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白无双觉得时间已经不早,怕天亮被人看到,又怕看门的酒醒来,就要回城。萧玄衣把她送到城下。白无双偷偷回去了。
萧玄衣找了一个僻静地方,打坐练功,直到天色大亮,这才回了客栈,跟掌柜的说昨天喝多了,在朋友那过得夜。
吃过早饭后,萧玄衣就去了城西,走了小半个时辰,果然看到一大片树林。箫玄衣就拐进树林里,倚了一棵树,等着。
不大一会儿,一阵马蹄声传来,白衣白马,正是白无双。
两人相见之后,向树林深处走去。萧玄衣问道:“你白天出门挺方便的,前两天我在你们家门口等你,你怎么一直没出来。”
“出来干什么啊,也没人陪我,不过这两天我哥哥不知道忙什么事情,也没功夫管我。”
直到离大路很远了,两人才停下来,白无双拿出一支箫来,递给萧玄衣,萧玄衣接过来一看,那箫足有两三尺长,紫竹所制。萧玄衣笑道:“我还以为跟你那个差不多长。”
“我那支是女孩用的,这支竹箫我吹不动,不过要是能吹响的话,声音传得更远。”
萧玄衣试着吹了一下,果然声音比号角还要浑厚。萧玄衣突然想起一件事,从怀里摸出那只木鹊来,说道:“这是我送给你的。”
白无双接过来看了一会儿,非常喜爱,笑道:“简直跟真鹊一模一样,就差会飞了。”
“怎么不会飞?”
萧玄衣将木鹊上了劲,放在地上一按,那木鹊一跳,扇动翅膀飞了出去。白无双高兴的大呼小叫,一副少女娇憨的模样流露无余。
那木鹊撞到一棵树,跌落下来。白无双跑过去捡起来,萧玄衣还要飞,白无双不让,说道:“摔坏了怎么办。”
“喜欢吗?”
“喜欢。”
“这是我鲁奇大哥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刻成的,站在树枝上差不多能以假乱真。”
“在树枝上能站得住吗?”
“当然能了。”
萧玄衣就找了一个低垂的树枝,将木鹊稳稳的放了上去,然后就和白无双走开,说道:“一会儿就有真鹊来。”
两人在旁边等了一会儿,果然飞过来一只鹊,围着那只木鹊叽叽喳喳,白无双说道:“这只木鹊肯定是雌的?”
“你怎么知道?”
“你看呀?”
那只真鹊围着木鹊转了几圈,突然跳上木鹊的背,就要非礼,那木鹊晃了一下,掉了下来。萧玄衣叫道:“鲁奇大哥真是神了哈。”再看白无双,两颊已经羞得绯红。
萧玄衣看在眼里,也觉得不好意思。走过去,将木鹊捡起来,递给白无双道:“不玩了,该做正事了。”
“什么正事啊?”白无双羞不可耐
“我的剑啊。”
白无双就取出她的琵琶来,调了调弦,说道:“我用琵琶弹一遍《秦王破阵乐》,你的剑什么时候震动比较强烈,你就告诉我。”
《秦王破阵乐》用琵琶弹奏果然更有神韵,仿佛令人置身于金戈铁马的战场。白无双正弹着的时候,萧玄衣突然叫道:“就是这里,比昨天晚上震动的更加厉害。”
“这是徵音,估计你的剑同声就在徵音里面。”
白无双的左手在徵音里移动了一下,用手拨了一下弦,这种音名叫变徵。萧玄衣的剑竟然也发出嗡嗡声来。白无双在徵音里面慢慢调试,萧玄衣的剑声由小变大,又由大变小。最后白无双终于确定了萧玄衣剑的同声。
白无双便反复拨起变徵之声来,那根弦噌噌淙淙,萧玄衣的剑声嘤嘤嗡嗡。弦声与剑声相互激荡,声音越来越大。白无双的手越来越快,弦声越来越急,萧玄衣的剑开始嘶嘶鸣叫。突然之间,弦声嘎然而止。琵琶的弦断了,萧玄衣的剑嘶嘶声也慢慢变小,余音袅袅。
“要不今天夜里换根弦再试吧。”白无双道。
“行啊,你教我吹箫吧。”
白无双就拿出自己的箫来,是一根白玉箫。将箫上的几个孔分别代表哪个音名,对萧玄衣一一说了。箫的音节比较少,萧玄衣很快就学会了。
箫比较难学的地方,在于它音调的高低是有吹时气流的大小控制的,要学箫,须先练气,但萧玄衣每天练功,中气足,学箫就简单多了。
白无双教了他一个比较简单的曲子,就是《易水寒》。这首曲子音调里就有变徵之音。比较高亢激昂,歌词也只有四句,取材于荆轲刺秦的故事,这四句歌词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挟利刃兮入秦宫,身首离兮心不惩。”
白无双先教萧玄衣学会唱歌,以便萧玄衣将来和箫声对照,歌词只有四句,萧玄衣很快就学会了,白无双然后教他吹箫。一个时辰以后,萧玄衣就能断断续续的吹了,这也因为跟心仪的人在一起,学东西也比较快。
白无双告诉萧玄衣,先把这只曲子练熟了,直到手指掐孔时不用经心才行。然后再学别的曲子,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萧玄衣只有回到振武再练了。
萧玄衣又教了白无双两式伏魔八剑。看看日已西斜,白无双要回去了。萧玄衣看看白无双一天一夜没大休息,气色有点不太好,就说道:“晚上你就不用出来了,明天我再来这里等你吧。”
“为什么,人家等你这么久才来。”白无双的意思是好不容易才见面,想多陪陪萧玄衣。
“你气色很差,再这样下去,你就没那么漂亮了。”萧玄衣吓唬白无双道。
“真的?”
“骗你干嘛?”
哪个女孩不在乎自己的容颜,尤其是漂亮的女孩,白无双经此一吓,倒也不敢大意,就说道:“那就明天再见吧。”
两人约好了,就一前一后回了丰州城。
第二天,两人再见面时,白无双果然气色好了很多,这一是因为休息了一夜,再一个见到了萧玄衣,心中的愁闷一扫而空,更加显得光彩照人。