝茶。云燕想让她与外界接触,通过这种接触来消除她对坏人的恐惧,并慢慢能平复心情。
茶肆很嘈杂,说话声音嗓门又大,跟吵架似的。所以刚开始罗罗很是惊恐,几乎要缩到桌子下面去了。好在茶馆里头人多,也没人在意别人在做什么,都各自忙着自己,聊天喝茶和说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
云燕听着,忽然她听到有个满脸油光的胖子在说着一个带着荤腥的故事。不由得心头一动。
因为那胖子说的是:“听说了吗?茶肆隔壁那个花痴女又犯病了,把邻居儿媳的衣服都给撕烂了,非要脱人家裤子。把她儿媳吓得尖叫,这才来人拦住了她,那闺女力气可大着呢。”
旁边一个干瘦的老汉说道:“这花痴女也真是的,对男人没兴趣,对女人有兴趣,真是奇哉怪也。听说镇上有几个混混想占她便宜,被她打得跟杀猪似的,再也没人敢去惹她。她发起疯来厉害着呢,把人往死里掐。谁也不敢招惹,只有不要命的才敢去惹这场闲事呢。”
那胖子说道:“可不是嘛,这花痴女手大脚大,力气大,就是男人有时也奈何他不得。平时好端端的,犯起病来就换了个人似的。她爹娘也不敢管她,好在整个镇上都知道她,没人敢去惹她。”
“如果这样的人要放在京城,不给那些地痞流氓给祸害了,只怕衙门也是不让随便上街的。不然大街上看见别的大姑娘小媳妇就去扒人家衣服,那谁受得了啊,岂不是伤风败俗?”
瘦子说道:“其实,最好是把她嫁人了,找个男人来管管他。她不是花痴吗?让个猛一点的男人,也许把她喂饱了,她就不犯病了。”
胖子哈哈大笑,指着瘦老头说的:“你懂个屁,这女人对男人没兴趣。她要有兴趣,那些想占她便宜的人怎么被会被她打得跟杀猪似的。那之后,她爹娘托媒,也没有哪个媒婆敢给她家说亲。”
“若是说去了,被打个好歹的可是得不偿失。再者说了,她爹娘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没有钱,谁愿意娶一个花痴的女人?而且还对男人没兴趣,光扒女人裤子的。”
云燕听到这,不由眼睛亮了。伸手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心想,自己会不会是犯了方向性错误。以为劫财劫色应该是男人,再加上雪地里留下的脚印和手印都那么大,一看就是男人。哪有女人这么大脚和手的?却没成想,女人也有身材魁梧高大者,女人也有对女人感兴趣的人。
虽然这一点,在云燕看来简直不能理解。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完全相信有这种可能,也曾听说过有这样的花痴。但是没想到在侦破案件的时候,把嫌疑人往这方面想。
在给被害人罗罗检查身体的时候,虽然在胸前大腿都发现了抓挠的伤痕。但是却没有发现强暴的痕迹,仍然是处子之身。当时自己只是想到有可能因为天气寒冷,凶犯不能行人道,所以没有能够实施完犯罪。
但是却没想到凶犯可能是个女的,而这女人自然是不能够完成行房的。所以可能犯了方向性的错误。
云燕得到这个结果之后很兴奋。便起身找到了蒋婆婆,把她叫到一边问道:“你知不知道你们邻居有一个花痴,喜欢别的女人的?”
蒋婆婆乐了,说道:“当然知道,她就在我家隔壁,有时还跑到我这来。不过平时她不犯病,好端端的倒像正常人,力气又大。有时还帮我挑东西,招呼客人呢。”
“因为她发病的时候,脱人家衣裤。只要是年轻女子,看见谁就脱谁的,脱了就乱抓乱摸,把人吓死。所以她到我这来,我都时刻盯着她。不过好在到我茶馆来喝茶的,基本上都是男的,我老太婆也不会被她祸害。所以她到我这儿都没折腾什么事。”
“反倒是来喝茶的茶客们,知道她这么个人之后,甚至有些出于好奇。为了这个原因才跑来喝茶的,反倒给我茶馆增加了一些生意。所以我也没有阻止她来,平素里她在家里呆着。有时上街,她爹娘都得跟着,生怕她惹事。”
云燕说道:“麻烦你带我去找找她,我要做一个调查。”
将婆婆答应了,交代儿子照顾店里生意之后,带着云燕和罗罗来到了隔壁。敲开了房门,院门是个老太婆出来应的门。听到说明来意之后,也听说京城来了一个捕头在查案,没想到查到自家来了。把这老太婆慌的脸都白了,不知道自己家出了什么事,引得京城的捕头前来查案。
云燕问她女儿在哪,说在屋里呢。领着他们到了女儿屋子,便看见一个壮壮实实的,身材高大的女子正坐在那绣花。那场景着实让人觉得有些愕然。
因为这女子身材很壮,跟棒槌似的圆鼓鼓的手指,居然拈着细小的绣花针在绣花。那绣花针捏在她手指之间,几乎都瞧不见了。却走线的绣得十分的娴熟,可见没少在上这上面下功夫。
如果单就这个场面来看,觉得虽然女子长得粗壮了一点,不够秀气。但是做女红这么专心,一定是知书达理,恪守妇道的女人。如果说这样的女人是凶手的话,那简直太让人错愕了。
但是事情往往朝着不可知的方向发展,现在云燕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在蒋婆婆向她们母女表明了自己身份之后,对那惊讶的望着自己的壮硕的女子说道:“把你手给我,还有你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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